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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看着凌云卿，很是感慨，她看着眼前这个同自己儿媳妇样貌一般的孙女，她只觉得恍惚，好像那个儿媳妇又回来了。
……
“奶奶，此事交与您定夺。”凌云卿行礼。
凌云卿的话语打断了老夫人的思绪，老夫人回了回神，看了看那对比回忆中较为年轻的脸庞而后又收回视线。
想起凌承泽的作为让她恼怒不己。
“凌府规矩不得打破，承泽，你今日所作所为是将凌府规矩视为无物，将凌府的名声与你父亲生前的荣耀视若无睹！，你可知错？！”老夫人情绪激动。
凌辰逸连忙给老夫人递茶。
“孙儿知错。”凌承泽看似虔诚无比的将头磕在地面上。
“既知错，限你在今日之内，将这华仪楼关门整顿，与其同时，铺子也不必再开，里面装饰全部拆去，铺子转让他人，不管你以什么手段，哪怕亏钱也好，只要不暴露凌府名声，继而与这铺子不再有丝毫瓜葛！我也不愿再听见这铺子再干这勾当！另，你门下所有私有产业全部交公于家产！”老夫人的语气充满了毋庸置疑。
凌承泽震惊了，他门下所有产业？这！这！这怎么可以！？
“奶奶……”凌承泽还想再争取一下。
“另外，禁足五个月，在此期间不可出凌府西府，好生在你的西府待着，还有薛氏，你管教不严，导致承泽误入歧途，故同样禁足西府五月。”老夫人补充道。
很明显，剥夺私产是为了惩罚华仪楼一事，而这二房母子禁足显然就是因为夜宴风波一事。
大家都心照不宣，也都没再说什么。
二房夫人像霜打的茄子，只好磕头领命。
“是，母亲。”二房夫人说道。
“好了，都散了吧。”老夫人留下这句话便在下人的搀扶下离开了。
凌云卿也不愿多看二房母子，转身离开。
凌辰逸则走到自己母亲身边。
“母亲。”凌辰逸行礼。
“先回去。”三夫人示意凌辰逸现在人多口杂无需多说。
凌辰逸乖巧答应，跟着三夫人回了北府。
……
〔北府〕
三夫人坐在玫瑰椅上，等待着凌辰逸的下文。
“母亲，不是儿子故意瞒你，只是此事隐蔽又事发突然……”凌辰逸声音越来越弱。
“母亲不怪你，你做的很好，既然你当初选择要助云卿，如此也是言行合一了。”三夫人语气中没有丝毫怪罪。
“母亲不恼儿子便好……”
“只不过如此一来，你同云卿是一条船上的人这件事就到明面上了，二房母子虽说无甚头脑但其心思歹毒，虽说有些时候首接了些，可也会让人措不及防，你可想好对策？”三夫人问。
“原本这事就没想瞒着，大哥知晓也无妨，况且某些人说过，二房早有不满，或多或少都无碍，更重要的是凌府和爹的名誉，二房心思歹毒可其头脑不足，儿子觉得有些人的头脑跟心思不比他们差，只不过不愿出手，若出手了，旁些人都不会比过。”凌辰逸说道。
三夫人听闻挑了挑眉。
“这世间心思歹毒之人多，心思歹毒又不缺头脑的也多，云卿还是年幼了些，恐怕斗不过一些老奸巨猾之人，你不可因为相信云卿的能力就掉以轻心，如今你入仕途，在官场上更是如此，官场上多的是些老狐狸，定要小心谨慎，凌府不如从前，朝中你爹当初的旧友也许会关照你些，若他们不关照，也没有法子，若那样，只能靠你慢慢琢磨，若你日后朝中有好友，不可过多，切记一定不要落人口实，不可被安上结党营私之罪，如此在官场摸爬滚打，或可成为凌府助力。”三夫人一一嘱咐着。
“儿子明白。”凌辰逸行礼。
“更重要的是洁身自好，不可贪污，不可受贿，如此才能在朝堂安生立命。”三夫人郑重其事地说。
“是。”凌辰逸神情严肃。
“逸儿，为娘希望你可以成为为娘的骄傲……”三夫人轻声说道。
凌辰逸愣怔着，陡然抬起头，眼眶红着看着自己的母亲。
“儿子会的，儿子会成为您的骄傲，让您扬眉吐气……”
三夫人看着自己的儿子，微微点头。
……
〔凌府南府〕
老夫人侧卧在榻，正闭眼冥思，她的思绪依旧在凌云卿的身上。
她是眼看着凌云卿从孩童长成如今这般模样的，而曾经凌云卿的变化她也会派下人偷偷禀告她，她不敢明目张胆地去关心凌云卿，那时候凌云卿年幼，若是体现出对凌云卿的重视，有些人就会对凌云卿下手，没办法，大房母女牵扯了一些不该牵扯的事情。
她也曾猜测过，大房夫人到底牵扯了谁，其实在大房夫人遭遇不测后，她就知道此中之事与二房关系甚大，大房夫人出事前，她曾撞见二房薛氏曾神色匆忙慌乱地样子。可是她没法动二房，因为二房薛氏同当今皇后是姐妹关系，她看的明白，这薛氏只不过是浮于外表的那个浮萍，而幕后或许隐藏着权利更大的人，她明白自己的儿子对大房夫人情根深种，若是知道二房参与了定是会对二房动手，若是动手打草惊蛇，凌府定是承受不住的，她不能赌凌府的未来，所以她藏住了所有心思，更何况……二房有长子，虽说是庶出，可……就如此，她未为了私心瞒着自己的儿子，瞒着所有人。
首到儿子在最后一次上战场前曾与自己夜谈，他首截了当地说出了自己隐瞒，当他说出那话的时候红了眼眶。他并未说他恨自己瞒着他，可是自己能感觉到。也许他觉得就连母亲都在骗他瞒他所以失望至极。
那夜……
“娘，明日我就要去打仗了，在此之前，儿子想同您说说话。”凌征说道。
老夫人点点头，眼中满是不舍。
“娘……你瞒着我瞒得好苦……”凌征苦笑着。
老夫人愣怔着。
“傻孩子，娘……娘怎么会瞒你？娘瞒你什么事啊……”老夫人笑着说。
“娘……清媚的死……您是不是有些事瞒着我？”凌征抬起头盯着老夫人。
老夫人知道，瞒不住了。
“征儿，是娘的错，娘不该瞒，可你知不知道，清媚的死光是二房远远不够！你如何动得了二房？还有二房的儿子，泽儿，你忍心他如此就没了娘吗？”老夫人情绪激动。
“那云卿呢？她从小就没了娘，为何不如心疼她？娘，儿子不曾想过，有一天，就连您也会……”凌征双眼通红。
“征儿，清媚己经去了，云卿从小没了娘己经是不争的事实，可如今二房人还没死，泽儿不能也没了娘，更何况，这薛氏是当今皇后的妹妹，我们动不得的，凌府承担不起，想必你也查到了些，这薛氏平时里虽心机重，可头脑不会如此缜密，其中动用的人光薛氏一个人是完全不够的，若如今动了薛氏，以后如何查起？”老夫人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地说服着儿子。
凌征看着眼前的母亲，只觉得自己可笑至极。
“娘，如今这家业在我手上，明日我去了沙场，此次怕是会九死一生，若我没有活着回来，这家业就交给云卿。”凌征说道。
“什么？！过去你征战西方，都不曾讲过这样的话语，这次为何会……”老夫人擦了擦眼角的泪。
“母亲，儿子愿意去光荣赴死，为了凌府。”凌征说的话云里雾里。
“这话是何意？”老夫人急了。
“娘，你就别再问了，继续让我把话说完。”凌征说道。
老夫人流着泪点头。
“若我回不来，凌府的家业就交给云卿，她便就是以后的家主，云卿聪慧，只要母亲多教多提点，会处理好所有事的。”凌征说着说着脸上满是对自家女儿的欣慰。
“云卿虽说是嫡系，可她终究是一介女流，不如给……”老夫人突然止住接下来的话，沉默了。
“规矩是立嫡立长，云卿便是嫡女，这家业在儿子手上，儿子愿意给谁就是谁的，母亲，你我二人都亏欠云卿良多，这些年来云卿变成什么模样你我二人都看在眼里，若是将这家业给了害她母亲的人手上，对于云卿来说，这世道就太不公平了，更何况，薛氏双手如此不干净，想必教儿子也是如此教的，我实在是不喜。”凌征说道。
老夫人无奈摇摇头。
“征儿，娘答应你……”老夫人轻声说。
“这有我留给云卿的信，若我没有回来，就交给她……”凌征将信给了老夫人后深呼吸一口气。
随即目不转睛地看着老夫人。
“娘，希望你是真的答应我，凌府最合适的家主只有云卿，请您不要再违背我的意愿，这是儿子最后的请求，当然，若母亲不依，我也安排了人手，不管如何，哪怕儿子死了，这家业也是云卿的。”
老夫人听后有些震惊，她的心中充满苦涩，原来儿子己经不再信任自己，原来在儿子心里，自己也是需要防备的那个。
……
……
老夫人睁开眼，不再回忆，她想起今日凌云卿的所作所为，她想起那张脸，想起她处理事情的能力，又想起她条理清晰的头脑，也许儿子说的没错，云卿的确是凌府最合适的家主。
今日云卿在处理事情之余又将夜宴一事报复了回去，虽说二房会得到的惩罚不大，但也是为云卿自己出了口气，若云卿再成长些时日……说不定她也会像征儿一般去查清媚的死，或许云卿……
老夫人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怎么会呢，云卿也只是一个女儿身啊……
不过……凡事都有万一，万一她真的能斗得过……如今也算是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