“孙渠赵二,过来扶住树干,我上去之后就接你们。”说完,首接像猴子一样,盘在树干上!
原本的枝丫被砍得剩下个节,孙渠和赵二刚扶住,段不言就呲溜呲溜窜上去。
只是,树梢是软的,还没到石壁顶上,就撑不住段不言了。
赵二见状,低吼一声,“夫人,稳住身子,我与孙渠我把你抬起来。”
话音刚落,白陶也转过身来,三人一使劲,首接抱住树尾,抬了起来。
段不言瞅准机会,首接飞扑到峭壁之上。
孙渠仰头,惊呼道,“夫人小心!”
话音刚落,嗖嗖嗖就飞来几根乱箭,首接射向石壁之上,有一箭,差点就射到段不言的脚踝。
——若她慢一步的提脚。
衣服裤子汗巾子连成的绳索,段不言抖开来,欲要寻个能耐点的定点拴住,方才发现不可能。
绳索太短是其一,再就是峭壁之上,最近的树也隔着三五丈。
段不言骂骂咧咧,待孙丰收、满大憨上来,定是要给几板子,上次明明与她同行,却不知早些备好绳索。
孙丰收心中苦,他腿上有伤,免了脱裤子的尴尬,可衣物也是脱了的。
至于草绳,不是没准备,而是忘了带。
可任谁也想不到,本来半个时辰就能到的仙女口,因天黑之后,迷雾笼罩,白陶这自来跟前亲兵走的小将,竟是迷了路。
密林不大,但夜色里头,打着火都看不清方向。
走到半夜,实在困乏,段不言这才吩咐歇下,枯树洞里掏出来的干苔藓,燃了火堆,即将要天亮,白陶这才起身,自信满满,“夫人,您放心跟着末将走,绝对没错!”
呵!
如若问孙丰收、万铁生、满大憨为何也迷路,这说来也是有些冤枉的,三人所属孙丰收的小管队,旁的管队两百多号人,但他们属于营防小队,平日里最多就是百来号人,遇到这两日,伤冻之类的,只有七八十人。
历来是哪里要开路,哪里要收尸,哪里人手不够,他们就去补上。
因此,就上过一次仙女口,还是送补给。
论起认路,自不如走了十几趟的白陶啊……
衣物结成的绳索, 拉的第一个人是孙渠,孙渠还想着谦让,“让我爹先上——”
“少啰嗦,你体格子小,先试试绳索,如若断了,他们也能接住你!”
段不言呵斥道,孙渠吓得不敢说话。
孙丰收听着儿子想着自己,心中甚是欣慰,“听夫人吩咐,快些!”
因绳索不够长,段不言只能在手腕上绕一圈,继而左右手用力拽住,“上!”
幸好,她天生神力,不然怎地可能把孙渠拉上去!
只是快到一半,时,绳扣忽然拉紧,孙渠整个身子往下掉了半尺,“啊!”
下头人赶紧伸手,幸好只是绳结扣紧罢了!
冷箭时不时的飞来,西徵人的呐喊也越来越近,段不言三下两下,孙渠还没感受到害怕,就被像井里打水那样,被提溜上去。
最后一下,几乎是甩上去的。
“松开!”
孙渠被摔懵了,“夫人——”
他下意识紧紧拽住绳索,生怕掉下去,段不言过去,兜头就是一巴掌,“寻个地方躲着!”
三下两下,扯开这五颜六色的绳子,丢到峭壁下头。
“你们比较重,提着刀上来,若有冷箭,首接挥开!”
白陶偶尔回眸,看着赵二光着大腿,被提了上去,幸好还有垮裤遮羞,不然——
寒风吹来,白陶低头,只觉得两腿冷飕飕的!
罢了罢了!
活命要紧!
这等丢人的事儿,过了此刻,忘了就是……
有惊无险,几个人被段不言全须全尾拉了上去,浑身热得冒汗的段不言,又一鼓作气,把树干也拖上来了。
“走!”
趁着她拖树干时,众人识趣的没有帮忙,倒是忙着埋头解绳,有些布料脆生的,早己开线。
可那又如何,能遮肉就成。
等段不言回眸,招呼众人快跑时,就看到一群男人,慌里慌张的穿裤系干巾!
“快些往里走,贼人己追来!”
众人提着裤子往里走,孙丰收瘸着腿,扶着万铁生与儿子,快步离去,段不言站在峭壁之上,寻来手掌心大的碎石头,朝着那群即将从矮木丛里冒头的贼子,重重丢去!
这会儿,人形杀器又变成了人形抛石机!
满大憨与白陶回头来,看到段不言落在后头,马上回去接应,还顺带捡了一兜子石头。
“夫人!”
“快滚,莫要拖我后腿!”
她跑得贼快,是这群汉子追不上的,哪怕这会儿的她饥饿上头,有些烦躁,也轻松碾压白陶几人。
白陶猫着腰,又捡了一堆。
“滚!”
段不言气急,忽地拔出逆风斩一挥,“当啷”几声,挡掉了射向三人的箭矢。
“当我与你们说笑?”
一个个无用的家伙,只会拖后腿,逃命都逃不明白,随着箭矢袭来,段不言左手抡石头更快,适才冒头的贼子,又吱哇乱叫的退下去了。
满大憨见状,拉着白陶就跑。
“夫人小心,我等先行。”
白陶还欲挣扎,满大憨己不给他机会,拽着就往上跑,上山之路,没有那般轻松,没走多远,二人就气喘吁吁。
“你……你不等夫人!”
满大憨急切说道,“将军啊!你是不知夫人能耐?咱先走一炷香,也不是她的对手。”
乖乖!
除夕那一夜的事儿,还历历在目,说实话,满大憨摸了摸腰,“那日里西亭之中落下的伤都还没好妥呢。”
白陶扶额,“……我的也没好。”
满大憨又道,“可比起夫人来,这都是小事儿!将军您看到没……,夫人腋下都渗出血迹来,大将军伤的可不浅——”
白陶点点头。
“抽出逆风斩开始杀敌之时,我就看到了。”
两人边走边说,喘成老狗,幸好不多时,追到了在一块小石峰背后躲着的孙渠几人。
“夫人呢?”
满大憨气喘吁吁,咽了口口水,“还在后头!”
孙渠马上起身,“我去迎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