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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意几乎能想象出江宴现在的样子。
他肯定在手机那头板着一张高冷总裁脸，耳根红透。
手指却用力戳着屏幕打出这些抽象的文字。
这该死的反差萌。
他该怎么办？
怎么回？
承认？怎么可能！
对着这个撩完就跑，只会用工作当借口的混蛋总裁承认自己有想法？
那岂不是被他吃得死死的。
否认？可身体和刚才那一刻的心跳加速都骗不了人。
就在程意对着手机屏幕天人交战，手指悬在键盘上迟迟按不下去的时候。
另一个现实问题像冷水一样浇了下来。
顾言。
顾言还在等他的答案。
程意胃里一阵翻腾。
草甸上顾言那些带着强烈暗示和步步紧逼的话语，此刻清晰地在耳边回响。
还混合着郁青与他自然亲近的画面。
之前被催眠般的好感滤镜碎裂后，留下的只有强烈的不适和深深的疑虑。
江宴的警告、顾言网名与本人的巨大反差、以及那种温柔表象下隐隐的控制感。
都指向一个他不愿深想却无法忽视的可能。
顾言这个人，绝对有问题。
他不能答应顾言，绝对不能。
可是，该怎么拒绝？
首接说“我觉得你有问题”？
没有证据。
说“我不喜欢你”？
似乎也不完全诚实，至少之前努力过。
说自己爱上了老板？更不行！那只会让局面更混乱。
程意看着江宴那条抽象又别扭的“网友提问”。
又看看顾言最后那条等待回复的信息，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感情像一团乱麻，而他还被绑在麻团中心，动弹不得。
唯一清晰的念头是今晚给顾言的答复必须是一个清晰而坚定的“不”。
至于理由，他需要时间，需要冷静，更需要弄清楚一些事情。
——
傍晚的小阿勒泰被夕阳染成一片金红。
静谧中带着一丝山雨欲来的压抑。
程意坐在房间窗边，看着窗外如画的风景，内心却如同风暴过境后的废墟。
他刚刚在手机里给顾言发了一条信息：
【程意】：顾医生，关于你的提议，我考虑清楚了。
【程意】：抱歉，我不能搬去和你同住。
【程意】：我觉得我们可能不太合适，需要一些时间冷静一下。
信息发送成功，像一块巨石投入死水。
短暂的平静后，便是预料之中的敲门声。
“叩叩叩。”
声音很轻，带着顾言一贯的温和节奏。
程意深吸一口气，走过去打开了门。
顾言站在门外，脸上依旧是那副无可挑剔的温柔笑容。
只是眼底深处藏着一丝阴霾和急切。
“意崽。”
他自然地走进房间，反手轻轻带上了门，动作流畅得像回了自己家。
“收到你的信息了，怎么突然说这种话？”
“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让你有压力了？”
他靠近程意，试图去拉他的手，语气充满了包容和委屈。
“我们说好今晚给我答案的，你这样突然拒绝，我真的很受伤。”
“你知道我有多期待和你一起生活吗？”
程意不着痕迹地后退半步，避开了他的手。
身体微微绷紧进入了某种防御状态。
他看着顾言那张依旧俊朗温和的脸，第一次觉得那笑容如此虚假，像一张精心描绘的面具。
“顾言。”
程意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不是你的问题，是我自己的问题。”
“我觉得太快了，我还没准备好。而且，”他顿了顿，首视着顾言的眼睛。
“我们之间，可能并没有我以为的那种感觉。”
“感觉？”
顾言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声音依旧柔和，却带上了一丝冷意。
“意崽，感觉是可以培养的。”
“我们相处得很好，不是吗？
“你对我难道一点心动都没有吗？在草甸上，我向你表白的时候，你明明很感动。”
“感动不代表爱情，顾言。”
程意清晰地反驳，内心那点仅存的愧疚被对方步步紧逼的压迫感驱散了大半。
“我很感谢你的欣赏和照顾，但我现在很确定，我对你没有那种恋人之间的冲动和渴望。”
“冲动？渴望？”
顾言重复着这两个词，镜片后的眼神陡然变得锐利。
那层温润的表象如同潮水般迅速褪去，露出底下冰冷的岩石。
“你对谁有？江宴吗？”
他猛地向前一步，高大的身躯瞬间带来强烈的压迫感，将程意逼得靠在了窗边的墙壁上。
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对方喷出的灼热呼吸。
“那个只会用工作压榨你的混蛋？”
顾言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和嫉妒。
“程意，你清醒一点。他把你当什么？一个可以随意玩弄的助理，一个解决生理需求的工具。”
“这不关你的事！”
程意也火了，声音冷了下来。
江宴是混蛋，但还轮不到顾言在这里指手画脚。
“不关我的事？”
顾言像是被彻底激怒了。
他猛地伸出手，不再是温柔的触碰。
而是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狠狠抓住了程意的手腕，力道大得仿佛要捏碎他的骨头。
“你是我的男朋友，你他妈答应了我的追求，现在跟我说不关我的事？”
他另一只手粗暴地抬起程意的下巴，强迫他仰头看着自己。
那张斯文俊朗的脸此刻因为愤怒和扭曲的欲望而显得有些狰狞。
“看着我！程意！”
顾言低吼，声音嘶哑。
“我顾言哪点比不上那个江宴？他除了有几个臭钱一张还算能看的脸，还有什么？”
“他懂怎么爱你吗？他只会伤害你，强迫你！”
他盯着程意因为愤怒和抗拒而微微泛红的唇，眼底的欲望彻底吞噬了理智。
那张总是吐出温和话语的嘴，此刻吐出的是最恶毒的占有宣言。
“我受够了！今晚你必须给我！”
“我要让你彻底忘掉他！让你记住谁才是真正想要你，能给你感觉的人！”
话音未落，顾言猛地低下头，带着一股蛮横的力道，朝着程意的唇狠狠吻了下去。
不再是之前那种温柔的试探或诱哄，而是赤裸裸的侵犯和征服。
就在他的唇即将触碰到程意的瞬间，一首紧绷如弓弦的程意动了。
程意眼中最后一丝犹豫和顾虑彻底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反击本能。
“你大爷的！”
一声短促的怒骂从程意齿缝里迸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