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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江河正要有所行动，忽然瞥见住院部六楼的一扇窗户微微亮起。
借着月光，一个人影在窗前晃动，似乎在打电话。
虽然看不清面容，但那标志性的微驼背身形，不是周书记又是谁？
他掏出手机，打开了之前装好的远程监听软件。
这是他让老江找技术高手帮忙安装的，专门用来应对今晚这场鸿门宴。
“…都给我撤，马上撤！”周书记压低的声音透着焦躁，“怎么会有警察？李明那个废物…”
话音未落，警笛声由远及近。又一队警车呼啸而至，将整个后花园团团围住。
陈江河看到周书记的身影猛地一颤，快步离开了窗边。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来这位周书记也不过如此，临阵就慌了神。
“都别动！举起手来！”警察们举着手电筒，逐步向那几个打手逼近。
其中一个打手似乎认出了带队的警官，脸色大变：“老…老陈？你不是…”
“啪！”手铐清脆的响声打断了他的话。
陈江河认得这个打手，正是上次在医院门口堵他的人之一。
看来何氏集团的爪牙还真不少。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又是一震。是个加密短信：
“资料己经拿到，人也控制住了。老地方见。”
陈江河眼前一亮。这是他布下的另一步棋。趁着何氏集团的人都被这场戏吸引住，他安排的人己经潜入了何总的私人办公室。
但他知道，这还不够。真正的证据，还在周书记手里。
他悄悄绕到住院部后门，正要上楼，忽然听见头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
抬头一看，一个黑影正从消防通道往下爬。
月光下，那人西装革履，正是周书记。
看来这位也想趁乱脱身。陈江河冷笑一声，打开手机对着楼上拍了几张照片，然后发了出去。
没过多久，“砰”的一声，消防通道的门被撞开。
几个警察冲了出来，手电筒的光柱立刻笼罩住了周书记。
“周书记，这么晚了还要去哪啊？”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周书记僵在原地，脸色铁青：“老…老陈？你不是…”
“受伤住院吗？”陈江河从阴影中走出来，“多谢周书记关心，我这不是好得差不多了吗？”
周书记死死盯着他，突然狞笑起来：“好，好得很！陈江河，你可真能演戏！不过你以为这样就能…”
话没说完，他的手机突然响了。
看到来电显示，周书记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陈江河知道，这是最后一颗棋子落位的信号。
周书记颤抖着接通了电话，话筒里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周老弟，不好意思啊，我这边己经跟纪委的同志聊完了。”
周书记的脸瞬间变得煞白，手机差点掉在地上：“老…老何，你…”
“我也是被逼无奈啊。”何总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自嘲，“你说我们这些年干的那些事，要是都捅出去，够判几个死刑的了。”
周书记双腿一软，靠在墙上才勉强站稳。
他死死盯着陈江河，眼中的恨意几乎要化作实质：“你早就算计好了？”
“周书记，我只是个小小的副镇长，哪敢算计您啊。”陈江河笑着摇摇头，“不过是把您和何总这些年的'丰功伟绩'整理了一下，交给该知道的人知道罢了。”
“放屁！”周书记突然暴怒，“没有实锤证据，你以为光凭何志强那个叛徒的口供就能…”
话说到一半，他猛地闭上了嘴，但己经晚了。
陈江河从口袋里掏出录音笔，按下播放键。
周书记刚才在楼上打电话的声音清晰地传了出来：“…那批账本必须销毁，绝不能让人查到…”
周书记的脸色由白转青，又由青转紫。
他死死攥着拳头，指甲都掐进了肉里：“你…你早就在我办公室…”
“周书记，您这办公室的门锁质量不太好啊。”陈江河收起录音笔，“不过您放心，那些账本我都替您收好了，一会儿就交给专案组。”
“你！”周书记猛地扑向陈江河，但立刻被两名警察制住。
他疯狂挣扎着，涎水横飞：“陈江河，你个王八蛋！你不得好死！我诅咒你…”
“周书记，注意形象。”陈江河整了整领带，“您这样，让围观的群众怎么看啊？”
周书记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医院的围墙外己经聚集了不少人。
手机的闪光灯此起彼伏，记录下了这位曾经不可一世的周书记最狼狈的时刻。
“带走！”随着一声令下，周书记被押上了警车。
陈江河站在原地，看着警车远去的尾灯。
夜风吹来，带着初夏特有的燥热。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像周书记这样的蛀虫，在官场上还有很多。
就在这时，手机又震动起来。
陈江河看了一眼，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小陈，干得不错。明天上午九点，来我办公室一趟。”
署名是市委王书记。
陈江河眯起眼睛。
看来，一场更大的暴风雨就要来了。
陈江河站在医院门口，夜色中霓虹灯光斑驳陆离。
他掏出香烟，刚要点燃，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这么晚了还不休息？”
转身一看，是老搭档张海峰。
这位刑侦队长眼睛里布满血丝，显然这段时间也没少熬夜。
“案子忙完了？”陈江河把烟收了回去。
张海峰苦笑着摇头：“哪能这么快。周书记这条线只是开始，他背后那些人比老鼠还精，都钻进洞里了。”
“那批账本里的内容，够你们忙活一阵子了。”
“可不是。”张海峰压低声音，“光是那个叫何志强的供述里，就提到了至少七个关键人物。这些人现在估计己经坐不住了。”
陈江河若有所思：“所以你是来提醒我小心？”
“没错。”张海峰神色凝重，“周书记落网的消息一传开，他那些狐朋狗友肯定坐不住。你最近要当心点，尤其是…”
话没说完，一辆黑色轿车突然从医院大门外呼啸而过，车窗里伸出一支手臂。
“小心！”
张海峰一把将陈江河扑倒在地。
“砰！砰！”
两声枪响划破夜空，子弹打在医院的外墙上，留下两个狰狞的弹孔。
黑色轿车绝尘而去，消失在夜色中。
“操！”张海峰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这帮狗娘养的，这么快就按捺不住了！”
陈江河神色平静地站起身，拍了拍西装上的尘土：“看来有人等不及要送我最后一程。”
“你倒是淡定。”张海峰掏出对讲机，“兄弟们，城区发现持枪嫌疑人，黑色别克轿车，车牌…”
陈江河打断了他：“别费事了，这种事干净利落，不会留下什么线索的。”
“那也不能就这么算了！”张海峰急道。
“当然不会就这么算了。”陈江河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既然他们等不及了，那就让这场游戏提前开始吧。”
他掏出手机，翻到王书记的短信。明天的会面，恐怕不会太平静。
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声，陈江河抬头望着漆黑的夜空。
这座城市的夜，才刚刚开始变得热闹起来。
“走吧，”他拍了拍张海峰的肩膀，“去喝一杯？”
“你小子…”张海峰哭笑不得，“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思喝酒？”
“为什么不？”陈江河笑了笑，“这可是庆功宴。”
两人走向停车场，身后的医院大楼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森然。
墙上的两个弹孔无声地诉说着，一场更加惊心动魄的较量即将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