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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昭踮脚看展台。"曙光号"模型立在中央，舱窗里的星空灯亮着，和顾砚妈妈留的那个小模型一模一样。
穿蓝色背带裤的小男孩跑过来，拽她衣角："姐姐，这个能发光的星星，是顾哥哥做的吗？"
"是顾哥哥和很多人一起做的。"林昭昭蹲下来，看见他胸前别着顾砚做的徽章——是简化版的"曙光号"，边角磨得圆圆的，不会扎人。
小男孩歪头："那我能和它拍照吗？"
"当然。"她摸他头顶，抬头看见顾砚站在展台另一侧，正给另一个孩子调整徽章位置。
他今天没穿常穿的白衬衫，换了件深蓝毛衣，袖口沾着模型胶的痕迹。
"昭昭姐！"唐小满举着手机挤过来，"快看这个！"
手机屏幕亮着，标题刺目："星启科技违规操作被查，高层公开致歉"。
配图里，曾经把场地费涨到三倍的顾明远正对着镜头鞠躬，身后是"星启科技"的logo。
"我昨晚黑进他们财务系统时，手都抖了。"唐小满挠头，"挪用公益基金、伪造捐赠记录，小宇奶奶说机械兔子总坏，原来零件都是二手的。"
苏棠把奶茶往他怀里一塞："抖什么？
要不是你翻出那些转账记录，陈律师能三天就递材料？"
陈婉仪从后台走出来，手里捏着平板电脑："顾明远今早给顾砚发了私信，说'是我低估了你们'。"她推了推眼镜，"原话。"
林昭昭转头看顾砚。
他正弯腰帮小女孩捡掉在地上的徽章，听见动静抬头，冲她笑了笑。
那笑不像从前那样淡，带着点松快的暖。
巡展首日闭馆时，客流量统计跳成红色。
林昭昭数着签到本，名字从"小航""小宇"一首排到"星星的守护者"。
最后一页夹着张纸条，是小宇写的："顾哥哥的星星，比奶奶的银锁还亮。"
"发什么呆？"顾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点哑。
他手里端着杯热可可，杯壁上凝着水珠，"唐小满说你从早上到现在没喝水。"
林昭昭接过来，指尖碰到他手背。
有点凉，是在展台前站了一整天的温度。"今天有个奶奶说，她孙子从前不肯出门，现在吵着要学模型设计。"她吸了口可可，甜的，"我们真的救了人。"
顾砚没说话，低头翻她怀里的签到本。
翻到最后一页时，指腹轻轻蹭过"小宇"两个字。
三天后，顾砚的手机在工作台震了三次。
林昭昭凑过去看，是封英文邮件，标题写着"国际青年模型设计大赛金奖"。
"要去国外进修？"她扒着他肩膀，"三个月？"
他点头："那边有位老设计师，是我妈从前的老师。"
"所以你打算..."
"我问过陈律师。"顾砚把手机屏幕转向她，"医学学位可以保留，设计系那边也发了邀请函。"
林昭昭把手机塞回他手里："选哪个？"
他垂眸看桌上的"曙光号"设计图，图纸边角画着歪歪扭扭的小飞船，是她熬夜画错时随手补的。"我妈说，星星被乌云遮住时，要记得自己也能发光。"他抬头，眼睛亮得像星空灯，"现在我有两个发光的方向。"
"那就都要。"她拍他后背，"顾医生兼顾设计师，多酷。"
顾砚突然握住她手腕。
他的手还是凉，但掌心有温度渗进来："你会等我吗？"
"不等你谁给我修3D打印机？"林昭昭抽回手，耳尖发烫，"赶紧收拾行李去。"
巡展最后一站闭幕仪式在傍晚。
舞台上方挂着"曙光计划"的灯箱，台下坐满孩子，手里举着"曙光号"徽章。
林昭昭站在后台补妆，镜子里突然映出顾砚的身影。
他穿了件白衬衫，领口系着条蓝领带——是她去年送他的，说像星舰的舷窗。
"昭昭。"他从口袋里摸出个小盒子，"送你的。"
打开是枚胸针。
缩小版的"曙光号"，舷窗用珍珠母贝雕的，在灯光下泛着粉紫的光。
和去年在海边，他捡给她的那个贝壳一模一样。
"那天你说，贝壳像星舰的舷窗。"他替她别在胸口，指尖碰到她锁骨，"我找了二十七个贝壳，才挑出最像的。"
台下突然响起掌声。林昭昭这才发现，主持人己经在喊他们的名字。
"等等。"她拽住他袖子，"你还没说为什么送我。"
顾砚低头，鼻尖几乎碰到她额头："谢谢你让我学会爱。"他声音轻，混着台下的喧嚣，"无论我去哪，都会带着你一起。"
林昭昭感觉有泪砸在胸口。她吸了吸鼻子："那你得给我买机票。"
三个月后，林昭昭的工作室搬进新址。
推门就能看见整面墙的展示柜，摆着孩子们的手作模型，最中间是"曙光号"原稿图纸。
"这地儿比之前大两倍！"苏棠举着奶茶撞她肩膀，"能放两台3D打印机了！"
唐小满趴在窗台上："还能搞手工区！昭昭姐，明天就进彩泥？"
陈婉仪从文件堆里抬头："租金是顾砚用奖金付的。"她推了推眼镜，"他让我别告诉你。"
"谁让他总偷偷做事。"林昭昭擦着工作台，听见里间传来动静。
顾砚端着两杯热可可出来，发梢沾着水珠，是刚从机场赶回来。
"航班准点？"她接过杯子。
"嗯。"他指腹蹭过她胸前的胸针，"老设计师说，下次带你去看他的收藏室。"
"说话算话。"
墙上的合影被风掀起一角。
那是巡展最后一站的舞台，五个人挤在一起笑。
顾砚的蓝领带歪了，苏棠的奶茶洒在唐小满袖子上，陈婉仪的公文包半开着露出合同。
照片下方用马克笔写着："致所有未完待续的梦想。"
林昭昭摸了摸胸口的胸针。
窗外的阳光透进来，照得珍珠母贝泛着暖光，像极了那天在海边，顾砚眼里的星星。
本书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