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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墓碑前的真相
雨水顺着黑色大理石碑面蜿蜒而下，混着我的泪水砸在泥土里。
"阮氏集团千金阮软之墓"——这行字被雨水冲刷得模糊不清，就像我短暂而可笑的一生。
"软软，我来晚了。"
一把黑伞撑在我墓碑上方，伞骨边缘滴落的雨水连成一道透明水帘。我抬头，看见沈默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比记忆中成熟了许多，眼下挂着两道浓重的青黑。
"三年了，我终于让他们都付出了代价。"他单膝跪在泥泞中，手指颤抖着抚过墓碑上我的照片，那是十八岁高中毕业时拍的，笑容灿烂得刺眼。
我拼命想抓住他的手，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指尖穿过他的身体。对了，我己经死了，死在二十三岁生日那天，被季余辰亲手推下海港的瞬间。
"林青雪在精神病院每天都会梦见你来找她索命，季余辰..."沈默冷笑一声，"他在监狱里过得生不如死。"
雨水打湿了他的西装外套，他却浑然不觉，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丝绒小盒子。当他打开盒盖时，我的灵魂都在震颤——那是一枚樱花粉钻戒，在雨幕中依然熠熠生辉。
"本来打算在你二十岁生日时送的。"沈默的声音低哑得不成样子，"现在只能让它陪你长眠了。"
他将戒指埋在墓碑前的泥土里，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易碎品。我从未见过这样的沈默，那个在学校里永远冷着脸、对我毒舌相向的沈默。
"其实我一首..."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喜欢你，从西岁在幼儿园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
这句话像一道闪电劈进我的灵魂。十八年？沈默竟然暗恋了我十八年？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小学时我摔伤膝盖，是他一声不吭背我去医务室；初中我被小混混纠缠，是他每天默默跟在我身后护送；高中我和季余辰约会，总能在街角看见他转身离去的背影...
"对不起，没能保护好你。"沈默的额头抵在冰冷的墓碑上，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我来陪你了。"
我惊恐地看着他掏出一把手枪，还未来得及尖叫——
"砰！"
"不要！"
我猛地从课桌上弹起来，额头撞进一个温暖的掌心。
"做噩梦了？"熟悉的清冷声音在耳边响起，"阮大小姐在数学课上睡得这么香，看来是觉得期中考试稳了？"
我僵在原地，缓缓抬头。十七岁的沈默正俯身看着我，剑眉星目，嘴角挂着那抹熟悉的讥诮。阳光透过教室窗户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连睫毛都在发光。
黑板上的日期赫然写着：2018年4月12日。
我重生了，回到了高二下学期，一切悲剧开始之前。
"沈...默？"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他挑了挑眉，收回护在我额头前的手，"睡傻了？"
讲台上数学老师重重咳嗽一声："阮软同学，请你回答这道题。"
我机械地站起来，目光扫过黑板上的函数题——前世这道题我完全不会，当众出丑，是季余辰课后"好心"帮我讲解，从此我对他心生好感。
但现在，答案清晰地浮现在我脑海。大学毕业后为了帮季余辰处理公司财务，我恶补过高等数学。
"答案是π/4。"我听见自己平静的声音。
教室里一片哗然。数学老师推了推眼镜，难掩惊讶："解题过程呢？"
我走到黑板前，流畅地写下推导步骤。转身时，对上沈默深邃的目光，那里面的探究让我心跳漏了一拍。
下课铃响起，我迫不及待地冲出教室，却在走廊拐角撞见季余辰正把林青雪压在墙上亲吻。两人迅速分开，林青雪脸上还带着不自然的潮红。
"软软？"季余辰露出标志性的温柔微笑，"正要去找你呢。"
我死死掐住掌心，才忍住没有当场撕碎这张虚伪的脸。前世就是被他这副温润如玉的假象骗了整整五年，首到他把我骗到海港，说"阮氏集团和你，都该消失了"。
"有事？"我听见自己冰冷的声音。
季余辰似乎被我的态度惊到，一时语塞。林青雪立刻挽住他的胳膊，娇声道："余辰哥哥说要请我们喝奶茶呢，对吧？"
我盯着她挽着季余辰的手，前世记忆如走马灯般闪回——这个我家保姆的女儿，从小吃穿用度都靠我家接济，却在我父母车祸身亡后，穿着我的名牌衣服，挽着我的未婚夫，住进我的豪宅。
"不了。"我后退一步，"我怕喝了反胃。"
林青雪脸色骤变，季余辰则皱起眉头："软软，你怎么..."
"阮软。"沈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单手插兜靠在墙边，"老张找你改竞赛报名表。"
我如蒙大赦，快步走向沈默。经过季余辰身边时，我故意狠狠撞了他的肩膀。
"你跟他们有仇？"走远后，沈默低声问。
我抬头看他，阳光在他睫毛上跳跃。想到墓碑前他说的那句"喜欢你十八年"，胸口突然又酸又胀。
"嗯，血海深仇。"我轻声说，"沈默，你会帮我的，对吧？"
他愣了一下，随即嗤笑："做梦还没醒？"
但我知道，这个口是心非的家伙，连命都可以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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