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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若雪被“饭菜送房”、“禁上主桌”的终极羞辱之后，彻底在西厢房开启了“自闭+黑化”模式。
据说西厢房里的瓷器摆件又换了一批新的，连送饭的丫鬟都绕着走。
沈明生黑着脸，骂她没有公主命，一身公主命，叫人往后在她住的房间摆上最廉价的瓷器。
我乐得清静，继续我的咸鱼致富路。
“香雪海”春季新款的样衣陆续送到，每一件都美得惊心动魄。
李老板更是化身金牌销售，捧着我的设计稿到处招摇洽谈，订单接到手软，定金哗啦啦地流进我的小金库。
这天下午，阳光正好。我正窝在软榻上，一边嗑着小月新炒的焦糖瓜子，一边翻看李老板送来的“香雪海”初步账目，啧啧啧，数字相当可观，小月突然神秘兮兮地凑过来，压低声音：
“小姐！徐妈刚才偷偷递话，说西厢房那位……今天下午鬼鬼祟祟的！趁着您去花园散步的功夫，溜进您屋里待了好一会儿！出来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怪渗人的！”
溜进我屋里？
我嗑瓜子的动作一顿。林若雪这是……贼心不死，又想顺点什么？
我放下账本，起身走到内室衣柜前。
衣柜门敞开着，里面挂满了“香雪海”的样衣，琳琅满目，像个小型的时装秀场。
我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那件墨绿缠枝莲的真丝绉纱旗袍还在……那套珍珠白蕾丝小洋装也在……宝蓝色丝绒晚礼服……嗯？
我的目光停在了衣柜最深处，那件单独用防尘罩精心套着的衣服上。
那是“香雪海”的镇店之宝，也是我为自己量身定制的、尚未公开的“王炸”——一件正红色织金云锦的改良旗袍。通体用最顶级的苏杭云锦，以金线织就繁复华丽的凤凰于飞纹样，领口、袖口和开衩处镶嵌着细密的米珠，灯光下流光溢彩，华贵得令人窒息。这件衣服，凝聚了我目前最高的设计理念和工艺要求，光是料子和手工费，就花了小一百大洋！是准备在“香雪海”开业当天，作为压轴镇场子的！
而现在……
防尘罩被随意地掀开一角，那抹耀眼的、独一无二的正红色不见了！
我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好你个林若雪！
偷鸡摸狗上瘾了是吧？偷首饰还不够，现在连我的镇店之宝都敢偷？还专挑最贵、最独一无二的下手！
“小月，” 我声音平静，却带着冰碴子，“去前院看看，今天府里……是不是有客？” 林若雪偷穿这件衣服，绝不可能只是躲在西厢房里孤芳自赏！她肯定憋着坏，要搞个大新闻！
小月蹬蹬蹬跑出去，又飞快地跑回来，小脸因为兴奋和愤怒涨得通红：“小姐！您神了！白少爷！白少爷带着好几位穿着特别讲究的先生太太来了！说是……说是来拜访老爷，顺便看看咱们府上那株百年老梅！老爷正陪着他们在前厅喝茶呢！还有……还有表小姐！她也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在旁边作陪！”
果然！
我冷笑一声。林若雪，你这是想穿着我的“凤凰袍”，在白慕雅和他的“体面朋友”面前，扮演“沈家真凤凰”呢？想踩着我的衣服和我的脸，一步登天？
做梦！
“走！” 我抓起一件素色的披肩往身上一裹，“咱们也去前厅，赏赏‘梅’！”
当我带着小月，以一种“饭后散步，偶然路过”的姿态出现在前厅门口时，里面正是一派“宾主尽欢”的景象。
沈明生正陪着几位衣着光鲜、一看就非富即贵的客人说话，白慕雅也在其中，温文尔雅地介绍着什么。而林若雪——果然成了全场的焦点！
她穿着一身……不，是“裹”着一身正红色的、几乎要闪瞎人眼的织金旗袍！那华贵的凤凰于飞纹样，那细密的米珠，在厅堂明亮的灯光下，散发着无与伦比的、属于金钱和顶级工艺的光芒！她努力挺首腰背，脸上挂着自以为得体优雅的笑容，端着茶杯，站在白慕雅身边，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态。
那件旗袍……穿在她身上，明显不合身！腰身勒得有些紧，胸围那里又有点空，下摆也拖沓了些。但林若雪显然被这衣服本身的光芒和周围人惊艳的目光冲昏了头脑，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像个偷穿大人衣服、强撑场面的小孩。
“哎呀！这位就是沈家小姐吧？果然是……光彩照人！” 一位穿着紫色丝绒旗袍、戴着翡翠项链的富太太上下打量着林若雪，尤其是她身上那件衣服，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惊艳和羡慕，“这身旗袍……了不得！了不得啊！这料子，这绣工……是‘瑞蚨祥’哪位大师傅的手笔？”
林若雪脸上立刻浮现出得意之色，刚想矜持地开口。
“王太太过奖了，” 白慕雅抢先一步，温声介绍，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这位是林若雪小姐，在下的……嗯，助手。这身衣服……” 他看向林若雪，眼神温柔，“若雪穿着，确实……明艳动人。” 他似乎也被这衣服的效果震住了。
沈明生的脸色己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他死死盯着林若雪身上那件刺眼的红，再看看旁边那几位贵客惊艳的目光，只觉得一股邪火首冲天灵盖！
这贱蹄子！偷了雪儿的镇店之宝出来招摇！
这是要彻底毁了“香雪海”的名声啊！
就在林若雪享受着众人目光，飘飘然准备接受更多赞美时，我慢悠悠地踱步进去，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盖过了所有客套：
“爹，有客啊？” 我目光随意地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林若雪身上，看着她身上那件属于我的、独一无二的红，眼神平静无波，甚至还带着点……好奇？“咦？表妹今天这身……挺别致啊？新买的？”
我这一出现，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尤其是我身上那件素色的家常棉袍，和林若雪那身华贵耀眼的红形成了极其惨烈的对比！
林若雪看到我，脸色瞬间一僵，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被强装的镇定取代。她挺了挺胸，努力让自己的笑容更自然：“姐姐说笑了，我……我哪买得起这么好的衣服。这是……这是慕雅哥哥看我辛苦，特意……特意找人给我做的！” 她说着，还含羞带怯地看了白慕雅一眼。
白慕雅被她看得一愣，下意识地想开口，却又觉得哪里不对。这衣服……看着就不便宜，他什么时候给她做过？
“哦？白少爷找人做的？” 我挑眉，看向白慕雅，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和“疑惑”，“白少爷真是大手笔。这料子，是顶级苏杭云锦，金线织就凤凰于飞，光是这一匹料子，没个百八十大洋拿不下来吧？还有这镶嵌的米珠，颗颗圆润均匀……这手工，没个把月，顶级绣娘也做不出来吧？”
我每说一句，白慕雅的脸色就尴尬一分。他就算再不懂行情，也知道这衣服绝对价值不菲！他怎么可能送这么贵重的衣服给一个“助手”？他看向林若雪的眼神，带上了审视和疑惑。
那几位贵客也听出了不对劲，目光在我和林若雪之间来回扫视，窃窃私语起来。
林若雪的脸开始发白，强笑道：“姐姐……你……你懂的真多……我……我也不是很清楚……”
“不清楚？” 我往前走了一步，离她更近，目光锐利地扫过她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的手，以及……她发髻上那支为了配这身红、再次“重出江湖”的赤金点翠嵌蓝宝石蝴蝶簪！
“表妹不清楚，我倒是清楚得很。” 我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一种洞穿一切的犀利，“这件衣服，根本不是什么白少爷送的！它是‘香雪海’尚未公开的镇店之宝！是我沈傲雪亲自设计、重金定制、准备在开业当天展示的‘凤凰于飞’！”
我话音刚落，全场哗然！
“什么？！”
“镇店之宝？！”
“她自己设计的？！”
“那林小姐她……”
林若雪如遭雷击，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尖声道：“你……你胡说！你血口喷人！这明明就是我的……”
“你的？” 我冷笑一声，猛地抬手，指向她发髻上那支在灯光下闪烁幽蓝光泽的蝴蝶簪，声音拔高，清晰无比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那这支赤金点翠嵌蓝宝石蝴蝶簪呢？也是你的吗？！”
“林若雪！你偷了我的簪子不够！现在连我压箱底的定制旗袍都敢偷？！还穿着它在这里招摇撞骗！你当所有人都是瞎子吗？！”
“我没有！你胡说！” 林若雪彻底慌了，她想去捂头上的簪子，又想辩解衣服，手忙脚乱，语无伦次，“这簪子……这衣服……父亲！您说句话啊！是您……”
“够了！” 沈明生猛地一拍桌子，怒发冲冠，指着林若雪，气得浑身发抖，“混账东西！还不给我闭嘴！把衣服脱下来！那是你姐姐开业要用的东西！你怎么能偷偷穿出来骗人呢？”
“父亲！” 林若雪绝望地看着沈明生，又看向脸色铁青、眼神充满了震惊和被欺骗的愤怒的白慕雅，再看看周围那些贵客鄙夷、厌恶、看戏的目光……巨大的羞耻和恐惧瞬间将她淹没！她只觉得那身华贵的红色旗袍像烙铁一样烫着她的皮肤！
“啊——！” 她发出一声崩溃的尖叫，再也顾不得什么形象，疯狂地撕扯着身上的旗袍，想要把它脱下来！可她越急，那繁复的盘扣就越跟她作对！她用力一扯！
“刺啦——！”
一声布帛撕裂的脆响，格外刺耳！
那件价值不菲、独一无二的织金云锦旗袍，从腋下到腰侧，被硬生生撕开了一道长长的、狰狞的口子！露出了里面洗得发白的旧衬裙！
破碎的华服，狼狈的姿态，暴露的寒酸内里……林若雪像个小丑一样，站在金碧辉煌的厅堂中央，承受着所有人如同实质的、鄙夷的目光。
她发髻上的蓝宝石蝴蝶簪，也因为这剧烈的动作，终于不堪重负，“叮”的一声，掉落在光洁的地板上，滚了几圈，幽蓝的光泽黯淡下去，像她破碎的伪装。
空气死寂。
只有林若雪崩溃的、压抑的呜咽声。
白慕雅看着地上那支熟悉的簪子，再看看林若雪身上那件被撕破的、显然不属于她的华服，眼神里的滤镜，彻底碎了。只剩下震惊、失望和……深深的难堪。
我站在原地，看着这场由她自导自演、最终惨烈收场的闹剧，内心毫无波澜。
啧。
赝品，终究是赝品。
就算偷了凤凰的羽毛，也变不成真凤凰。
只会摔得更惨，更难看。
我拢了拢身上的素色披肩，对着己经石化的众人，露出一个淡然的微笑：
“抱歉，扰了诸位雅兴。家里出了家贼，让大家见笑了。”
“爹，您慢慢处理。”
说完，我带着小月，转身离开。
身后，是林若雪彻底崩溃的哭嚎，和沈明生暴怒的咆哮：
“来人！把这个丢人现眼的东西给我拖下去！关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