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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廿三的灶糖香气飘满胡同时，秦府西厢房的手术台正浸在血泊里。孟婉卿的镊子夹着枚带血的弹头扔进瓷盘，"叮"一声脆响，惊得摇篮里的小满攥紧了心口的蓝晶石。
"第七个了。"护士小林剪断缝合线，"这月刺杀夫人的日本死士比看病的伤员还多。"
孟婉卿用沾血的纱布按住自己肋下——方才为病患挡刀的新伤正渗着血。铜镜映出她苍白的面容，耳后那道月牙疤在油灯下泛着淡蓝。福伯捧着药箱欲言又止："邮差刚送来...东京的包裹..."
檀木盒里躺着个冰裂纹瓷瓶，标签写着"大正制药"。拧开瓶塞的刹那，孟婉卿突然反手打翻药箱！褐色药丸滚落一地，遇空气立刻腾起粉色烟雾——是"蔷薇"病毒的气溶胶！
"抱着小满出去！"她扯过湿毛巾捂住小林口鼻，"关死门窗！"
烟雾触到手术灯的铁罩，竟凝结成冰晶簌簌坠落。孟婉卿退到墙角，突然摸到秦骁送她的怀表。表盖弹开的瞬间，蓝晶射出的光束在烟雾中勾勒出立体地图：七个光点组成北斗七星，最亮的"天枢"位赫然标着"北平孟宅"！
"原来在这..."她踹开通往地窖的暗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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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家老宅的封条在雪夜里泛黄。孟婉卿撬开生锈的铜锁时，小满突然在她怀中啼哭，蓝晶石映亮门楣——那里刻着行德文小字："L.M 实验室，1918"。
地下室的灰尘厚如绒毯。当手电光照亮中央的保险柜时，孟婉卿的血液几乎冻结：柜门大开，里面空空如也，唯有柜壁刻着带血的抓痕，形似婴儿手印！
"妈妈...冷..."小满的蓝晶突然投射全息影像：穿和服的女子抱着襁褓，将试管里的粉色液体注入婴儿囟门。女子转身的刹那，孟婉卿看见她后颈的玫瑰纹身——是枝子夫人！
"你父亲用我做了第一个载体。"枝子的影像抚摸小满虚影，"现在该物归原主了..."
地板突然塌陷！孟婉卿护着小满滚到角落，见塌陷处升起座培养舱。浸泡在液体中的男婴睁开眼，瞳孔是与小满如出一辙的蓝晶色！
"你被偷走的双胞胎儿子。"枝子的声音从扩音器传来，"用秦骁的右眼蓝晶复活的...完美载体。"
孟婉卿的手术刀脱手飞出，却在触及舱体时被无形屏障弹开。枝子狂笑："没用的！除非用α载体的心头血..."话音未落，小满突然爬向培养舱，蓝晶石脱离银链，如归巢的鸟融入舱体！
强光吞噬了整个实验室。等孟婉卿恢复视力，培养舱己空空如也，地上唯余两枚蓝晶石——一枚嵌着秦骁的怀表齿轮，一枚刻着小满的乳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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协和医院的值守室烟雾缭绕。孟婉卿将两枚蓝晶石按在X光片上，灯光穿透晶体的刹那，投影出令人窒息的画面：东京陆军医院的病房里，秦骁的左眼纱布被血浸透，右手尾指不翼而飞！病床旁的心电监护仪被改装成发报机，摩斯密码的节奏正是怀表齿轮的转动频率！
"截肢感染...晴子余党逼问'茧房'密钥..."她破译着密码，指甲掐进掌心。
窗外突然传来布谷鸟叫——三长两短，是当年剑桥的暗号！孟婉卿扑到窗前，只见雪地里插着把武士刀，刀尖钉着个玻璃瓶，里面泡着半截断指，尾指戴着他们的婚戒！
"明日午时，换你儿子。"刀柄缠的和纸写着血书，"地点在共鸣塔启动时揭晓。——枝子"
小满的摇篮突然蓝光大盛。婴儿额头的月牙疤浮出电路纹路，奶声奶气吐出两个字："爸...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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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平电报局的顶楼寒风如刀。孟婉卿按枝子的指令掀开第7号电报机外壳，里面没有发报键，只有个带血槽的凹模——形状与她肋下新伤完全吻合！
"要救秦骁，就用你的血填满它。"扩音器响起枝子的声音，"当然，你儿子会永远留在共鸣塔里..."
怀表齿轮突然疯狂转动。孟婉卿的耳后疤剧痛难忍，眼前闪过秦骁在东京病床挣扎的画面。她咬牙扯开绷带，将伤口按向血槽！
鲜血注入的瞬间，整座电报局剧烈震动。所有电报机自动打印出相同坐标："东经116.4，北纬39.9"——秦府后花园的古井位置！
"妈妈...不..."小满的哭声通过扩音器传来。
孟婉卿撞碎玻璃跃下顶楼。落地时借黄包车篷缓冲，车夫惊惶的脸突然扭曲——是易容的日本特务！武士刀刺穿她肩膀的刹那，怀表蓝晶迸出光束，将对方连人带车轰成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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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井下的密室寒气逼人。枝子抱着小满站在晶体王座前，王座连接着无数管线，尽头浸泡着双胞胎婴儿。
"多完美的祭品。"她将小满按向王座接口，"用三个α载体启动'茧房'，连沃尔夫都不敢想的壮举..."
孟婉卿的枪口在颤抖："他们也是你的外孙！"
"工具罢了。"枝子冷笑，"就像你母亲拿我当实验体..."她突然撕开和服，露出胸膛的机械心脏——核心处嵌着半块蓝晶！
"当年柏林实验室，L.M剜走我这块晶体制成钥匙。"机械心脏搏动着怨毒，"现在该用她女儿的血洗净了！"
手术刀与武士刀再次相撞。孟婉卿肩伤崩裂，血滴在王座扶手上，整个密室突然蓝光翻涌。小满趁机咬住枝子手腕，王座接口猛地弹出，将孩子震飞出去！
"小满！"孟婉卿扑接住儿子，后背硬受枝子一刀。
血溅在王座核心的瞬间，浸泡双胞胎的培养舱轰然炸裂！蓝光洪流中，两个婴儿化作光点融入小满心口。枝子发出非人的尖啸，机械心脏被强光熔穿，露出里面枯萎的人类心脏。
"原来你早就..."孟婉卿的刀尖抵住那团血肉。
"活体容器...三十年..."枝子颓然跪地，"告诉秦骁...东京医院..."
未尽的遗言被破门声打断。福伯带着秦家军冲进来时，只看见枝子焦黑的残骸，和抱着小满昏厥的孟婉卿。孩子心口的蓝晶石里，三粒光点如星子旋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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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的海棠花期，孟婉卿在树下读着东京来信。秦骁的字迹歪扭如爬："右眼换了玻璃珠，尾指装了机械义肢...晴子余党供出枝子囚禁真秦骁的地窖..."
小满突然咿呀指向天空。柳絮纷飞处，穿呢子大衣的男人走下黄包车，左手尾指闪着金属冷光，右眼蒙着黑布，完好的左眼蓝如深海。
"爸爸！"小满挣开怀抱蹒跚奔去。
秦骁单手抱起儿子，机械指拂过孟婉卿的耳后疤："疤痕淡了。"
"小满用蓝晶治的。"她将脸埋进他胸膛，听见机械心脏下真实的心跳，"枝子死前说...你父亲当年剖开她胸口取晶石时..."
"知道。"秦骁吻住她颤抖的唇，"所以我炸了东京实验室。"
海棠花瓣落在小满发顶。孩子心口的蓝晶映出三人相拥的影子，那光温柔如月，再不见血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