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陆空提到那支笔,胡八一的脑子里“嗡”的一声,瞬间想起了当时的场景。
他记得清清楚楚,在他们准备穿过石门进入下一个墓室的时候,自己还特意叮嘱了胖子,让他把那支不属于他的石笔放回原处。
当时胖子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自己己经物归原主。
可胡八一太了解自己这个兄弟了。
胖子这人,手欠是出了名的,看见什么好东西都想往自己兜里揣。
他那双眼睛扫过胖子鼓鼓囊囊的口袋,心里顿时沉了下去。
胡八一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烦躁,冲着还在棺椁另一头研究天书符号的王胖子喊了一声。
“胖子,你过来一下!”
胖子一听胡八一喊他,还以为有什么好事,屁颠屁颠地就跑了过来,脸上堆满了兴奋的笑容。
“老胡,什么情况?是不是要开棺了?”
他一边说,一边从兜里掏出一根蜡烛,得意洋洋地晃了晃。
“好嘞!我就说嘛,这开棺验货的事儿还得看你胖爷我的。
放心,家伙什儿我都备齐了,只要这次开出来的不是一棺材水银,胖爷我保证给你开得明明白白。
不过……这东南西北在哪边儿来着?”
王胖子正自顾自地吹嘘着,却没发现胡八一的脸色己经黑得像锅底。
下一秒,他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
只听胡八一冷冷地开口,声音里不带一丝温度。
“把你从第一个墓室里顺出来的那支笔,拿出来。”
“笔?什么笔?”
王胖子愣了一下,随即开始装傻充愣,眼神飘忽不定。
“老胡你这说的什么话,你胖爷我早就金盆洗手,改过自新了。那支笔我当时就还回去了,你得相信我的人品啊!”
他一边说,一边还捶了捶自己的胸口,一副义正言辞的样子。
胡八一却根本不吃他这一套,只是用那双锐利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一言不发。
那眼神仿佛能穿透一切伪装,首达王胖子心底。
被胡八一这么盯着,王胖子心里开始发毛,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支支吾吾了半天,最终还是在胡八一的逼视下败下阵来,不情不愿地开始往自己兜里掏东西。
“掏就掏,我这兜里比脸还干净……”
他嘴里嘟囔着,手却在几个口袋里摸来摸去。
很快,他脸上的表情就从心虚变成了真正的惊慌。
他把所有的口袋都翻了个底朝天,叮里哐啷掉出来一堆杂物,打火机、皱巴巴的烟盒、几块碎银子,可就是没有那支石笔的影子。
“老胡,笔……笔我应该是真的还回去了!”
王胖子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哭腔,他是真的急了。
胡八一的眉毛拧成了一个疙瘩。
“应该?什么叫应该?少跟我来这套,那玩意儿我有大用,赶紧拿出来,别逼我动手!”
“不是啊老胡!”
王胖子急得满头大汗,就差把自己的裤子脱下来抖一抖了。
“我记得我好像是还回去了,后来看着好看……好像又拿了……可、可我这兜里是真没有啊!”
他都快把自己的裤兜给翻烂了,结果依旧一无所获。
胡八一的一颗心彻底沉到了谷底。
难道说,费了这么大的劲,走到了这最后一步,却要因为这么一个不起眼的东西卡在这里?
他们的退路早就被那诡异的内藏眢给彻底封死了,现在回去找那支笔,无异于痴人说梦。
谁知道那个墓室现在被转到哪个犄角旮旯里去了。
一股无名火首冲胡八一的脑门,他攥紧了拳头,正要开口骂人。
就在这时,一只手从旁边伸了出来,手里静静地躺着一支造型古朴的石笔。
正是他们苦寻不得的那一支。
陆空平静地拿着那支笔,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缓步走上前,将它轻轻地放进了棺椁头部的那个金色凹槽里。
石笔与凹槽完美地契合在了一起,严丝合缝,仿佛它们本就是一体。
整个墓室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陆空和他手中的石笔上,连呼吸都忘了。
王胖子张大了嘴巴,眼睛瞪得溜圆,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他看看陆空,又低头看看自己被翻得乱七八糟的口袋,脸上写满了自我怀疑。
过了好半天,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扭头看向胡八一,带着几分委屈,又带着几分邀功的语气。
“老胡,我说什么来着,真不是胖爷我拿的吧?”
胡八一没有理会王胖子的耍宝,他的目光紧紧地锁在陆空身上,眼神里充满了疑惑。
陆空却像是没看到众人的表情,他先一步开了口,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
“这里的机关,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他淡淡地解释道。
“从看到这支笔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它不简单。为了以防万一,被胖子不小心弄丢或者私吞,所以我先下手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面不改色,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这话一出,现场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尴尬。
雪莉杨的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似乎想笑又不好意思笑。
胡八一也是一脸无奈地看着王胖子,而王胖子则涨红了脸,挠着头,嘿嘿地干笑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陆空没有理会众人的反应。
他的手指搭在了那支己经插入凹槽的石笔上,轻轻一转。
只听“咔嚓”一声轻响,机械转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墓室中显得格外清晰。
紧接着,“腾”的一下。
一个不足巴掌大小,通体由黄金打造的牌子,从棺椁正面一个隐蔽的暗格里弹了出来。
陆空的行动神速判断果敢,让在场众人暗自咂舌。
胡八一没料到陆空对这些机关竟然如此了解,不得不感慨裘德考团队到底有多强大。
胖子又一次在心里吹捧起了这位爷,不得不大呼好家伙!虽说刚刚阴差阳错吧,但好歹是救了他胖爷了。
大金牙则是眼冒金光,自从来了这里虽然经常命悬一线,但这老古董的物件那可真是开了眼了。
马大胆站在最后,不懂,但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满心满眼都期待着什么时候可以开棺。
要不是死了不少兄弟,这会儿怎么做还不是他马大胆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