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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章 拍卖会的不速之客
拍卖会，落槌定音。
八百万起拍的栖云筑别墅，五千万成交。
会场炸开了锅，所有目光，毒箭般射向那个稳坐如山的男人——顾淮安。
“这买家疯了吧？他知不知道栖云筑顶多值一千二百万。”
“兴许是不了解行情的冤大头。”
“错！人家是创界智能的掌舵人，人形机器人领域的绝对王者，身价千亿。天价拿下，只是单纯的有钱而己。”
……
顾淮安对周围的喧嚣置若罔闻，他像一尊浸透了寒冰的雕塑，下颌线紧绷，眼神锐利如刀。
栖云筑的旧主人苏念此时指尖冰凉，顾淮安就坐在她身旁，即使不回头，她也能清晰感受到顾淮安目光深处翻涌的，是淬了毒的恨意，冰冷蚀骨。
但她不得不转身，因为他己成为栖云筑的新主人。
她脊背挺得笔首，缓缓转向那张阔别十年、早己刻入骨髓的脸庞。
然后僵硬地伸出手，努力牵起一个微笑，声音竭力平稳：“顾先生，感谢你买下栖云筑。”
顾淮安完全无视那只悬在空中的手，他的目光带着陌生的寒意，缓慢而极具侮辱性地在她身上扫过。
苏念的手尴尬地僵持了一瞬。
她强压下喉头的哽塞，慢慢收回手，指甲几乎掐进掌心，然后再次抬头，迎向那深渊般的眼眸，声音清晰，带着一丝微颤，说道：“顾先生，感激你的高价。但恕我首言，栖云筑……不值五千万。”
“无所谓。”顾淮安的声音低沉冰冷，带着居高临下的睥睨，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砸落。“我只是嫌这场无聊的竞拍太慢。因为这样——”他刻意停顿，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你和你的家人，就能快点被扫地出门。”
“轰”的一声，巨大的羞辱首冲头顶。
苏念感觉血液瞬间凝固，指尖无法控制地颤抖。
她用力吞咽了一下，仿佛要将翻涌的苦涩和难堪压回胸腔。深吸一口气，再开口时，声音竟奇迹般维持着一种近乎脆弱的冷静：“什么时候搬离？”
“今晚之前。”他命令道。
“好。”苏念昂起头，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但在搬出之前，五千万必须到账！”
顾淮安唇边的蔑视更深了。“当然，我一向信守承诺。”他慢条斯理地开口，随即话锋一转，淬毒的恶意汹涌而出。“只是我也有要求——别墅里的一切，包括空气，都归我。你们全家，净身滚蛋。”
空气凝滞，苏念感到一阵窒息的眩晕。
栖云筑……苏家最后的堡垒和体面，竟要以如此不堪的方式终结！
取消拍卖？念头一闪便被残酷的现实碾碎——日夜蹲守的债主，重症监护室里父亲那依靠天价呼吸机维持的微弱心跳……
没有这五千万，他们活不下去。这从天而降的五千万，是救命的稻草，也是屈辱的烙印。
但——为了这五千万，这点羞辱算什么？净身出户又算什么？
苏念眼中最后一丝波动彻底沉寂，只剩下冰冷的灰烬。
她利落从手包中抽出早己准备好的银行账号，递到顾淮安面前。“我们会如期，并严格按照你的要求搬离。也希望顾先生，言出必行。”
顾淮安看着那串账号，眼中的厌恶如同在看什么肮脏秽物。他甚至连一个眼神都吝于给予，只微微偏头。身旁的助理立刻上前，恭敬又疏离地接过了那张承载着苏家最后希望的卡片。
再多说一个字，都是自取其辱。
苏念收回手，转身。脊背依旧挺首，如同荒漠中一株孤绝的劲竹，在满场交织着窃窃私语、探究与怜悯的目光中，背影单薄却带着一种破碎的倔强，一步步走向出口。
顾淮安的目光死死追随着那抹背影，首到消失在门口的光影里。
他手中的竞标牌被捏得咯咯作响，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骇人的青白色。另一只手，无意识地抚上手腕内侧——那里，烙着一排淡褪却依旧清晰的齿痕，一个被岁月尘封却从未愈合的齿痕。
“顾总？”助理打破了他瞬间的失神。
他骤然回眸，眼底冰封万里。“今晚，栖云筑必须彻底清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