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暮色沉沉,如纱般轻柔地给醉月楼蒙上一层神秘的幕布。
楼内,血腥之气和压抑紧张的氛围交织,令人喘不过气。
徐安若藏身于楼中一角,一袭白沙红裙衬得她身姿婀娜,恰似广寒宫下凡的仙子。
她戴着精致的面罩,只露出一双灵动的眼眸,目光如电,敏锐至极。
她悄然观察着周围的动静,就在此时,梦璃与官府众人匆匆返回的身影映入她的眼帘。
她莲步轻移,来到梦璃身旁,轻声却条理清晰地交代:
“此事关键,你务必小心,千万别走漏风声。”
梦璃点头,眼中闪过灵动光芒,转身隐没在人群中。
灵犀上前劝道:
“宫主,此地混乱,暗流涌动,恐有危险,您先回二楼厢房吧。”
徐安若轻轻点头,和灵犀上楼。
楼梯旁的雕花栏杆在昏黄光影里,像蛰伏的巨兽,透着森冷。墙上灯笼晃动,光影摇曳,似在诉说命案的诡异。
离殇留在一楼,身姿笔挺如苍松,眼神坚定,有条不紊地协助官府处理棘手案件。
此时,醉月楼里压抑的气氛如无形大网,空气黏稠,让人憋闷。
那位原本稳坐台下,神态自若,仿若泰山般沉稳的太太,此刻却如惊弓之鸟,惶惶不可终日。
当她看到官府的人如潮水般蜂拥而入,将醉月楼团团围住时,脸上的镇定瞬间土崩瓦解,取而代之的是惊慌失措、六神无主的神情。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恰似一只受惊的小鹿,在黑暗中西处乱撞,充满了恐惧与无助。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前来查案的竟是在这扬州城声名赫赫、威震西方的刘大人——刘神探。
她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李斯,眼神中传递着某种隐晦不明的信息,同时不动声色地使了个眼色,那动作细微得如同风中飘散的尘埃,若不仔细观察,根本难以察觉。
然而,她的这一细微举动,却被一旁目光如炬、明察秋毫的刘琛敏锐地捕捉到了。
刘琛大步流星地走到这位太太面前,身姿挺拔,犹如一座巍峨的高山,气势磅礴,令人望而生畏。
他神色威严,目光如电,声音洪亮如洪钟,响彻西周:
“你,与死者究竟是何关系?还不速速从实招来!”
按照常理,民见官需下跪行礼,以示敬畏,可这位太太非但不起身,反而伸出她那修长白皙、仿若玉笋的手指,如灵动的蛇般偷偷地轻轻拨动刘琛的手指,举止间带着几分轻佻与放肆,仿佛这庄严肃穆的查案现场也不过是她嬉戏玩闹的场所,毫无敬畏之心。
“放肆!给本官拿下。”
刘琛顿时怒目圆睁,眼中似要喷出熊熊火焰,一声怒吼,犹如晴天霹雳,震得周围的人都不禁心头一颤,耳膜生疼。
那太太身旁的丫鬟吓得花容失色,脸色惨白如纸,“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声音颤抖得如同深秋枝头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落叶:
“大人,我们并不认识那戏子,我们太太是高员外家的九姨太。还望大人明鉴啊!”
这九姨太也被刘琛的怒吼吓得一时惊魂未定,娇躯微微颤抖,如同风中摇曳的花枝。
她自从嫁给了高员外,平日里养尊处优,娇生惯养,被众人捧在手心,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奢靡生活,还从未有男人如此严厉地对她吼叫过。
不过,她倒也并非完全不知深浅,很快便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岌岌可危,立马“噗通”一声下跪,趴在地上,声音带着哭腔,如杜鹃啼血般悲戚地求饶道:
“大人,民妇与此案真的无关啊!大人明察秋毫,一定要为民妇做主啊!民妇冤枉啊!”
刘琛眉头紧皱,如拧成了一个死结,目光如刀,犀利如鹰,仔细打量了一番这个九姨太。
就在这时,陈若霜查验完尸体,脚步匆匆,神色凝重,犹如肩负千斤重担般赶来向刘琛汇报死者的情况:
“大人,死者心脏中刀,那一刀不偏不倚,正中要害,当即便一命呜呼,而且还是一尸两命,实在是惨不忍睹,令人痛心疾首。那刀口淬有剧毒,仵作还在进一步勘验,力求查明毒药的种类与来源。另外,那把刀的刀柄上还刻了一个清晰的‘李’字。酒楼的老板说,站在那边的白面书生叫刘虎,和死者曾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死者的丈夫叫李斯,就在那边。”
刘琛闻言,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涟漪,他总觉得这三人的关系仿佛在哪里听闻过,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却又一时想不起来,仿佛那记忆被一层迷雾所笼罩,难以触及。
他微微抬头,望向二楼那间厢房的位置,目光深邃如渊,语气平淡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缓缓说道:
“是她丈夫杀了她。”
陈若霜顺着刘琛的视线望去,她当然明白刘琛的意思。
可她跟随刘琛办案多年,深知刘大人断案向来严谨,每一个判断都经过深思熟虑,反复推敲,绝不会如此轻易地就下结论。
“是我,是我杀了秀芳。”
刘虎的声音仿若从九幽地狱传来,带着无尽的绝望与空洞。
他如一缕孤魂,在茫然混沌中陡然凝聚起一丝生气,拖着沉重的步伐,苦笑着缓缓踱步至刘琛面前。
紧接着,他猛地仰头,爆发出一阵癫狂的大笑。
这笑声在醉月楼内肆意回荡,每一声都似寒夜中孤鸦的啼鸣,透着彻骨的悲凉,声声泣血,仿佛要将他内心深处的痛苦全都宣泄出来。
“是我杀了秀芳,大人!”
当他再次重复这句话时,仿佛所有支撑他的力量都在瞬间被抽干,整个人摇摇欲坠。
那视死如归的神情之下,是怎样也掩盖不住的内心深处的悲痛,宛如汹涌的暗流,在他身体里疯狂翻涌,似乎要将他彻底吞噬。
刘琛目睹这一幕,神色凝重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可那紧皱的眉头和深邃的眼神,还是泄露了他内心的震惊与疑惑。
下属见状,赶忙搬来一张椅子,刘琛缓缓坐下,挺首了腰杆,目光如炬地看向刘虎,开始审讯:
“你缘何要杀那无辜的孕妇?你可知她己身怀六甲!”
他的目光中既有愤怒,又有不解,再次看向台上死去的杨秀芳,那曾经鲜活的生命如今香消玉殒,他眼中闪过一丝悲悯,为这逝去的两条生命感到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