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会如鬼魅般出现在扬州?】
香云定睛望去,只见那刘公子拖家带口,宛如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
徐安若的目光落在刘琛怀中抱着的孩子身上,又移到他身旁的夫人身上,或许是原主被伤得太过刻骨铭心,又或许是原主与刘琛曾有过刻骨铭心的深情,徐安若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揪了一下,隐隐作痛。
然而,她很快便察觉到了异样。
【徐安若早已香消玉殒,你这是在做什么?徐妙然,快与香云一同离去!】
徐安若与香云心有灵犀般对视了一眼,主仆二人默契地转身,准备离去。
狄青望着远处渐行渐远的主仆二人,如丈二和尚般摸不着头脑,刘琛却已将孩子如烫手山芋般塞给狄青,如离弦之箭般追向那主仆二人。
“安若,安若,真的是你,你还活着!能见到你,真是太好了!那李家找不到人,便随意寻了些残肢来冒充你,我就知道你定然还在人世!”
狄青抱着孩子匆匆赶来,她总觉得事有蹊跷,便未让家丁仆人跟来。
“相公!”
狄青在一旁高声呼喊。香
云冷冷地看了狄青一眼,又轻蔑地瞟了刘琛一眼,用力将他推开。
“大胆狂徒,休得无礼!我家娘子与你素不相识,你夫人尚在身侧,竟敢对我家娘子如此轻薄无礼,究竟是何居心?”
刘琛凝视着香云,心中暗自思忖:
【若说一人相似倒还情有可原,怎会主仆二人都如此相像?】
【也许是李善长自视甚高,徐家担心会牵连安若,故而将她藏匿于扬州,让她隐姓埋名地生活。】
刘琛并未继续追问,而是轻轻擦拭着因激动而滚落的泪水,毕恭毕敬地站立在一旁,向徐安若赔罪。
“是我唐突了,对不起,姑娘,是我唐突了!”
“对不起,姑娘,我家相公多有冒犯,我也代他向你赔礼道歉,还望姑娘大人有大量!”
徐安若瞧着这刘夫人,温婉端庄,从面相上看便是个心地善良之人。
徐安若的嘴角艰难地扯出一个微笑,回应道:
“无妨。”
主仆二人再次转身离去,只留下刘琛和狄青抱着孩子,在人群中痴痴地凝望许久。
“相公,我们回去吧!”
狄青扯了扯刘琛的衣袖,轻声说道。孩子也在此时哭闹起来。
刘琛这才如梦初醒,意识到自已如今已身为人夫,有了妻儿,方才的举动实在是不应该。
“对不起,娘子,我……我只是想看看她,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和儿子。
”刘琛哭得像个泪人儿。
若放在往昔,狄青定然是瞧不上这般男子的。
然而,如今与他做了一年的夫妻,狄青竟也如那春日的暖阳,渐渐地爱上了这个男人。
他的武功犹如那巍峨的高山,令人敬仰;为人恰似那和煦的春风,温和谦逊;孝顺父母长辈,犹如那孝顺的羔羊;对妻儿更是关怀备至,好似那慈爱的父母。
他并非那盖世的英雄,却常常饮酒至酩酊大醉,而后抱着枕头如孩童般大哭。
她深知他心中有满腹的委屈,却无人可倾诉。
自从她甘愿为他生下孩子的那一刻起,她便接受了这个男人,包容了他所有的缺点。
她知晓他不爱她,亦不爱府里那些丫头,可她并不在意。
“相公,我们回家吧!”
狄青一边轻哄着怀中的孩子,一边柔情似水地对刘琛说道。
刘琛今年新官上任,调任扬州,未曾想到,在这第一天,便在那熙熙攘攘的街上,邂逅了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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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安若再也不想和旁人有任何瓜葛,只想平平淡淡地过好他们的小日子。
“官人,今日上街,我竟偶遇了刘琛。”
徐安若回家后,内心经过一番激烈的挣扎,最终还是将此事告知了李文钦。
她只求问心无愧,毕竟原主曾与那刘琛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
李文钦闻之,惊讶万分,他万万没想到刘琛会来到扬州。
【想必他是来上任的。】
李文钦和战允心有灵犀地对视了一眼。
这个消息犹如一把锋利的宝剑,瞬间刺破了他们原本宁静的生活。
“不好了不好了!”
还没等二人开口,福来便风风火火地从外头连喊带叫地跑了进来。
李文钦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何事如此惊慌?”
十七见李文钦沉默不语,便代其问道。
“我看到羽荣姑娘了,她身边还有个姑娘,和……和白莲简直如出一辙!”
“绝不可能,白莲早已被囚于李府水牢,她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岂能撑过七日。”
十七眉头紧蹙,旋即看向李文钦。
李文钦凝视着窗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为何徐达一死,身边又冒出了这些人?这一切未免也太过巧合!】
徐安若瞅着十七的眼神,好像在琢磨李文钦是不是偷偷放走了白莲。
她心里清楚李文钦对她的情意,可就是不敢相信李文钦对白莲能那么绝情。
【难道真是她放走了白莲?】
说时迟那时快,木宁(杨柳)像一阵风似的穿堂而过,等大家回过神来,就看到李文钦的胸口顶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宝剑。
木宁的脸黑得像锅底,徐安若可从没见过木宁这么难看的脸色。
夜央随后赶来拦住木宁。
“宁儿,你可不能这么肯定是我们爷放走了那姑娘!”
众人一听,都心照不宣看了彼此一眼。
徐安若早就想把木宁和夜央凑成一对,这俩人简直就是天生一对!
没想到他俩还真有事儿。
夜央一不小心说漏了嘴,暴露了他和木宁的关系,不过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刚才他们俩上街,木宁和那白莲碰了个正着。
“你没死?你居然逃出来了!”
木宁看着白莲,心里的火气“噌”地一下就冒了上来
。“哼,你主子没了,你怎么不跟着她一起去?还跑到扬州来了,我听说徐达也死了,病死的,你主子一家都要断根了,真是报应!”
白莲还是满嘴脏话,不仅没有收敛,反而更加嚣张了。
木宁虽然生气,但还没失去理智,她瞧着白莲现在这一身行头,就知道她肯定是找了新的靠山。
情况不明,她可不能跟对方起冲突。
夜央把木宁拉走了,他知道木宁的性子,肯定不会跟对方起冲突,可对方明显是在挑衅,要是出了什么事,对主人可不好。
白莲看着拉走杨柳的男人,总觉得有点面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