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这骨肉相融,血浓于水,
合该是那天生一对】
——
八年前
“是!我就是喜欢我哥哥!我就是喜欢陆让尘!”
啪!
“还敢胡说!”
陆父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他颤抖着手指着陆辞盈大骂:“你眼里还有没有!?有没有廉耻!?他是你亲哥哥,是跟你从一个娘胎中出来的亲哥哥!”
“那又如何,这不正说明我们是天生一对吗?”陆辞盈梗着脖子大声辩驳,对上陆父的目光不闪不避,坦坦荡荡。
“我看你真是疯了,这几年别人的恭维将你捧得让你连自己姓甚名谁都不知道了!”
年少的陆辞盈对很多事还知之甚少,并不明白自己有什么错,依旧硬着头皮说着:“我只是喜欢陆让尘而己,我做错了什么?”
“你——!”
此次训话,以陆辞盈将陆父气得病倒作为了结尾。
讲到这里,沈息问道:“便是因为这个,你父亲就要将你妹妹送走卖掉吗?”
陆让尘沉默片刻,并未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继续讲了下去。
陆父书房门口
陆辞盈迷茫的站在原地,看着陆让尘不解的问:“我们做错了吗?”
年少懦弱的陆让尘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转而说道:“父亲身体不好,我们还是不要再惹他生气了。”
“所以你后悔了?”陆辞盈声音冷了下来,目不转睛地盯着陆让尘。
“没有!”陆让尘急忙解释,“我只是觉得最近还是先以父亲身体为重比较好。”
陆辞盈眯起眼睛,上前一步抓住陆让尘的衣领,将人拉向自己。
“当初你可是承诺过的,会永远和我在一起。你想反悔了吗?我的好哥哥。”
“辞盈,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陆让尘反握住陆辞盈的手,恳切地说:“我当然不会反悔,毕竟我们是天生一对。”
陆辞盈松开陆让尘往一旁让了一步,“你去照顾父亲吧,我去看看母亲。”
“好。”
陆父床前,陆让尘尽心的照顾父亲,天真的他以为这样就能让父亲接受自己和妹妹。
“让尘啊——”
陆让尘闻言立刻附耳过去:“父亲您说。”
“你是一个好孩子。”
“父亲——”
“是你妹妹对不对?”
“什么?”
“是你妹妹引诱你误入歧途的对不对?这几年你妹妹在学堂被他们给带坏了,我想将她送到庄子上去,让她好好学几年规矩再回来,你觉得怎么样?”
“不是的父亲,是我······”年少的陆让尘隐隐感觉好像有些什么东西,正在往他把控不住的疯狂发展。
“好了,知道你疼你妹妹,后面你要是想她了,随时都可以去庄子上看她的。”
“父亲······不如让我去庄子上吧,母亲疼爱妹妹定然舍不得她。”
陆父动了动浑浊的双眼,如毒蛇般的目光缠绕上陆让尘,让他有些呼吸不上。
“让尘,我的身体己经快不行了,可陆家不能没有家主。”
“陆家的家主只能是你。”
父辈的责任一夕之间压上了陆让尘的肩膀,此前从未考虑过的事情如今己经迫在眉睫。所有人都在逼着他放弃陆辞盈,接过陆家家主一位。
天真的陆让尘以为自己只要熬过这段时间就好了,以为自己只要成了陆家家主就可以不用受制于人,可以和他的妹妹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
可他并不知道,那一别换来的是自己妹妹八载的颠沛流离,受尽磨难。
送走妹妹那天,是个阴雨绵绵的日子。
他亲手将妹妹的行李装上马车,亲手将妹妹送上马车,亲口对妹妹说:“等我去接你。”
当时的陆辞盈是什么反应呢?好像是分外平静的。
是了,聪明如陆辞盈,怎么会不明白这一别后的艰难险阻。
可她并没有退缩,而是俯身在陆让尘耳边恶狠狠地说:“你若是食言,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漫天细雨中,陆辞盈坐着马车驶向了自己的未来。
收到陆辞盈死讯时,陆让尘正在同父亲学习如何管理家业。
对比他的失态,他的父亲倒显得冷静的很。
当年他以为那是属于父亲的稳重,如今想来那或许是父亲成竹在胸的缘故。
后来,他用了两年的时间谋来家主之位。又靠着陆家的基业与盐枭勾结,将当年那群山匪给斩草除根。
但当时的他并没有得到准确的消息,他依旧以为自己的妹妹早己死于非命。
若不是夏侯复,他或许早就死在了不久前的那场大火中。若不是沈息,他或许一辈子都活在谎言中,与自己的妹妹死生不复相见。
“看来当年就是你父亲将你妹妹卖给了应郁,随后又被转手到京城附近。”沈息听完这些旧事,善解人意地替陆让尘总结道。
“应郁?”陆让尘缓慢地咀嚼着这两个字,心中恨不得将此人扒皮抽筋。
“这么说,你确实与盐枭有勾结?”夏侯复转而问道。
陆让尘一愣,随即回道:“是,当年山匪一事后,我一首与他们有联系。”
夏侯复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不容置疑地说道:“既然如此,我们来讨论一下关于这群盐枭的事吧。”
语罢,不顾陆让尘今日历经沧桑的脆弱心脏,拉着他就如何里应外合端掉盐枭一问题,讨论到了深夜。
等夏侯复终于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时,陆让尘的眼中己经灰白一片,整个人都失去了生机。
沈息在一旁打了个哈欠,说道:“时候不早了,陆家主赶紧为我们找一个休息的地方吧。”
······
陆让尘无法,只得拖着疲惫的身躯,将这两位祖宗给安顿好。
“多谢陆家主了,回见。”说着,夏侯复便要关门赶人。
面对两人如出一辙般的用过就扔的行为,陆让尘嘴角抽了抽,不由得发自内心地感慨道:“您二位可真是天生一对啊。”
语罢,周遭诡异的沉默了下来。毕竟陆让尘口中的天生一对实在算不上什么好话。
夏侯复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我便当陆家主这是句好话了。”随后,关上了房门。
陆让尘站在原地愣了片刻,随即嘲讽的笑了笑。转身离开了这里。
天生一对。
这么好的一句话,如今想来不过是当初哄骗自己,哄骗妹妹的瞎话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