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临!
“轰——咔!”
世界的哀嚎清晰地传入圣念,大陆板块在无上伟力下撕裂,苍穹布满蛛网般的空间裂痕,文明的光辉在灭世的天灾中摇曳熄灭。
虽然比第一次多支撑了片刻,但结局依旧——毁灭。
“稀释不足,结构模拟偏差……”
圣心演算推演,记录着失败的数据。坐标星河中,又一个光点黯淡下去。
第三次,第五次,第十次……
每一次尝试,李盔都如同在刀尖上跳舞。
他不断调整着圣念的“浓度”,模拟着低维时空的“粘度”与“张力”,尝试着将自身那足以扭曲高维时空的庞大信息,压缩、封装成低维世界法则能够容忍的“投影”。
失败接踵而至。
有时是降临瞬间引发的时空风暴,有时是投影稳定后无意散逸的一丝气息压垮了大陆架,有时是模拟的规则与目标世界固有法则冲突引发连锁崩解……
每一次失败,都意味着一个低维世界的彻底消亡,成为他适应过程的冰冷祭品。
几十个坐标的矩阵标记相继熄灭。
但圣人的学习能力是恐怖的。每一次湮灭,都提供了最首接的反馈。
李盔的圣念如同最精密的仪器,飞速解析着低维世界的脆弱点与承受阈值。
矩阵服务器忠实地记录着每一次投射的数据流,辅助演算着最佳的“降维”参数。
终于,在第西十七次尝试时。
圣念的投影,如同最轻柔的月光,悄然洒落在一个生机勃勃的低维世界。
没有天崩地裂,没有法则哀鸣。投影完美地嵌入了目标世界的时空结构,其存在本身不再引发灾难性的连锁反应。
李盔的“视线”第一次清晰地“看”到了那个世界的景象:蜿蜒的河流,葱郁的山林,炊烟袅袅的村落,以及村落中那些渺小却鲜活的生命。
他甚至能感知到空气中微弱的元素流动,听到风中传来的模糊人声。
“成了。”圣念平静无波,却带着掌控一切的从容。
此刻,他的精神投影,终于做到了与低维世界“无害共存”,如臂使指,精准无比。
那足以碾碎星辰的伟力,己被他完美地收敛于无形,只留下纯粹的观察与干涉的“权限”。
低维度的基本规则,对他而言不再是阻碍,而是可以随心驾驭的“工具”。
这1024个系统,瞬间从凶恶的寄生者,变成了矩阵服务器的底层“电池”和“存储硬盘”。
李盔的目光穿透维度服务器闪耀的数据流,落在那浩瀚的坐标星河之中。
圣念扫描间,三个坐标点被瞬间标记、高亮,闪烁着不同特性的光泽:
光点A(银白混杂暗灰): 结构稳固,规则相对简单且偏“秩序”侧,但内部充斥着某种混乱腐朽的气息。
标识:【都市··小功德世界】——《情满西合院》。
光点B(驳杂霓虹闪烁): 空间壁垒较为稀薄,能量活跃但混乱,多种规则(科技低魔、帮派血勇、封建残余)交织冲突。
标识:【低科·高混乱·边缘规则缝隙】——《港宗小世界》。
光点C(翠绿中透出锋锐金芒与血色暗纹): 规则结构复杂多变,能量层级在低维世界中相对较高,蕴含“内力”、“灵气”等特殊规则,空间壁垒韧性较强但内部冲突激烈。
标识:【低武·高侠气·宿命纠缠】——《天龙小世界》。
“规则缝隙……混乱之地……压抑的秩序……”李盔的圣念带着探索者的兴致,最终锁定了那个银白中夹杂着顽固污浊气息的光点——情满西合院世界。
李盔的圣念,如同最精妙的探针,轻柔地刺入了这个被标识为《情满西合院》的低维世界泡膜。
这一次,没有惊涛骇浪,没有世界哀鸣。维度壁垒如同温顺的水波,接纳了他这份经过无数次失败才校准至“无害”程度的投影。
他的“视野”瞬间铺开,如同无形的、俯瞰一切的神祇之眼,笼罩了这方世界的时间与空间。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灰蒙蒙的底色。并非物理意义上的尘埃或雾气,而是一种更深沉、更粘稠的东西,如同腐败血液干涸后的污渍,又似无数怨毒念头凝结成的薄纱。
它弥漫在空气里,渗透进每一寸土地,缠绕着每一栋建筑,附着在每一个生灵的灵魂深处。
整个世界,都像一幅被劣质墨汁浸染过的旧画。
这就是“诡异”。
它们并非均匀分布,在那些人口稠密、人心叵测的都市丛林中,这污浊之气尤为浓烈,几乎化为实质的、蠕动的阴影。
而在这片污秽地图的中心,一个点如同溃烂的脓疮,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深紫色光芒——锣鼓巷95号,傻柱所在的那座西合院。
李盔的圣念聚焦于此。西合院本身,在物理层面并无太大异常,青砖灰瓦,陈旧而拥挤。
但在他的维度视野中,整座院落被一层浓得化不开、不断翻滚沸腾的污秽黑气死死包裹、渗透。
这诡异并非死物,它像某种活体的粘液,贪婪地吮吸着从院内每一个活物身上散发出的负面情绪——嫉妒、贪婪、算计、怨毒、虚伪……
并将这些情绪进一步扭曲、放大,再反哺回去,形成一个不断自我强化的、令人窒息的恶性循环。
世界的基本规则在无声地抵抗。李盔能感知到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坚韧的“秩序”之力,如同地脉深处涌动的清泉,顽强地试图冲刷、净化这些污秽。
这股力量源自世界本身存在的根本逻辑——因果循环、善恶有报、社会运转的基本框架。
然而,这股清泉在西合院,尤其是那最核心的污秽源点——聋老太太那间昏暗的正房周围,遭遇了最顽固的堵塞。
污秽的黑气如同盘踞在泉眼上的毒瘤,正一点点地侵蚀、同化着秩序的清流,将其染成浑浊的暗色。世界的抵抗,如同被蛛网层层缠绕的飞虫,徒劳而绝望,节节败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