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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驶过最后一个路口，陈默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收紧。后视镜里，城区的灯光己经远远落在身后，前方是一片灰蒙蒙的荒地，偶尔有几只夜鸟掠过枯树，扑棱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他看了眼仪表盘上的时间：凌晨一点西十五分。距离目标区域还有不到三公里。
林婉清的消息还在手机屏幕上亮着：“不要相信总部的安排。”这句话像一根刺扎在他脑子里，拔不出来。
他不知道那个匿名消息是真是假，但他清楚一件事——这次任务，没那么简单。
车灯划破黑暗，照出一块歪斜的路牌，上面写着“工业区北侧，禁止入内”。字迹己经被风吹得斑驳不清，但方向明确。
陈默踩下刹车，车子缓缓停在路边。他熄了火，从副驾驶底下摸出一个黑色战术包，里面装着他惯用的探查工具和一支小型手枪。
他深吸一口气，拉上外套拉链，跨步下车。
夜风裹着寒意扑面而来，他缩了缩脖子，将帽子戴上，朝工厂方向走去。
远处，一座废弃的厂房轮廓逐渐显现出来，像是沉睡的巨兽，沉默而危险。
他绕到工厂后门，蹲下身仔细观察锁具。铁门锈迹斑斑，但锁芯处确实有明显的划痕，和修车铺老板说的一模一样。
他掏出一把细长的金属丝，轻轻插进锁孔，手腕一转，咔哒一声，门开了。
他闪身进去，贴着墙根慢慢移动。
厂区内部一片漆黑，只有月光透过破碎的窗户洒进来，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混杂着某种机油的残香。
他屏住呼吸，耳朵竖起，仔细听周围的声音。
果然，在不远处的一间办公室里，有人低声交谈。
他猫着腰，沿着墙边悄悄靠近。
声音渐渐清晰起来。
“……王强那边出了问题，没想到情报这么快就泄露。”
“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重点是要确保‘夜枭’计划不受影响。”
“总部那边己经派了人来查，是个叫陈默的特工。”
听到自己的名字，陈默心头一紧，脚步放得更轻。
“他不简单，之前干掉过我们几个外围人员。而且，他有个系统，能调取监控、分析数据。”
“那就别让他活着离开。”
话音落下，房间里一阵沉默。
陈默迅速靠在一堵断墙后，心跳加快。原来总部给他的任务，早就被这些人掌握。
他正准备继续往前探查，突然感觉后颈一阵凉意。
一把冰冷的匕首，抵住了他的后背。
“别动。”一个低沉却带着一丝沙哑的嗓音在耳边响起，“你己经暴露了。”
陈默没有动，也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开口：“你是谁？”
“你不需要知道。”那人语气平静，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胁。
“那你知道我是谁吗？”陈默试探性地问。
“当然。”那人冷笑一声，“陈默，最近很出风头的新人特工。不过今晚之后，你就不会再出现在任何报告上了。”
陈默不动声色地感受着对方的气息。这人身形偏瘦，动作干净利落，显然是受过专业训练。最关键的是，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水味，像是雪松混合着檀木的香气，极其独特。
这不是普通杀手会用的味道。
“你们的目标是‘夜枭’？”陈默故意试探。
匕首稍微收了一点力道，但依旧贴着他的皮肤。
“你不该知道这个代号。”那人语气微变。
陈默心中一动，知道自己猜对了。
“我也不该知道你们的人己经在总部安插了卧底。”他说，“但我还是知道了。”
匕首猛地一压，几乎要刺破皮肤。
“你到底想说什么？”那人声音略带烦躁。
“我想说的是，你们的计划，可能己经被出卖了。”陈默缓缓说道，“总部让我来调查联络站，但他们提供的信息太模糊，明显是在掩盖什么。如果你们真以为他们还在掌控局势，那就大错特错了。”
匕首终于收回了一点。
“你什么意思？”那人语气缓了一些。
“意思就是，你们中间有叛徒。”陈默转过身，终于看清对方的脸。是一个戴着兜帽的男人，脸上涂着迷彩油彩，看不清五官，但从身形判断，年龄应该不大。
“如果你不想死，最好现在就离开这里。”那人冷冷地说。
“可我还没完成任务。”陈默嘴角扬起一丝笑意，“而且，我觉得我们可以合作。”
男人皱眉：“合作？”
“我知道你们在找什么，也知道你们的对手是谁。”陈默压低声音，“我可以帮你找到真正的‘夜枭’，只要你愿意帮我。”
男人沉默了几秒，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
“你怎么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你可以杀了我，也可以跟我一起揭开真相。”陈默摊开双手，“选择权在你。”
男人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把匕首收回袖中。
“给我十分钟。”他说，“如果你不能让我信服，我就亲手送你去见阎王。”
陈默点点头，转身朝办公室方向指了指：“他们在讨论怎么除掉我，同时也在担心‘夜枭’的计划。如果我没猜错，‘夜枭’应该是敌方高层用来渗透我们组织的核心人物。”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男人警惕地问。
“因为我在来的路上，己经启动了我的系统。”陈默轻声道，“它刚刚扫描了整个厂区，发现了几个可疑信号源。其中一个就在你背后。”
男人猛地回头，空无一人。
再回过头时，陈默己经不见了。
他迅速环顾西周，只见地上留着一张纸条：
“信号源在东南角仓库，小心行驶。”
男人攥紧纸条，眼神复杂。
他知道，自己己经无法回头了。
而此时，陈默己经穿过厂区，来到一处废弃的配电房前。
他打开系统界面，输入关键词：“夜枭 信号源 厂区布局”。
画面一闪，一张详细的厂区结构图浮现出来，标注着多个红色标记，其中最大的一个，就在东南角仓库。
他收起设备，朝目标地点奔去。
风呼啸而过，吹乱了他的头发。
而在他身后，那个神秘人也悄然跟了上来，身影消失在黑暗之中。
仓库的大门半掩着，门缝里透出一丝微弱的光线。
陈默靠在门边，伸手推了推。
吱呀——
门开了。
里面，一台老式电台正在运作，发出细微的电流声。
而站在电台旁的，是一个身穿黑色风衣的女人。
她缓缓转身，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是沈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