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虫小技,也敢班门弄斧?”
周易不闪不避,不挡不架,对高老者的刀和鲜于通的右爪视若无睹。
鲜于通眼中闪过狰狞之色。
高老者也没手下留情,刀光凌厉,急斩而至。
外功有成的一流高手,若是挨了这一刀,右臂也会被砍下来。
武林中人,少有善男信女。
周易闯入山门,不讲情由,径自对华山弟子出手。在鲜于通和华山二老眼中,自然是敌人。
混江湖的,对敌人自然不能手软。
鲜于通和高老者联手一击,即便是绝顶高手,也不敢以血肉之躯硬扛。
周易金刚不坏体大成,这两人的攻击,自是伤不了他分毫。
但他担心衣衫被刀锋划破,浪费几两银子,是以催动了护体真气。
动念间,混元紫气凝成一方若有若无、半虚半实的淡紫色气罩,外放半尺。
高老者和鲜于通顿觉撞上一道坚韧无比的气墙,被挡在半尺外再难寸进。
两人心中大骇,正要退时,却被一股奇大无比的劲力吸住。
仿若落入蛛网的蝇蚊,竟是动不得半分。
“不自量力。”
周易冷哼一声,混元紫气骤然勃发!
真气浩荡,如大江决堤,似山洪暴发,以排山倒海之势迸发开来。
“我命休矣!”
华山二老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脸上的惊骇与绝望。
两人手中的单刀,悄无声息的寸寸龟裂,化作铁粉散落于地。
那至刚至阳、霸烈无匹的真气,足以将两人轰得粉身碎骨,炸成肉泥!
然而,刚猛绝伦的真气,忽的由紫变青。纯阳至刚的劲力,毫无征兆的转为阴柔。
撞击之势,亦化作前推之力。
两人被清风般柔韧的真气裹挟着倒飞数丈,在内院的砖墙上轻轻一碰,便滑落坠地,竟是分毫未损。
“这......”
两人面面相觑,大感不可思议。
他们既不明白武功为何如此可怕,更想不通那人因何手下留情。
但无论怎么说,活着总是好事。
鲜于通就没这么幸运了。
混元紫气衍化的至刚之力,将他撞飞数丈,浑身经脉俱断,五脏六腑皆损。
鲜于通大口吐血,登时沦为废人。
若非周易不想他死得太痛快,要将其带回蝴蝶谷,让胡青牛亲手报仇,此人早已碎成一堆烂肉!
“两位前辈,此人作恶多端,害死我一位朋友的亲妹妹,我要带他回去千刀万剐。”
周易拱手道:“今日来得唐突,多有得罪,还望海涵。二位无须忧虑,我对贵派并无敌意,这便离开。”
矮老者喝道:“慢着。口说无凭,你说鲜于通行凶害人,可有实据?”
周易笑道:“晚辈的话,便是证据。”
华山二老怒不可遏,大声道:“士可杀不可辱。我等技不如人,你要杀便杀,但休想栽赃嫁祸,辱我华山派的清名。”
周易颔首道:“有骨气,不惧死,这才有些名门正派的风范。你放心,除了鲜于通这狗贼,我不会伤其他人分毫。告辞!”
他身形一闪,已然消失不见。
下一刻,声音从十丈外传来:“对了,贵派白垣,是死在鲜于通的金蚕蛊毒之下,与明教无关。”
话音方落,留在原地的残影才缓缓散去。
【注:不要觉得夸张哈,武侠毕竟是超凡,别拿现实比较。国术小说中,抱丹武者可瞬间扑杀敌人于数十步内。主角比他们强多了,一跃十丈也很核理。】
周易提着鲜于通的后领,如拎鸡仔,风驰电掣般奔下华山。
他轻功高明至极,在悬崖峭壁间奔行如飞,如履平地。
西岳太华,以山势险峻闻名天下,有“华山自古一条道“”的说法。
然而,即便提着一名百余斤的成年男子,周易的速度也丝毫未受影响。
仿佛手中提的不是人,而是一根枝条,一叶稗草。
不过一炷香时间,他便来到华山之下。
将鲜于通绑在马背上,自已骑了另一匹,昼夜兼程赶回蝴蝶谷。
为免这厮伤势过重,死于半路,周易每过半日便输入一缕混元紫气,吊着他的狗命。
三日后。
蝴蝶谷已然在望。
周易将马匹寄养在上次存放马车的客栈,提着鲜于通徒步返回。
他奔行之速,远胜奔马,数十里山路,倏忽即至。
“胡先生,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刚走近花圃,周易便朗声笑道。
屋内传来一阵欢呼:“易哥哥(大哥),你回来了?”
人影闪动,里边奔出两个小童。
张无忌在前,周芷若在后。
奔至近前,小姑娘毫不犹豫,纵身扑进他怀里,红着眼圈道:“易哥哥,你总算回来了。芷若......可想你啦。”
这丫头到底还没长大,不是原著那个清丽秀雅、斯文内敛的周姑娘。
“大哥,你真厉害。”
无忌仰着小脸,崇拜道:“千里独行,五天就抓了那狗贼回来,太了不起了!”
虽然周易已脱离武当,不再是张翠山的徒弟,但彼此的交情仍在。
至少,张无忌心中仍当他是义兄。
胡青羊之事,众人这几天也听说了,无不义愤填膺。对周易往返数千里,为胡青牛报仇之举甚感钦佩。
俞莲舟和张翠山对周易大为改观,赞他有古侠客之风。
唯一可虑者,是周易杀性太重。
此人愤愤而去,可别收不住手,杀得血流成河,屠了整个华山派吧?
“周少侠,不知华山派如何了?”
俞莲舟双目如电,紧紧盯着周易。
虽然鲜于通其罪当诛,但此事与华山弟子无关。无论如何,他都不赞成牵连旁人,滥杀无辜。
武当七侠自幼受张真人教导,侠义之心绝非沽名钓誉,而是发自肺腑,无伪无诈!
这也是张翠山等人,与周易最大的不同。
周易的道德极为灵活。
他有时会替天行道,为人打抱不平,伸张正义;有时也会不择手段,做出阴狠狡诈之事。
但此次华山之行,他是问心无愧的。
“俞二侠勿虑。”
周易肃然道:“我与华山派无怨无仇,岂会胡乱伤人?除了鲜于通,在下未伤一人。”
他看向胡青牛,笑道:“先生,这恶贼我给你带来了,你随意处置吧。”
胡青牛身躯微颤,对周易躬身一礼,长揖不起。
“先生无需多礼。”
周易打了个哈欠,摆手道:“五天没合眼,我困欲眠。请将此人带远些,别让狗叫扰了我的美梦。”
胡青牛道:“我省得。大恩不言谢,且容日后相报。”
周易返回住处,胡乱吃了些东西,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屋外。
胡青牛双目赤红,泛起刻骨铭心的仇恨之色。
他大步上前,抓着鲜于通的头发向外拖去。
不多时,远处传来若有若无的惨叫,如十八层地狱中受刑的厉鬼,凄厉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