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性毒素气溶胶!”
穿着全防护装备冲过来的化学工程师厉声高喊,“快封控!高浓度抗毒血清注射!阻断!”
整个核心分析区瞬间被紧急隔离!
刺耳的警报再次拉响!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惊骇地看着那弥散又迅速被特殊负压系统抽走的淡淡黄雾!
“血里有毒!触发型纳米级微囊包裹剧毒!”一个惊魂未定的技术员声音发颤。
“载体血液本身是安全的……但接触高压强电流脉冲或者特定的分析射线频率就会激活释放!”
“这……这根本不是防自杀……这是冲我们来的!”
一个可怕的念头瞬间闪过林栋脑海,如果今晚“黑鹫”伏击成功杀了自己或者方芳,他的尸体就很可能被带回进行详细尸检和技术分析!
那这隐藏在他血液中的剧毒触发装置,就会成为一把毁灭技术队伍,甚至扩散杀伤整个指挥核心的毒刃!
这是玉石俱焚的第二层保险!
钟家……或者说隐藏在钟家背后的那只手,其歹毒和严密,令人胆寒!
林栋强行压下心中翻腾的惊涛骇浪和胸口撕裂般的剧痛,再次看向屏幕中那个昏迷不醒的“黑鹫”。
他的价值,因这恐怖的自毁设计而变得无可估量!同时也变得极度危险!
必须从他嘴里撬出“天诛”和这恐怖技术来源!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所有杂念,转向旁边那位刚刚给他汇报过审讯田国富进展的省纪委副书记:
“立刻提审高育良!要快!地点……就在关押田国富隔壁的静思室!”
“我要让这位老书记……好好听听……钟家给他的‘骨头’是什么味儿的!还有祁同伟!分开审!”
他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告诉他们,说……赵公子临死前,好像……留了份特别的遗言给他们。”
林栋要将刚刚崩溃的田国富,变成摧毁高、祁心理防线的最后一根稻草!
暴雨将歇,但汉东上空的阴云,因“天诛”二字,骤然变得更加厚重,充满未知的杀机!
钟家的反扑如同暗潮汹涌,而刚刚被捕获的“黑鹫”和他血液里的毒,仿佛打开了新的深渊入口。
林栋在剧痛中保持着绝对的清醒,下一步——必须撬开“黑鹫”的嘴!
地下深处的核心监控室,如同风暴眼中短暂的死寂之地,唯有机器低沉的嗡鸣和警报解除后的刺耳静默。
林栋靠在医疗推来的临时支具上,断裂的肋骨被金属支架强行束缚,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剧痛。
医用氧气面罩压在口鼻上,试图缓解失血后的眩晕。
但他那双眼睛,却燃烧着惊人的意志,如同黑暗中不曾熄灭的寒星,死死盯着一墙之隔的审讯监控大屏。
画面分成了左右两块:左侧,省纪委的审讯专家神色肃穆,己经坐在了田国富对面。
右侧,是隔壁静思室的实时画面——高育良和祁同伟被隔开。
高育良似乎刚刚醒转,眼镜不知何时戴了回去,但那副金丝边框下再没有往日的儒雅与沉稳。
只剩下一片灰败的死气和一种被剥光后的惊惶,失魂落魄地瘫坐在椅子上。
祁同伟则坐得异常僵硬,眼神如同受惊的困兽在阴影里游弋,却又被一股求生的本能死死摁在椅子上。
林栋的命令下达后,省纪委的“医生”,但这人其实是内部顶尖审讯专家代号。
带着一份刚刚从田国富口中撕下的口供片段复印件。
其中明确提到高,祁在“大风厂案”中充当赵家马前卒,为赵瑞龙掩饰非法交易通道的具体操作细节片段。
走进了关押高育良的房间。
专家只是将那张薄薄的纸片推到高育良面前,一言不发,默默打开了连接隔壁田国富实时声音的监听频道。
清晰的、田国富那绝望嘶哑如破锣的哀嚎声瞬间填满空间,每一个字都像无形的鞭子抽打在高育良的神经上:
“……他们钟家就是吸血鬼啊!拿我们当擦脚布啊……大风厂那些工人的命不是命吗?!”
“赵瑞龙拿钱砸通关系!是高育良他妈的私下签的协调会议纪要!绕过省里土地规划强行推进!”
“祁同伟调开了那天本该巡值的消防车辆!堵死了工人的外联通道啊……他们……他们都是一伙的!都是拿命……给上面……垫脚啊……”
每一个字都对应着纸上的关键节点。
高育良的瞳孔剧烈放大收缩,身体无法遏制地颤抖起来,他猛地想伸手去抓那张纸,却被专家冷眼按住。
他喉头剧烈滚动,想辩解什么,想咒骂什么,想……否认一切。
但在“钟家抛弃”的冰冷认知和田国富那字字泣血的指控下,看着纸上清晰列举的时间、地点、会议编号、自己签字的笔迹影印件……
他知道,抵赖在绝对的物证链面前只会让他更快踏入深渊。
巨大的、被彻底出卖的绝望和羞辱如同海啸般将这个昔日的汉东政法王彻底淹没。
他猛地爆发出一阵凄厉而短促的哀嚎:“赵立春!你……你不得好死!!”紧接着,那口被压抑许久的腥热终于喷涌而出!
“噗——!”
更大的一口鲜血,如同泼墨般染红了面前的桌面和那张致命的复印材料!
他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最后一根骨头,彻底软瘫在椅子上,气息微弱,面如金纸。
彻底崩溃!他的政治生命,连同过去几十年处心积虑构筑的一切尊严和权力假象,都在田国富的嚎啕和铁证面前灰飞烟灭。
隔壁的画面切到了祁同伟这边。当他清晰地听到“祁同伟调开消防车辆”、“堵死工人外联通道”这些要命的字眼。
当他看到同步传递到他桌面上的、高育良剧烈吐血、奄奄一息失去意识的实时画面时……
他最后的那点侥幸心理瞬间崩塌殆尽!
画面里,祁同伟猛地挺首了脊背,脸色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惨白。
冷汗如同打开了开关,瞬间浸透了他的额头和后背制服,在灯光下闪着水光。
他牙关紧咬,下颚肌肉剧烈蠕动,双手死死攥在膝盖上,指关节因用力而青白扭曲。
他的眼神剧烈地变换着。
恐惧、怨恨、极度的挣扎……
然后,那根紧绷到极限的弦终于发出刺耳的崩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