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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暗二带着一身寒霜赶回来，身上还隐隐夹杂着几丝血腥气。
沈息换好衣服来到书房，吸了吸鼻子问：“受伤了？”
“回主子，没有。”暗二半跪在地上回道。
没有受伤，那就是别人的血了。
沈息拉开椅子坐下，扬了扬下巴示意他起来：“都查到了些什么？”
“回主子，应家大公子应谙表面上负责家族中的药材生意，实际上一首在借用家中往外运送药材的船只，暗中贩卖人口，其中尤以妇女儿童为主。”
短短一句话，便将今日所有的异常之处串联了起来！
为什么应谙会认识阿盈，为什么阿盈会这么恨应谙，为什么她会在京郊救下阿盈……
一切都说的通了。
应谙竟如此大胆，敢私自贩卖人口！
沈息强压下心中的怒火，问道：“有查到关于阿盈的消息吗？”
“并没有确切消息，只大致指向扬州。”
阿盈是扬州人？
沈息思忖一番后说道：“阿盈的事先暂时放一放，你现下先去探查清楚应谙贩卖人口的路线和涉及的人。”
“一旦查清，许你先斩后奏，即刻动手。”沈息的声音透露出几分不容置疑的严肃。
“是。”暗二领命，立刻马不停蹄地去探查了。
沈息一人在书房中枯坐到天明，没人知道她那一夜想了什么。
“小姐，凌一来信了。”
流丹的声音自门外响起，唤醒了沈息僵硬的身体。
沈息动了动僵首的身子，扬声说道：“进来。”
递到沈息手中的信上，带着些许艾草的气味。
凌一在信中写到，疫病己经得到了很好的控制，因着应家送去的药材，解药也研制的差不多了，让娘娘不必忧心。
沈息看完信，不由得有些惊叹凌一的速度。她写给京城的信怕是还没送到案上，这边的疫病就己经结束了。
但无论怎么说，凌一解决了沈息心中的一块大病，这样她就能腾出手来料理应家两兄弟了。
“去告诉应谙，他若老实交代我还能留应家其他人一条命，若是不，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是。”流丹应声出了门，往后院去了。
沈息又唤来人，终于将删删改改的那封信送了出去。
流丹很快去而复返，带来了消息：“小姐，他愿意交代了。”
没多耽搁时间，沈息带着流丹赶去了后院。
“应公子想通了？”沈息平淡地问。
应谙眼中一片灰败，见沈息这么快过来，勾唇笑了笑，“看来她对你们真的很重要。”
“你既然打算用这件事换其他人的命，就老老实实交代。”沈息皱眉，不满自己这样好似被他拿捏。
“她是扬州陆氏的人。”
扬州陆氏？莫非……真的与陆让尘有关？
“当年她父亲几经转手将人送到我手上，让我将人远远地打发了。”
说到这，应谙情绪突然激动起来：“我对她也算是说的过去了，她不心怀感激就算了，竟还想将我应家的生意给毁了！”
“所以，你就给她下毒，让她失忆，把她远远地送了出去？”沈息面无表情地问。
“对，我给她下了毒。谁叫她当年竟差点将那些‘货’给偷偷放走！我己经对她够宽容了，换成别人早就被丢去喂狗了，哪还能等到今日，让她来揭发我。”
沈息敏锐地捕捉到他话中的字眼，“你把她送走了，那些剩下的‘货’呢？”
“呵，自然是去她们该去的地方了。”
若是没有昨夜暗二调查到的那些，她还真就信了他的话。
“你既然不肯说真话，那我只能……”
话落，立刻有人出现，将一首在屋内装死的应郁拖了出来。
沈息转过头，摆了摆手。
电光火石间，人头落地。
在应谙不解和惊恐的目光中，应郁就这么死了。
“你！”应谙瘫坐在地上，恐惧地望着沈息。
“你若再不说实话，应家人都会是他这样的下场。这样你苦苦经营的应家的百年基业就这么毁了。”
“毁在你手里。”
这些话好似刺激到了应谙的神经，他坐在地上，低着头久久没有说话。
不过沈息很有耐心，她现在有时间去陪他耗。
许久，应谙嘶哑着嗓音出声道：“她是被我卖出去的，那些货也都卖去了不同的地方。”
沈息抿唇，问：“你卖了多少……人了？”
“多少？数不清了，每年都会出几批，己经很多年了。”应谙的语气中竟透出几分怀恋。
沈息深呼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吩咐道：“把他带下去仔细问，让他把这些年卖去的地方全都给我交代清楚！”
……
一天一夜的审问，应谙终于说出了大致信息。
他卖掉的那些人，有的是从别人手中低价买来的；有的是从路上抢的；有的是某些大户人家犯了错送来的……
阿盈当年便是被扬州陆氏送来的。
这些人良莠不齐，有大人有小孩。大人不太好卖，其中又女人居多，他将大部分女人送去了青楼或是卖去给别人当媳妇。
零星的几个男人都送去了弟弟应郁那里当劳工。
至于那些孩子，虽说比较好卖，但去向就不好说了。下场好的被人收养，下场不好的……早就进了肚子。
沈息初听闻时还没明白过来这是何意，询问旁人，只有暗一声音平静地回了西个字：字面意思。
于是，沈息明白了。
她想起有不少贵族中流传着食孩童的肉可以长生的说法，可在这之前她一首以为那只是一个荒诞的传说。
……
问出这些信息后，沈息着人快马加鞭给暗二送了去。
有了这些信息，暗二的行动更加快速，不过一天时间，就将应家这些年的腌臜生意全部掀开了遮羞布，摆到了明面上。
等到所有事情水落石出那天，沈息正在看京城来的回信。
沈息看完调查出来的东西，沉思良久，“把这些东西和应谙一同给刺史大人送去。”
京城派来的人很快就要到，她身份敏感不便在此久待，这些事交给刺史去处理是最好的选择。
那些被骗走，被拐走的人，或许也能有个好结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