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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业展示会当天，林昭昭在签到处给每个学员别星星胸针时，晨晨拽了拽她裙摆。"昭昭姐，我把星星模型擦了五遍。"小女孩仰着脸，睫毛上还沾着刚才跑过来时的汗珠。
顾砚从展厅里探出头："晨晨妈妈到了，在看你摆的展台呢。"
林昭昭蹲下来帮晨晨理了理刘海。
玻璃展柜里，那颗用废镜片拼接的五角星正闪着光——那是她和顾砚连夜给晨晨做的展示盒，底座还刻着"晨晨的宇宙"。
变故发生在亲子互动环节。
晨晨举着模型要给妈妈演示"星星发光"，手指刚碰到连接轴，"咔"一声，五角星突然从中间断开，碎镜片"哗啦"掉了一地。
"怎么回事？"晨晨妈妈蹲下去捡碎片，指尖被划了道红痕，"这模型质量有问题吧？"
其他家长围过来。
有个穿西装的男人举着手机录像："昭砚手作教的东西，就这？"
林昭昭的后颈瞬间绷首。
她弯腰去抱哭成小泪包的晨晨，被顾砚抢先一步。
他半蹲着，用白大褂袖子给小女孩擦脸："晨晨不怕，哥哥陪你重新粘，比之前更结实。"
展厅里的喧哗持续到闭馆。
林昭昭捏着断裂的模型，胶水痕迹泛着浑浊的黄——正常的模型胶应该是透明的，干透后有韧性。
"所有学员的作品都收回来。"顾砚把最后一个展柜锁上，"今晚必须查清楚。"
凌晨两点，工作室的台灯把两人影子拉得老长。
林昭昭拆了十个学员的模型，每拆一个，眉峰就紧一分："只有晨晨这批用的胶水有问题。"她举起两支胶管，"正常胶是德国进口的，这批商标印歪了，味道还有股酸味。"
唐小满的视频通话突然弹进来，屏幕里他的电脑开着十七八个窗口："我黑了采购后台，这批胶是上个月团购活动买的。
财务说当时看价格便宜了一半，没仔细核对供应商。"他敲了敲键盘，"检测报告显示，这胶的粘合度只有标准值的30%。"
林昭昭捏着胶管的手发紧："必须马上召回所有问题胶。"
"我联系方老师了。"顾砚把手机屏幕转向她，对话框里是方芷兰的回复"二十分钟后到工作室"，"她帮忙写模型制作安全标准说明，官方背书比我们道歉有用。"
方芷兰来的时候带着一沓资料。
她推了推眼镜："我让研究生连夜整理了儿童手作材料规范，你们加进公开信里。"
顾砚坐在桌前改文案，笔尖在纸页上沙沙响。
林昭昭站在他身后，看他把"致歉"改成"我们明白，每一份信任都不该被轻视"，忽然鼻子发酸："有你在，我就安心多了。"
顾砚抬头，眼底青黑比她还重："该说这句话的是我。"
凌晨五点，林昭昭的道歉视频发出去。
她站在工作室里，背后是摊开的问题胶和检测报告："是我们的疏忽，让孩子们的作品受了委屈。
所有使用过这批胶的学员，我们免费重做模型；新的供应商资质报告己挂在主页，欢迎随时核查。"
苏棠的电话紧跟着打进来："我联系了陈婉仪和汉服社的大佬，他们说半小时后发支持视频。"她顿了顿，"晨晨妈妈刚才给我发消息，说晨晨哭着要给你打电话，说'昭昭姐不是故意的'。"
舆论反转比想象中快。
陈婉仪的视频里，她举着自己收藏的模型："我玩了十年手作，知道材料出问题有多防不胜防。
昭砚手作敢公开问题，这才是该信任的态度。"
三天后，家长开放日。
林昭昭带着十组家庭参观材料室，顾砚蹲在地上教孩子们怎么辨别合格胶水——滴一滴在纸上，好胶会慢慢晕开，劣质胶会凝成油珠。
晨晨举着小滴管跑过来："顾哥哥你看！
我的胶珠晕开啦！"她的五角星己经粘好，用更结实的金属轴固定着，在阳光下闪得晃眼。
事情似乎要平息时，唐小满的消息炸了工作室群。
他发来一段代码截图："我重新查了团购链接，发现付款后有段隐藏的IP跳转。"屏幕上，一串乱码闪过，最终定位到一个注册时间三天前的陌生账号，"这个账号没绑定任何信息，但跳转记录删得太干净......"
林昭昭盯着屏幕，后颈的汗毛竖起来。
顾砚把她的手攥进掌心，温度透过指缝传过来："小满己经在追踪注册信息了。"
窗外的天刚擦黑，工作室的灯却亮得刺眼。
唐小满的键盘声突然停了，他抬头："昭昭，这个账号......"
"先吃饭。"林昭昭打断他，把刚热好的芋泥奶茶推过去，"查清楚需要时间。"
但她知道，有些事，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