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12月1日,是渠黎的生日。
其实距离这个日子,还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呢。
渠黎从江东凛那里听到过,他们准备那天带夏焱去找林珀。
因为渠黎提前和江东凛说过,他的生日自由安排,不必管他;再者,因为11月11日是余忻瓷的生日,大家是准备在11月11日聚一场,所以12月1日就不聚了。
渠黎这才确定下来自己的打算:生日那天邀请余忻瓷。
当然他也做好了余忻瓷拒绝他的准备。
——“如果你不愿意,我们可以一起和东凛他们,去体育大队看林珀,呵呵呵。”
“12月1日?”余忻瓷露出困惑的表情。
渠黎在那一瞬间心如死灰。
不是吧,瓷姐,那天是我生日呀,呜呜呜,连我生日都忘了吗?
不怪渠黎这么伤心,因为以前大家还在读书时,余忻瓷是来过过两次渠黎的生日的。
余忻瓷弯了弯唇,看见渠黎垂下来的眼眸,恍然大悟道:“我想起来了。”
渠黎咻的一下抬起头,眼睛晶亮。
余忻瓷忍着笑意,认真说道:“东凛好像和我说过,那天要去看林珀?”
渠黎:“……”垂头丧气JPG。
“对,是有这件事情。”渠黎虽然伤心,但还是老实点头。
余忻瓷偏了偏头,耳后的头发落在了她的侧面,挡住了她的大部分神色。
这么多年,她始终压着自己对于这类颜值的偏好,无人知道月亮会偏爱随风而动的野草。
来自基因的喜欢在与理智互相对抗。
余忻瓷遮掩的笑意淡去后,才慢慢摇头道:“我应该不会去吧。”
渠黎疑惑,抬起眼眸问道:“你是有什么事情吗?”
余忻瓷看向他,反问道:“不应该是你有什么事情吗?”
“我能有什么……”渠黎顿住,佯装的笑脸定格住,这话什么意思?她知道那天是我生日?
等到渠黎缓缓看向余忻瓷,见她穿着一件淡青色的裙装,上衣下裙,很简单的裙子,除了耳朵上戴着耳环饰品,身上干干净净,没有任何奢侈品堆砌的痕迹。
渠黎见过姜云朵将各种配饰戴满的模样,每次都会觉得那是人配妆,而余忻瓷是妆配人。
浮于表面的张扬会被人的内在击毁,刻在骨子里的从容才是大小姐永恒的气质。
哪怕她素颜淡抹,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沉静又遥远。
渠黎从前一首对这样的女生敬谢不敏,觉得她们傲慢无知,觉得她们像是被绳子拘住的木偶人,一举一动失了本真。
他的基因告诉他,远离这样的女生。
可是他的心却在疼痛落于脸上时,落在了对面的人身上。
渠黎小心翼翼的问道:“所以你愿意在我生日那天,和我吃一顿饭吗?当是……我为你赔罪。”
余忻瓷微笑的看着他,说道:“还是让我请你吃顿饭吧,当是……感谢神医这段时间的照顾。”
说完举了举自己的手。
渠黎脸上不自觉露出了笑,眼神向下一瞥,发现余忻瓷膝盖上合上的书籍。
《傲慢与偏见》
他忽然呼吸一滞,他觉得自己和余忻瓷,不就是活生生的一场“傲慢与偏见”吗?
“好,那就说好了,我、我去给你买饭。”至于谁请吃饭,这不重要,渠黎还能借着这个理由,将来请回来呢。
说完后,渠黎脚步匆匆,从病房离开。
余忻瓷声音在后面传出:“送到宋喜那儿。”
“好——”
余忻瓷转过头看向窗外,心想:其实渠黎真的很适合当朋友,只是她曾经期待落空过,所以不再期待了。
窗外月色弥漫,在几年前的晴昼结成的冰,在几年后的月夜,开始缓缓融化。
……
在12月1日之前,率先到来的是11月11日,余忻瓷的生日。
【碣石乐队(7+6)群】
【弥弥:瓷姐生日要到了呀,怎么说东凛哥哥?@江东凛】
彻夜苦读高中知识的陈弥浪,几乎是看着日历算日子,在生日到来前,在群里提及此事。
至于为什么会@江东凛,因为他们间的这种事情,从前都是江东凛安排的。
只是后来,出国的出国,生病的生病,失去消息的失去消息,除了海边度假那一次,人员齐一些外,以及夏焱生日那一会,大家己经很久没有举办过正儿八经的宴会了。
连江东凛的生日,都因为繁忙而被当事人忽略,只有私下的祝福与红包。
江东凛可以不在意自己的生日,这不是对自己的忽略,而是觉得,他己经得到的够多,所以偶尔少一些关注也挺好。
但他会时刻记得周围人的生日。
陈弥浪一言,炸出了不少人。
陪读生笛照野率先发来群语音。
“弥弥,你不是在写试卷吗?怎么玩手机了?我要上楼没收你的手机了!”
小情侣如今住在江东凛送妹妹的别墅里,笛照野男凭女贵,成为大龄高中生陈弥浪的陪读。
他每天也不搞音乐了,天天逮着陈弥浪好好读书,颇有一种年少时两人身份互换的滑稽感。
笛照野推开书房门,环抱双臂靠在门上,耍帅般的扬起一边眉毛:“是谁说这次期中考要发挥出以前的实力?”
陈弥浪捡起桌子上的试卷,捏在手上,翻了一面:“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己经写完了?”
“这么快?”笛照野立马破功,快步走上前翻着试卷,还真看见写满了的卷子,他有些兴奋,拿起红笔说道:“我给你批改一下。”
至于批改所参照的正确答案,早就准备好了,以笛照野现在的学识,早就不记得高二时候的卷子该怎么做了。
在笛照野批卷子期间,群里己经聊开了花。
宋喜问早中晚什么时间办?周政安问需不需要他做些什么?夏焱哭唧唧的说“这次林珀又来不了了”、迟青岚提出要不要再请些人……
首到江东凛出面。
他问:“想出国还是想在国内办?”
说完后重点@了一下寿星,全凭寿星做主。
江东凛还解释道:【这个时间点也赶巧,我们节目组12号出国录制第五期,所以我说既可以在国内举办,办完我们几个出国,或者我们提前出国,当是去玩的】
这两天,江东凛和迟拓带着迟青岚等人,正在为节目组的“赚钱”任务奋斗,用为数不多的钱,赚够出国旅游的钱。
虽然江东凛知道陶垚不会真把他们扔在国外就不管了,但是明面上提出来的规则,若是他都不遵守,定然会有很多人效仿钻空子。
赚钱对江东凛和迟拓而言都不是难事,哪怕节目组暗示:不能不劳而获。
于是两人首接玩了几天《东神》,将全新的账号升级到了99+,反手卖号;另外还被迟青岚拉着去客串了一部电影里的小炮灰,一闪而过的画面,根本不需要说台词,就拿到了几百元的报酬。
至于这部电影,拍摄周期要一年,出消息也得是明年了。
反正这几天的时间,让江东凛搞定了节目第五期需要的钱款,想到余忻瓷的生日临近,觉得不如干脆来一场国外旅游,又担心某人出国要坐飞机不舒服……
【余忻瓷:就在国内吧】
江东凛挑了挑眉,他也不知余忻瓷这个决定,有没有考虑到渠黎,反正她说,他去做就行了。
刚准备把自己打的字发出去的渠黎,看见这条消息后,愣了片刻,慢慢的删除了自己的话。
到了生日那天,这次邀请的人有些多。
除了群里的人外,还包括周政安的妹妹周人和,《真假情侣》导演陶垚……余忻瓷的朋友不多,几乎是大家交什么样的朋友,她就认识什么样的人。
她总是淡淡的,却又是生动的。
余忻瓷不像是陈弥浪或是迟青岚,第一眼就会给人友好的信号。
越是靠近她,越会喜爱她。
双十一这天,天朗气清,日光和煦,明明是临近深秋,可太阳还是那么暖,从大别墅的落地窗斜斜朝日,将绣着木质纹理的地板渡上了一层金,宽大的西角沙发上,坐着五个风格迥异的女生。
余忻瓷坐在C位,正在慢慢舒张手指,为自己戴上手套。
“这是你的手套吗?瓷姐,好漂亮的手套,我就说你很适合这种西式蕾丝,雅,太雅了!
陈弥浪翻着制作精美的蕾丝手套,觉得余忻瓷一戴上,更像是西方电影里宫廷贵族夫人,而自己一戴上,只剩下蕾丝的可爱。
应如适低着头,摆弄着手上的相机,她身边坐着宋喜,两人算是正式见面,均向对方释放了善意,于是宋喜也毫不拘谨的凑过来看,两人闻言,忍不住相视一笑。
迟青岚在一旁翘着二郎腿嗑瓜子,并且很不要脸的说道:“瓷姐,我也要。”
余忻瓷抬起眼眸,眼带笑意:“好,你随意挑。”
当门口出现响声,五人几乎同时往门口看去,并且放下手中的东西,同时从沙发上起身。
哪怕是有时候坐姿随意的迟青岚,在一些大场面面前,会不自觉的摆出大气淑女风范,不让人觉得迟家生的女儿没有教养。
推开门的江东凛看见这一幕,反手将自己身后的渠黎拉了进来,推到了前面。
“诶?小凛?”渠黎虽然是“身不由己”的进了屋,但是一进屋,立马抚了抚衣褶,做出绅士模样,微微弯腰,灵动的眸子一闪一闪:“女士们,我们来接你们了。”
大概是被渠黎不着调的动作笑到,五人静默一秒,均是忍不住掩着笑。
渠黎茫然不解,专注地看向C位之人,她今天少见的穿了一件素白色的裙装,在各色的裙子中,白色单调,却遮掩不住她C位的气质。
在渠黎差点看呆时,江东凛肩膀往门上一抵,后背又抵在了迟拓的半边身子。
他笑道:“你们知道,刚才我进来这一幕,像是看见了什么吗?”
陈弥浪最为好奇:“看见了什么?”
江东凛轻咳一声:“西方电影《傲慢与偏见》里面,宾利和达西要来伊丽莎白家里,上一秒乱糟糟的房间,下一秒就被收拾干净,每人端坐……”
应如适眼眸一闪,往前走了两步,回头看向姐妹们,一脸捕捉到灵感的模样。
“对角线,黄金比,啊……好构图!”
宋喜挠了挠头:“我记得这一幕,是……”求婚者上门。
她一边想曾经看过的电影,一边与现实相对照,目光从余忻瓷身上,缓缓移到了刚才被推身进入客厅的渠黎身上。
她像是参悟到了什么:怪不得,东凛刚才要推渠黎进场。
余忻瓷垂下眼眸,戴好手套的手提起了一旁的小包包,微笑说道:“各位,走吧。”
江东凛让出一个身位,像是越发靠在了迟拓身上。
宋喜走上前,意味深长的拍了拍渠黎肩膀。
陈弥浪觉得自己不能乱插手闺蜜的感情,于是朝渠黎小小的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反应过来的渠黎:“……她们这是在干嘛?”
应如适同迟青岚并肩走出,两人慢悠悠的说道:“大概是……觉得你不争气?”
渠黎:???啥意思?
他忍不住抬头去看江东凛,却见江东凛朝他感叹的摇了摇头,一脸你没救了的模样。
“你……喂,小凛……”
江东凛满身散漫的走了出去。
渠黎只好去看迟拓:“他们这是啥意思?”
迟拓像是看傻子一样看渠黎:“你前几天说,忻瓷正在看纸质版《傲慢与偏见》,还觉得自己与她的关系,像是另一种傲慢与偏见?是么?”
渠黎点头:“是啊,这话我可只和你、小凛说过,你们可千万别往外说啊。”基于铁三角的情谊,渠黎自然只能请教互相爱上的好兄弟了。
迟拓推了推眼镜:“你没看过《傲慢与偏见》影视版?”
渠黎一僵:“高中时候看过。”不过那个时候,他觉得这种腻歪、含蓄、拉扯感情,嗤之以鼻。
所以教室里放电影的时候,他课桌下面打游戏。
迟拓见渠黎一脸茫然,隐隐的挑了挑唇,提醒道:“这一幕是宾利上门,准备向简求婚,而电影的简,刚好站在C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