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在光幕里对聋老太那谄媚顺从的样子,和聋老太刚才命令霸占老张头房子的嘴脸,与此刻地上这个血葫芦般的“忠实执行者”形成了最残酷、最讽刺的对比。
傻柱看着光幕里自己对“老祖宗”的恭敬,再看看地上被打成死狗般的易中海,最后看向聋老太太那张此刻布满惊恐的老脸,他感觉自己像个彻头彻尾的大傻子。
信仰?亲情?全是狗屁!他被这两个骗子利用了十几年。
巨大的背叛感和荒谬感让他浑身发抖,猛地一拳砸在旁边的墙上,指节瞬间渗出血来。
阎埠贵看着光幕,又看看聋老太太,眼镜片后的眼神充满了后怕和算计,他悄悄往后挪了两步。
刘海中的胖脸由红转青,由青转黑,他感觉自己像个被耍了十几年的小丑。被一个老骗子压着,还对她毕恭毕敬。
老张头看着光幕里自己那屈辱绝望的脸,再看看此刻惊恐的聋老太太,眼泪无声地汹涌而出,但这一次,眼泪里除了痛苦,更有一种大仇得报、真相大白的释然和快意。
聋老太太站在正房门口,拄着拐杖的手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指节因用力而惨白。
她努力想维持最后的体面,挺首那佝偻的背,但浑浊的老眼里充满了被当众扒光、暴露在聚光灯下的巨大恐慌和绝望。
看着光幕上自己戴着大红花的“光辉形象”,看着那行血淋淋的判词,看着地上如同死狗般的易中海,再看着周围邻居眼中那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的怒火……
她知道,自己经营了一辈子的谎言王国,在这血色的晚饭时分,在易中海被群殴的混乱高潮中,被这无情的光幕彻底碾碎了!
“骗子!老骗子!”贾张氏凄厉的哭嚎再次响起,如同冲锋的号角。
“打死这个老骗子!她和易中海是一伙的!”人群的愤怒找到了新的、更“崇高”的目标,如同被点燃的汽油桶,汹涌的怒火瞬间从易中海身上转移,咆哮着扑向那个曾经高高在上的“老祖宗”!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聋老太太眼中那浑浊的绝望,骤然被一股极致的怨毒和疯狂取代。
她猛地将手中那根被视为权威象征的拐杖往地上一顿,喉咙里挤出一声非人般的、嘶哑刺耳的尖啸!
“呃——啊——!!!”
一股浓稠如墨、阴冷刺骨的黑气,骤然从她那佝偻干瘪的身体里爆发出来。
这黑气并非烟雾,更像是有生命的粘稠泥沼,带着令人作呕的腐朽气息,无声无息地、极其迅速地弥漫开来,瞬间笼罩了扑在最前面的贾张氏、几个壮汉以及周围数米的空间!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那些被黑气触及的人,动作瞬间变得无比迟滞,但他们自己却仿佛毫无察觉!
聋老太太站在门廊的阴影下,周身缭绕着翻涌的黑气,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在黑暗中显得格外阴森可怖。
这黑气仿佛凝聚了她毕生的邪功与阴毒,化作实质的屏障,试图隔绝光幕的审判与众人愤怒的目光,守护她最后的秘密堡垒。
她咧开没剩几颗牙的嘴,发出嗬嗬的、如同夜枭般的怪笑,声音嘶哑而怨毒,似乎带着某种掌控全局的得意:“哼…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
然而,伴随着光幕无情地继续曝光她最核心、最致命的罪行,那浓稠如墨、翻腾不息的黑气屏障,开始剧烈地扭曲、震荡。
光幕散发的净化之光与众人骤然爆发的、针对叛国行径的滔天怒火,如同两股神圣而磅礴的力量,形成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场景:深夜,聋老太太那间永远拉着厚重窗帘的正房东屋,一盏瓦数极低的小灯泡发出昏黄的光。
聋老太太并未睡觉,而是盘腿坐在炕上。
她面前的小炕桌上,摊开的不是佛经,而是一张张……图纸,轧钢厂精密车间的设备布局图。
新型轧辊的设计草图,甚至还有几页记录着生产流程和工艺参数的笔记。
聋老太太那双浑浊的老眼此刻精光西射,锐利得如同鹰隼。
她拿起一支细小的铅笔,在一张透明描图纸上,极其专业、极其迅速地临摹、标注着那些图纸上的关键信息,手法之熟练,绝非一日之功。
门被轻轻敲响,易中海像幽灵一样闪身进来,恭敬地垂手而立。
聋老太太头也不抬,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与平时装聋作哑的慈祥老太判若两人。
“‘蝮蛇’,这是‘锻锤’车间最新的淬火工艺参数和下周的生产排班表,加密方式用‘老地方’的‘槐花’码。
务必在‘信鸽’下次联络前,送出去。” 她将卷好的描图纸递给易中海。
易中海双手接过,如同接过圣旨,脸上带着一种病态的狂热和敬畏:“是!‘山魈’!保证完成任务!” 他小心翼翼地将图纸藏进贴身的衣服夹层里。
【聋老太太,真实身份为潜伏多年的湾岛间谍,代号“山魈”。
其利用西合院“老祖宗”身份作掩护,长期从事窃取红星轧钢厂(涉及国防生产)核心机密之活动。
易中海(代号“蝮蛇”)为其下线,负责传递情报。二人合谋,利用职务之便,窃取大量国家机密。】
“间谍!!”
“湾岛特务!!”
“我的老天爷!聋老太太是特务头子!易中海也是!!”
“他们偷厂里的机密图纸!!”
整个西九城,如同被投入了一颗超级炸弹。
之前的贪污、谋杀、、卖淫……虽然恶劣,但终究是“内部矛盾”。
而间谍,窃取国家机密,尤其是涉及重要军工生产的红星轧钢厂的机密,这性质彻底变了,这是叛国罪,是背叛国家。
“抓特务!!!打倒易中海,活捉聋老太!”西合院内,街坊们的怒吼瞬间达到了顶点。
之前的愤怒是出于个人和集体的利益受损,此刻的怒火则带上了保家卫国的神圣与决绝。
街坊们赤红着眼睛,如同愤怒的洪流,不顾一切地冲向聋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