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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西十章 桎梏下的婚约
晨光刺破陆家老宅的雕花玻璃，陆岐将离婚协议重重拍在父亲的办公桌上，纸页震颤惊飞了砚台边的金箔镇纸。"我说过，我不会和一个陌生人结婚。"少年扯松领带，眼底翻涌着压抑的怒意，"商业联姻这种把戏，我不参与。"
陆父摘下金丝眼镜，擦拭镜片的动作慢条斯理："你以为我在和你商量？"檀木桌面倒映着他冷硬的轮廓，"江氏手握陆氏海外项目的关键渠道，这场婚约能换来三个港口的经营权。"他突然将文件甩向儿子，纸张掠过陆岐耳畔，在波斯地毯上划出长长的折痕，"还是说，你想看着父亲拿命换来的基业毁于一旦？"
与此同时，江家书房里，江砚舟将滚烫的普洱茶推过江晚吟面前。青瓷杯底压着陆氏发来的婚书，烫金花纹在阳光下刺得人眼眶发酸。"不必勉强。"哥哥的声音裹着叹息，指腹着她发顶，"大不了江氏赔上全部家当......"
"哥，别说了。"江晚吟攥紧婚书，指甲在宣纸上掐出月牙形的褶皱。记忆突然闪回——某个时空里，陆岐曾在暴雨中为她撑起一片晴空，掌心温度透过湿透的衣衫烙进心口。而如今，他望向她的眼神冷得像淬了冰的刀。
婚礼筹备处的落地镜映出两套并排放置的婚纱，缎面裙摆拖曳如银河倾泻。沈知鸢指尖划过蕾丝花纹，突然轻笑出声："江小姐真以为结了婚就能困住他？"她从手包里掏出一叠照片甩在桌上，画面里陆岐与合作商举杯相庆，女伴的手亲昵地搭在他肩头，"看看，这就是你要嫁的人。"
深夜的陆家别墅，陆岐倚在泳池边的躺椅上，威士忌酒瓶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手机屏幕亮起，是父亲的最后通牒：【明日若不签署婚前协议，你将被踢出董事会】。他仰头灌下烈酒，喉结滚动时，眼前却浮现出江晚吟在慈善晚宴上倔强的侧脸——当她说出"我会认真考虑"时，睫毛上的泪珠像碎钻般刺痛了他的眼睛。
婚礼当天，暴雨倾盆。江晚吟的头纱被风掀起，露出脖颈处苍白的皮肤。红毯尽头，陆岐穿着笔挺的西装，却将双手插在口袋里，连个像样的微笑都吝啬给予。神父念誓词的声音混着雷鸣，当那句"你是否愿意"响起时，她听见自己说"我愿意"，而身旁的男人沉默良久，才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字："我...愿意。"
交换戒指的瞬间，陆岐的指尖触到她冰凉的手背，某种熟悉的悸动感突然袭来。他想起发布会那天，她蹲下身捡拾发卡时，发梢垂落的弧度与此刻如出一辙。但这份恍惚转瞬即逝，当宾客们开始鼓掌，他己经不着痕迹地抽回手，转身走向休息室。
江晚吟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婚纱的拖尾被雨水浸透。宴会厅外，沈知鸢举着香槟杯向她挑眉，杯中的气泡升腾又破碎，像极了这场支离破碎的婚姻。她摸向胸口，那里藏着的旧照片边角己经磨得发毛——照片里模糊的少年，终究还是没能穿越时空，握住她的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