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沈岚站在仓库门口，指尖捏着那枚徽章的边缘。金属冰冷刺骨，像是从墓地里刚挖出来的一样。
“赵铁柱是为我死的。”她低声说，声音里没有情绪，却比哭更让人心惊。
陈宇蹲下身，将手指轻轻按在赵铁柱胸口的伤口上。血己经凝固，但温度仿佛还残留在皮肤表面。他闭眼，心灵洞察缓缓展开——
一股模糊的情绪波动传来，像被风吹散的灰烬，零星、破碎。他捕捉到一个词：“镜面……”
睁开眼时，他的脸色比刚才更沉了。
“他在死前看到了什么。”他说，“不是一个人。”
沈岚抬头看他，“你是说……‘影鬼’不止一个？”
“至少有两个。”陈宇站起身，将徽章接过，“这不是终结，而是开始。”
天边泛起鱼肚白，晨雾尚未散去。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仓库，脚步声在潮湿的地面上格外清晰。
回到地下党联络点己是清晨六点。会议室里烟雾缭绕，几名骨干成员围坐在桌前，神情凝重。
周叔坐在主位，手里把玩着黄铜烟斗，目光落在陈宇身上。
“情况呢？”他问。
“赵铁柱遇害，凶手留下的徽章确认与‘影鬼’有关。”陈宇将徽章放在桌上，“而且，我们面对的可能不是一个敌人，而是一个组织。”
“一个组织？”有人皱眉，“你确定？”
“不确定，但我怀疑。”陈宇扫视一圈，“昨晚送信的服务员，只是个替身。真正的‘影鬼’，还在暗处。”
“你怎么知道？”另一人追问。
“因为他留下了线索。”陈宇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赵铁柱临死前看到的，不只是一个人，还有一个词——‘镜面’。”
“镜面？”沈岚喃喃重复。
“可能是某种代号，也可能是他们行动方式的隐喻。”陈宇顿了顿，“我们需要重新调整策略。”
周叔吸了一口烟，吐出一团白雾。“你想怎么做？”
“第一，封锁消息。”陈宇语气坚定，“赵铁柱的事不能外传，防止敌人进一步渗透。第二，调查所有近期接触过外人的人员，特别是那些身份不明、行为异常者。”
“第三呢？”
“找出他们的下一个目标。”陈宇看向沈岚，“我们要先发制人。”
会议持续了一个小时，最终决定由沈岚负责内部排查，周叔继续在外围打探消息，而陈宇则亲自追踪“影鬼”的蛛丝马迹。
当天下午，陈宇带着沈岚来到法租界一家旧书店。书架间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陈年纸张的味道。
“这里有什么？”沈岚低声问。
“一本关于日本特工训练体系的书。”陈宇走到角落，抽出一本封面斑驳的书籍，“赵铁柱死前提到的‘镜面’，很可能和这本书有关。”
他翻开目录，迅速翻找关键词。很快，一页标题映入眼帘：
《镜面术：人格分裂与多重伪装》
“这是一种心理战技巧。”陈宇指着一段文字念道，“通过长期的心理训练，使个体能够在不同人格状态之间切换，从而实现完美伪装。使用者可随时改变语言习惯、行为模式，甚至模仿特定人物的行为细节。”
“也就是说……”沈岚眉头紧锁，“他们可以变成任何人？”
“没错。”陈宇合上书，“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无法轻易识别他们。他们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能变成任何人的幽灵。”
沈岚沉默片刻，忽然开口：“如果这样，他们下一步会去哪里？”
“我正在想。”陈宇低头思索，脑海中浮现出昨夜服务员的身影。他闭上眼，再次启动心灵洞察。
意识扩散出去，试图捕捉那一瞬间的情绪波动。
画面浮现：那人站在厨房角落，手中握着一枚徽章，嘴里念叨着什么。声音模糊，但能听出是日语。
“……归位……使命……完成。”
陈宇猛然睁眼，心跳加快。
“他们在寻找一个东西。”他说，“或者，一个人。”
“谁？”
“我不知道。”陈宇摇头，“但我知道，他们会主动现身。”
果然，第二天傍晚，周叔带来一个消息。
“有个陌生人，在码头附近打听你的事。”他将一张字条递给陈宇，“只留下一句话：‘明日正午，老地方见。’”
“老地方？”沈岚问。
“就是赵铁柱发现徽章的那个废弃仓库。”陈宇看着字条，“这是挑衅，也是邀请。”
“你要去吗？”
“当然。”陈宇收起字条，“否则，我们就永远只能被动挨打了。”
次日中午，阳光刺眼。陈宇独自一人走进仓库，西周寂静无声，只有风吹动破窗发出的吱呀声。
他缓步走向中央，环顾西周。
空无一人。
突然，一道低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你终于来了。”
陈宇转身，看到一个身穿灰色风衣的男人站在门口，脸藏在阴影中。
“你是谁？”陈宇问。
“我是谁不重要。”那人缓步走近，“重要的是，你知道多少。”
“足够多。”陈宇盯着对方的眼睛，“你们是‘影鬼’，使用‘镜面术’进行多重伪装，目的是清除地下党高层。”
男人微微一笑，“聪明。”
“赵铁柱是怎么死的？”陈宇继续问。
“他不该碰那枚徽章。”男人轻声道，“那是我们的信号器，他触碰它时，触发了感应装置。”
“所以你们杀了他。”
“是你们逼他死的。”男人语气平静，“他本可以活下来的。”
陈宇眼神微冷，“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为了给你一个选择。”男人缓缓抬起手，掌心躺着一枚新的徽章，“加入我们，或者成为下一个赵铁柱。”
空气骤然凝固。
陈宇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那枚徽章。
下一秒，他猛地出手，一把抓住对方手腕，同时用心灵洞察探测其情绪波动。
瞬间，一股强烈的抗拒感袭来，如同撞上一面无形的墙。
“别浪费力气。”男人冷笑，“我己经屏蔽了你的心灵感应。”
陈宇心头一震。
对方竟然掌握了心灵屏蔽？
这说明，他们的敌人，远比想象中强大。
就在这时，男人忽然松开手，退后一步。
“时间到了。”他说，“做出你的选择。”
说完，他转身消失在门外。
陈宇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几分钟后，沈岚赶到。
“怎么样？”她问。
“他来测试我。”陈宇低声说，“也测试我们的反应。”
“他们到底想要什么？”
“还不清楚。”陈宇将那枚徽章放入口袋，“但他们己经开始行动了。”
沈岚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接下来呢？”
“盯住每一个可疑的人。”陈宇望向门外，“因为‘影鬼’己经来了，而我们，必须找到他们。”
仓库外，风卷起一片尘土，吹得人睁不开眼。
远处，一道身影悄然隐入街巷深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