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饭桌上被梁越溪和秦树两个人轮番劝说,不耐烦到极点,起身准备走人,却被他俩一人按住一边肩膀,辖制在椅子里,就差把他五花大绑起来了。
他只想解脱,于是端起桌上那杯喝的一饮而尽:“这样够了吗?”
喝得过于快,他没尝到具体是什么味道,只知道带一点果味,之后嗓子就火辣辣的,如烈火灼烧,呛得他直咳嗽。
梁越溪和秦树两个一见如故的人又开始扯起话题聊得不亦乐乎,他沉默地听了会儿,大脑意识逐渐模糊,昏昏沉沉,眼皮也越来越重,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后倒去。
两人说了什么,他再也听不清了。
之后……
谢闻重重摁了下脑门,之后发生了什么,他就想不起来了。
是梁越溪送他回的酒店?
谢闻找到自己的手机,摁了几下没反应,不知什么时候没电关机了。他拉过充电线插上,下床去卫生间冲澡。
一身清爽地出来,谢闻边擦头发边抓起手机,成功开机。
梁越溪和秦树分别给他打了十几通电话。
打一个两个不就够了,打这么多,这是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谢闻眉心轻蹙了下,将擦头发的毛巾搭在右肩,正要给梁越溪回拨过去,秦树的电话先打了进来。
谢闻迟疑着接通,那边急不可耐地问:“怎么样怎么样,昨晚效果如何?有没有向前跨越一大步,距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
秦树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等谢闻追到了心上人,他就趁机再跟他提合作的事,十拿九稳。
但谢闻给出的回应与他所期待的结果相差甚远,谢闻沉默良久,淡淡问他:“什么效果,你在说什么?”
秦树:“???”
不应该啊。
谢闻沉声道:“秦树,这就是你让我摸着良心说,你从来没坑过我?你给我喝了什么?”
秦树不敢隐瞒,据实相告:“酒,喝起来甜滋滋,但后劲大的烈酒。”他还是觉得这走向不对,小心翼翼地试探谢闻,“昨晚什么都没发生?哪怕没有向前跨越一大步,也该有所进展吧。谢闻,你是不是故意跟我装呢。”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发梢上的水珠滴到眼皮上,谢闻眨了下眼,抓起肩上的毛巾继续擦头发,挂电话前,他随口问了一句,“昨晚是你还是梁越溪送我回的酒店?”
秦树:“……”
秦树总算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谢闻没有装,他是不记得了。
千算万算,算准了谢闻酒量不好,喝醉了正好来个酒后吐真言,再加上那姑娘贴身照顾他,如此亲密接触,感情指定升温,就算谢闻不能摘得姑娘芳心,至少比他原地踏步强。但他没算到,谢闻这人醉酒后居然会断片儿!
废物!
半天没听见秦树说话,谢闻就把电话给挂了。
他极少沾酒,突然这么大醉一场,身体非常不适,叫了客房服务,让服务生送点热乎的食物上来。
谢闻吹干头发,刚好听见门铃响,他过去开门,服务生推着小推车进来,将几样吃食摆到桌上。
注意到那碗一口没动的醒酒汤,服务生先征询谢闻的意思:“谢先生,我帮您把床头柜上的醒酒汤送走了?”
谢闻哑着嗓子“嗯”了声。原来那是醒酒汤。
他坐下来用餐,听见服务生又问:“需要再帮您送一碗热的上来吗?看您昨晚醉得很厉害。”
谢闻拿筷子的手顿了下:“昨晚……”
服务生不知道他要说什么,耐心等着,几秒后,他什么也没说,服务生就兀自解释了句:“我是看到昨晚祝小姐为您叫的醒酒汤您没喝,猜想您今天身体可能会不舒服,如果您不喜欢醒酒汤的味道,我们还有解酒药。”
“祝小姐?”谢闻扭过头去,神情明显有些讶异,“哪个祝小姐?”
他问了句傻话,自己说出口的瞬间就反应过来了。但服务生没多想,认认真真地回答:“上次过来照顾您的祝曲祺小姐。”
“你先出去吧。”谢闻的嘴巴一张一合,自动说道,语气淡然,没有一丝一毫起伏。
服务生走后,谢闻放下筷子揉了揉脑袋,怎么会是祝曲祺?
恰在此时,来电铃响,还是秦树打来的。
谢闻有事要问他,接得很快,然而他还没问出口,秦树就先交代了:“对了,你刚刚问我是谁把你送到酒店的,是你喜欢的那个女生,叫什么祝饼干儿?”
谢闻:“……”
秦树:“啊,不对,叫曲奇饼?”
谢闻:“……”
秦树:“好像也不对,嘶,叫什么来着,是叫祝什么饼的?算了,叫什么不重要,反正是她照顾的你。”
谢闻:“……”
人家名字里根本就没有“饼”这个字,为什么秦树每次都要带上“饼”字。
“为什么叫她来?”谢闻没有动怒,声音里只有淡淡的无力感。
仅是如此,秦树就打了个寒噤。虽然没有面对面看到谢闻的表情,他就是能感觉出来这人不高兴了。
一个连脾气都没有的人,一旦有点不寻常的表现就非常可怕。
秦树跟他打过多次交道,说实话,并不敢仗着这点交情招惹他。
“我是想着给你俩创造一个拉近彼此关系的机会,哪会想到好心办坏事。”秦树心虚地甩起了锅,“说起来也不全是我的错吧。我这主意挺好的,要怪就怪你自己断片儿了,啥都不记得。”
谢闻:“……”
秦树是当大厨的吗?甩锅甩得这么顺手。
秦树咳了咳,问道:“那个,叫祝什么饼干的姑娘没联系你?跟你说什么?”
谢闻掐断了电话,指骨抵着眉心摁了摁,叫来刚刚那个送餐的服务生,详细地问了一遍昨晚的情况。
服务生只说送完醒酒汤他就离开了,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
谢闻要求调监控,服务生做不了主,请示过领导以后,带着谢闻去了监控室,调取了昨晚从他出现在酒店门口到祝曲祺离开的这段时间的监控。
从头看到尾,谢闻也没找出有用的信息,摄像头只能照到套房外,里面发生了什么,除了清醒的祝曲祺,无人知晓。
只知道祝曲祺在他房中停留了快一个小时,走的时候匆匆忙忙,不知踩到什么,差点在走廊上摔一跤。
后来,祝曲祺进了电梯,蹲下来系鞋带,谢闻才知道她先前差点摔倒是因为踩到了散开的鞋带。
到底发生了什么,祝曲祺惊慌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