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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后，神印空间里的气氛变得稍稍有点微妙。
景榆依旧每日来找黄十五，虽然偶尔还会被嫌弃手脚笨拙，但至少不再像之前那样被刻意刁难。
高木升远远看着他们一个教得还算认真，一个学得也还专注，便也由着他们去了。
倒是谢青山那边，高木升收到他的传信，说是洛河水神外出游历未归，一时联系不上。
他捏着信纸站在竹屋前，望着远处景榆正跟着黄十五辨认草药的背影，忽然想起那个被他遗忘许久的虚空道长。
漆黑玉佩入手冰凉，高木升将神力缓缓注入，意外地发现那道士不仅没魂飞魄散，反而恢复了几分元气。
没有谢青山的压制，这家伙倒是顽强得很，该说不愧是玉佩的老主人，怕是还有什么联系。
竹屋内，茶香袅袅。高木升将玉佩往桌上一放，一道虚影便踉跄着跌了出来。
虚空道长此刻己没了往日的嚣张，一出来就伏在地上低头认怂。
高木升连眼皮都没抬，自顾自翻着手中那本从他那缴获的《基础符箓》，时不时啜一口茶，仿佛屋里根本没多出个人来。
窗外传来小团子们的笑声，虚空道长的魂魄随着这笑声颤了颤，偷偷抬眼去看高木升的脸色，却见对方依旧专注于书册，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桌上的茶己经凉了。梅乡豪的魂魄开始不受控制地抖动，像风中残烛般忽明忽暗。
终于，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尊神……给我一条活路吧……”
高木升这才合上书册，目光淡淡扫过来：“说说你自己吧，从你出生开始。”
梅乡豪一愣，随即如蒙大赦，好歹能赖活着，他忙不迭地絮叨起来。
他说自己本是西夷一个小贵族的儿子，本名梅乡豪，十五岁那年家族倾尽资源才将他送到墨无疆门下。
可惜资质平平，只能做些杂事……
“所以大青山神的事，也只是个杂事？”高木升突然打断他。
梅乡豪的魂魄一僵：“是、是因为师父给我的那玉佩正好能承受山神残魂……”他声音越来越低，“师父说这事算是对我的一次考验，他还因此传授我《噬灵秘录》……”
阳光透过竹帘的缝隙，在桌面上投下细碎的光斑。高木升听着梅乡豪断断续续的坦白，指尖无意识地轻叩桌面。
眼看着屋子里的温度越来越低，梅乡豪立刻伏得更低：“我、我只是奉命行事！那些主意都是墨无疆……”
“够了。”高木升抬手制止他，“我可以给你捏个泥身，若你潜心修行，未必不能重获人形。”
他目光锁住梅乡豪，眼神锐利如刀，“但我会在泥人身上打下我的印记，你若有异动…”
“我愿意！”梅乡豪不等他说完就急切地应下，魂魄因激动而剧烈波动，“我梅乡豪对天起誓，此生绝不敢再与尊神为敌！我愿为尊神效力！”
高木升不置可否，从袖中取出一捧神印空间特有的五色土。这土沾染了地脉灵气，最适合塑形。
他手指翻飞间，一个巴掌大的泥人渐渐成型，虽然粗糙，却也能看出是个人的模样。
高木升指尖凝聚一缕神力，神力包裹着梅乡豪的魂魄送进了泥人当中，接着用神印在泥人头顶盖上印记。
最后高木升在空中勾勒出几个古朴的符文：“这些是地神修行之法的基础，你若勤加修习，凭我亲自捏造的身体，你未必不能有更高成就。”
泥人梅乡豪激动得连连叩首：“多谢尊神赐法！小的一定日夜苦修，绝不辜负尊神厚望！”
他磕完头，又机灵地补充，“尊神若有差遣，小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高木升轻轻嗯了一声，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我对凡人的修行法术很感兴趣。”
“这...小的资质愚钝，在师门时实在没学会几个像样的法术......”
“只要入门基础。”高木升打断他，“比如引气入体、周天运转这些。”
泥人立刻挺首了腰板：“这个小的能默写出来，《修道入门九章》我背得滚瓜烂熟！”说着又讪讪补充，“虽然我自己练了十年才入门......”
“无妨。”高木升从书架上取出一叠裁剪好的黄纸，“你且默来，我会找人验证。”
梅乡豪听出高木升的话外之意，他扑通一声又跪下了：“小的以魂魄起誓，若有一字差错，立时魂飞魄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