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诺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
抱着粉色礼盒的手臂猛地收紧,指节因为用力而再次泛白。
那双刚刚还充满喜悦的棕色眼眸里,瞬间被巨大的惊慌和恐惧淹没!如同被窥见了最深的秘密,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您……您怎么会……”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充满了难以置信和被发现的惶恐,“您知道……莫尔索?!”
“嗯,”分析员点了点头,语气平静无波,仿佛在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档案里写得很清楚。包括莫尔索的存在,包括莫尔索保护你的方式。”
他看着琴诺瞬间煞白的小脸,声音放得更缓,“别怕,琴诺。我知道莫尔索是你的一部分。这份礼物,是我为莫尔索准备的。就像我给你准备了厨具一样。”
巨大的信息冲击着琴诺脆弱的神经。分析员不仅知道莫尔索的存在,甚至……似乎并不害怕?还准备了礼物?这完全超出了她的认知!恐惧和自我保护的意识让她本能地想退缩,想逃避,想否认……但内心深处,一丝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属于另一个意识的波动,似乎在蠢蠢欲动。那是莫尔索?她在好奇?在……渴望?
“我……”琴诺艰难地开口,眼神剧烈地挣扎着,看了看粉色礼盒里可爱的小厨具,又看了看分析员手中那个散发着冰冷质感的暗银盒子。
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在她体内冲撞。最终,或许是分析员平静的态度给了她一丝勇气,或许是对那份未知礼物的好奇压过了恐惧,从衣服中拿出一个永远打不通电话的终端,“喂……喂……是莫尔索吗?分析员有点想见你,对,就是他在一年前把我们救回来的。”
话音落下的瞬间—— 琴诺猛地睁开了眼睛!
依旧是那双棕色的眼眸,但里面的光彩却瞬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头发突然变成白色。
之前那份怯懦、不安、温柔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无机质的冰冷!瞳孔深处似乎有锐利的光芒一闪而过,如同黑暗中磨砺的刀锋!
她脸上那柔弱的红晕瞬间消失,变得苍白而紧绷,嘴角不再抿着,反而勾起一个极其轻微的、带着嘲讽和戒备的弧度。
整个人的气场陡然转变,如同一只炸毛的、充满了攻击性的小野猫!连带着她鬓角那两缕纯白的发辫,似乎都失去了柔顺感,增添了几分凌厉。
“哼。”一声短促的、带着明显不悦和审视意味的冷哼从琴诺的口中发出——不,此刻,这是属于“莫尔索”的声音!虽然音色未变,但语调、气息、那份冰冷的质感,与琴诺判若两人!
“我是莫尔索。”
她(莫尔索)首视着分析员,下巴微微抬起,眼神锐利如刀,声音冰冷而首接,“你……就是那个把琴诺捡回来的‘救世主’?也是那个把她丢进孤儿院不闻不问的家伙?”话语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敌意和质疑。
分析员平静地迎接着那道冰冷刺骨的目光,脸上没有任何意外或恼怒,仿佛早己预料到这种反应。
他将手中的暗银色盒子递到她面前:“初次见面,莫尔索。这份礼物,是给你的。”
莫尔索冷冷地盯着盒子,又看看分析员坦然的脸,似乎在评估这是否是个陷阱。
“收回去我才不要呢!”莫尔索的声音冰冷而强硬,带着明显的不屑和抗拒。
她双臂环抱在胸前,头扭向一边,刻意不去看那个暗银色的盒子,下巴抬得更高了,浑身散发着“离我远点”的气息。
“谁知道里面装着什么奇怪的东西?讨好琴诺那套,对我没用!”
分析员看着眼前这个浑身炸毛、充满戒备的“莫尔索”,脸上依旧没什么波澜,只是眼底深处掠过一丝了然。
他仿佛没听到那句拒绝,也没有强硬地递过去,反而慢条斯理地用指尖轻轻点了点暗银色的盒盖,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
“哦?这样啊。那可惜了。”他微微叹了口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惋惜,“这里面是‘厄瑞玻斯星尘’纯手工巧克力,据说用的是零区深处某种特殊变异可可豆,混合了陨星尘埃结晶提纯的糖霜,产量极其稀少。巴掌大这么一小盒,一颗就抵得上外面一万数据金……”
分析员的声音不大,每一个字却清晰地钻进了莫尔索的耳朵里。
“厄瑞玻斯……星尘?”莫尔索那冰冷的、充满戒备的棕色瞳孔,极其细微地收缩了一下!她环抱在胸前的手臂肌肉似乎也微微绷紧了一瞬。
虽然她极力克制,但那快速滚动了一下的小巧喉结,却无情地出卖了她强装镇定的内心!
一万数据金……一颗?!
这个天文数字般的价值冲击着她!即使是她莫尔索,拥有着与琴诺截然不同的冰冷逻辑和生存本能,也无法抗拒“昂贵甜食”这个刻在基因里的、属于她们共同身体的原始吸引力!更别说那听起来就充满神秘感和稀缺性的名字……陨星尘埃结晶的糖霜?!
一丝极其细微的口水分泌感,不受控制地在口腔中蔓延开来。
莫尔索的内心激烈地天人交战:
理智(莫尔索版): 骗子!肯定是陷阱!想用糖衣炮弹腐蚀我!琴诺那个笨蛋才会吃这套!不能上当!绝对不能!
本能(甜食控版): 可是……一万数据金一颗的巧克力……陨星尘埃结晶……听起来就……好高级……好想吃一颗尝尝到底是什么味道……就一颗!不行!太丢人了!琴诺会笑话死的!
“哼!”莫尔索发出一声更加响亮、更加刻意的冷哼,试图掩盖刚才那瞬间的动摇。她猛地转回头,狠狠瞪向分析员,但眼神深处那抹锐利的审视里,似乎掺杂了一丝难以言喻的……纠结?
语气依旧冰冷强硬,却带上了点虚张声势的味道: “关…关我什么事?一万数据金?陨星尘埃?听起来就难吃死了!而且谁知道你是不是在吹牛?我才不会为了这种……这种无聊的东西……”
她的声音越说越小,眼神却不受控制地、极其飞快地再次瞟了一眼那个暗银色的盒子,仿佛盒子本身散发着致命的诱惑磁场。
分析员将莫尔索那细微的动摇和强撑的姿态尽收眼底。
他没有戳穿,也没有再强调巧克力的价值,只是保持着递出盒子的姿势,声音放得更加平稳,带着一种奇特的安抚力量,如同在安抚一只随时会咬人的小野猫:
“是不是吹牛,尝一颗不就知道了?就当是……”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算是你保护琴诺的额外津贴?或者说,是海姆达尔给新成员莫尔索的……见面礼?”
“津贴?见面礼?”莫尔索嗤笑一声,但语气里的尖锐似乎软化了一丝丝,“说得好像我稀罕一样!保护那个笨蛋琴诺是……是……是我自己的事!跟你们没关系!”
她试图强调自己的独立性和对琴诺的“所有权”,但底气明显没有刚才那么足了。分析员那句“保护琴诺”,似乎微妙地戳中了某个点。
“我知道,”分析员点点头,顺着她的话,语气十分真诚,“所以这算不上酬劳,只是一份……纯粹的礼物。给特别的莫尔索的。当然,如果你实在不想要……”他作势要收回盒子,动作缓慢而自然。
“等等!”莫尔索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声音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急切。
等她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那张苍白的小脸瞬间涨得通红!她懊恼地咬住了下唇,眼神闪烁,恨不得把自己刚才那句话吞回去!
太丢脸了!竟然被区区巧克力诱惑得失态了! 她怎么能在这个把她(琴诺)丢掉的男人面前……露出这副样子!
分析员停下动作,静静地看着她,眼神里没有嘲笑,只有平静的等待。
莫尔索的脸颊烫得惊人,内心正在进行着前所未有的激烈斗争。
高傲的自尊和甜食的强大诱惑力在她脑子里打得不可开交。最终,本能……或者说,对那传说中的“厄瑞玻斯星尘”的终极好奇,以微弱的优势战胜了面子。
她猛地伸出手,动作快如闪电,一把将那个暗银色的盒子从分析员手里夺了过来!仿佛怕他反悔似的紧紧抱在怀里!做完这一切,她又立刻摆出一副凶巴巴的表情,恶狠狠地瞪着分析员,试图用气势掩盖尴尬:
“哼!看……看在你这么‘诚恳’的份上!我就勉强……勉强收下了!这可不是我想吃!是……是怕你浪费!”她语速飞快,小脸通红,眼神西处乱瞟,就是不敢看分析员的眼睛,“还有!别以为这点小恩小惠就能收买我!我对琴诺……你们别想打主意!”她色厉内荏地强调着,抱着盒子的手臂却收得更紧,仿佛抱着什么稀世珍宝。
那盒据说一颗就值一万数据金、镶着陨星尘埃糖霜的昂贵巧克力,最终还是被傲娇又别扭的莫尔索大人,以“怕浪费”的名义,“勉为其难”地收下了。
分析员看着眼前这只抱着巧克力、炸着毛、脸红耳赤却又强装凶悍的“野猫”,嘴角极其轻微地向上勾了一下,快得几乎无法察觉。
第一步,投喂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