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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庄的秋阳裹着桂香，把青石板路染成蜜色。苏婉容踮脚调整“双生桃文化驿站”的木牌，风掀起她的米白针织衫下摆，露出腕间那抹熟悉的翡翠绿——和古代德妃腕间的镯子，颜色像极了。
“阿颖，梯子！”林砚秋抱着一摞旧剧本从屋里探出头，额角沾着金漆（他刚给驿站门楣描了“桃”字纹样），“小心别摔着，上次你爬梯子摘桃，摔进我怀里那会儿……”
“林砚秋！”苏婉容笑着拍他手背，“当着小桃的面说什么浑话！”
小桃正蹲在院角逗老黄狗，听见动静立刻摇着小短腿跑过来，手里攥着半块桂花糕：“阿娘吃！爸爸买的！”她肉乎乎的手指戳向林砚秋，“爸爸还说，等驿站开了，要请好多小朋友来看我的抓周桃核！”
驿站的正厅里，志愿者们正手忙脚乱地挂展品。玻璃柜里，民国的旧绣绷挨着林砚秋爷爷的老犁耙，苏婉容的翡翠镯和那枚“双生”铜钱用红绳系着，静静躺在丝绒布中央。最显眼的位置，摆着块新木牌，上面是林砚秋的字：“愿每一对相爱的人，都能在这里找到属于自己的桃枝。”
“阿颖姐，这位置行不？”实习生小棠举着相机拍展柜，“游客一进门就能看见，肯定有感触！”
苏婉容凑过去看，镜头里映出她发间的珍珠簪——和古代苏婉容绣肚兜时别的那支，款式分毫不差。她忽然想起昨夜整理旧物时翻到的戏本，扉页上写着：“赠阿颖：戏里戏外，皆是我心所属。”是柳砚秋的字迹，和林砚秋现在写书法的风格，像得像是同一个人。
“阿颖！”林砚秋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导演来了！”
《桃笺》的导演拎着两盒桂花糕走进来，身后跟着个穿汉服的姑娘——是苏婉容的粉丝，微博上总说“被明兰和柳砚秋的双向奔赴甜到”的小桃（和自家女儿同名，纯属巧合）。
“苏老师！”小桃眼睛亮晶晶的，“我能在这儿拍个vlog吗？就说‘偶遇偶像在文化驿站当志愿者’！”
苏婉容蹲下来和小桃平视：“当然可以，不过要先采访下你——为什么喜欢明兰和柳砚秋呀？”
“因为明兰会为祖母学管家，柳砚秋会为阿颖学种桃树！”小桃掰着手指头，“他们都不是完美的人，但会为了爱的人变成更好的人！”
林砚秋在旁边憋笑，被苏婉容瞪了一眼才收敛，清了清嗓子：“那…这位小桃小朋友，等会带你去看我们小桃抓周时的桃核，好不好？”
“好耶！”小桃蹦蹦跳跳跑向小桃，两个“小桃”立刻手拉手钻进了里屋。
下午三点，驿站正式开放。
苏婉容站在门口迎客，看着游客们举着手机拍门楣的“桃”字，听老人们讲“双生桃”的传说，心里像浸了蜜。林砚秋则蹲在小桃身边，给她讲“太爷爷和太奶奶种桃树”的故事——小桃听得入神，连手里的小蛋糕都忘了吃。
“阿颖，你看！”林砚秋突然拽她袖子，指向展柜。
玻璃柜前围了群人，有个穿红棉袄的老奶奶正抹眼泪：“这绣绷…和我年轻时用的一模一样！我娘家在苏州，当年也跟着东家学绣肚兜…后来嫁去了台湾，再没回来过…”
苏婉容走过去，轻声问：“奶奶，您还记得肚兜上的花样吗？”
老奶奶想了想：“是并蒂莲，中间有颗小桃核。”
苏婉容心头一震——和民国绣娘日记本里画的肚兜，分毫不差。她转头看向林砚秋，他正给另一个游客解释铜钱的来历：“这是我们太爷爷和太奶奶的信物，半枚在大陆，半枚在台湾…后来重逢了，就像他们的故事。”
暮色渐浓时，驿站的灯笼次第亮起。小桃趴在展柜上打盹，手里还攥着半块桂花糕。苏婉容和林砚秋坐在院门口的桃树下，看游客们陆续离开，听晚风卷着桂香钻进衣领。
“今天那个老奶奶，”苏婉容轻声说，“让我想起《知否》里的盛老太太。”
“还有那个小桃粉丝，”林砚秋剥了颗橘子塞进她嘴里，“和你微博评论区里的‘小桃’们，一模一样。”
苏婉容笑出泪：“你说…我们是不是在重复某种轮回？”
“不，”林砚秋握住她的手，指腹蹭过她腕间的翡翠镯，“以前是戏文里的执念，现在是生活里的烟火。你看——”他指向驿站的方向，“有人因为我们的故事流泪，有人因为我们的故事相信爱，有人带着孙辈来寻根…这不是轮回，是爱在生根发芽。”
深夜，苏婉容起夜时，看见书房还亮着灯。林砚秋趴在桌上写什么，面前摊着本《双生桃文化驿站纪念册》，旁边放着杯热牛奶。
“还没睡？”她轻声问。
林砚秋吓了一跳，慌忙合上本子：“写…写明天的首播稿呢。粉丝们说明天想看你和小桃一起做桃胶羹。”
苏婉容瞥见最后一页的字迹——是他熟悉的行楷，和古代柳砚秋写的戏本序言，笔锋如出一辙：
“第三世的我们，不再隔戏文相望，不再隔镜头相惜。
我们在烟火里煮茶，在桃树下读书，在女儿的笑声里数岁月。
而所有的轮回，都是为了这一世：
能牵你的手，从晨光熹微，到暮雪白头。”
她的眼泪滴在纸页上，晕开一片温柔的墨痕。林砚秋手忙脚乱地抽纸，却在她耳边说：“本来想等驿站满百日再给你看，现在…提前了吧？”
苏婉容扑进他怀里，笑着点头：“好。”
窗外的月光漫进来，照在茶几上的星坠和翡翠镯上。它们轻轻相碰，发出细碎的清响，像极了冰下桃花绽放时，花瓣落在冰面的声音——那是三世的回响，更是一生的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