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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刚沉，陈默和李峰己经回到了城西那间破旧的修车铺。两人一进门就把背包甩在桌上，动作轻得像怕惊醒什么。
“先看看这玩意儿。”李峰从背包里掏出那本泛黄的笔记本，封面边角都卷了，像是被水泡过又晾干无数次。
陈默没说话，接过笔记本，翻开第一页。墙上的符号被他一笔不落地描了下来，线条粗细不均，但排列整齐，有种诡异的对称感。
“你真记得在哪见过？”李峰一边翻着地图，一边问。
“有点印象。”陈默眯起眼，“上次潜入敌方据点的时候，在一份加密文件夹层里看到过类似的东西。”
“那就赶紧回忆。”李峰把笔记本推到他面前，“咱们时间不多，刚才教堂那两个人肯定不是巧合。”
陈默点点头，拿出手机调出之前拍的照片，放大后和笔记本上的符号一一比对。
“你看这个。”他指着一个由三个圆圈嵌套而成的图案，“这种结构，我在那份文件里也见过，当时没太在意。”
“什么意思？”李峰凑近看。
“可能是坐标的一部分。”陈默用笔圈住几个重复出现的符号，“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些符号代表的是方向和距离。”
“那还等什么？快拆解出来！”李峰有些激动。
陈默没急着动手，而是靠在椅子上闭上眼，努力回想那天的情景。那天是雨天，他在一间仓库里找到那个文件夹，里面全是些乱七八糟的代号和图表。当时他只觉得那些符号奇怪，随手记下了几个，没想到现在派上了用场。
“我记得……”他缓缓睁开眼，“这些符号组合起来，是一组经纬度坐标。”
“真的？”李峰瞪大眼。
“试试看。”陈默拿起纸笔，开始对照符号转换数据。
李峰也没闲着，翻出他们之前的地图，标出大致范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屋子里只有铅笔划过纸面的声音。
“出来了。”陈默终于停下笔，指着纸上的一串数字，“这是大概位置。”
李峰一看，眉头皱了起来：“这地方……怎么在城东？”
“离军工厂不远。”陈默点头，“而且周围都是老工业区，废弃厂房多，很适合藏东西。”
“要不要马上过去？”李峰己经开始收拾东西。
“别急。”陈默拦住他，“先确认一下是不是准确的坐标。”
“怎么确认？”
“我这儿还有几张当时拍下来的其他符号。”陈默打开手机相册，“对比一下有没有别的线索。”
两人继续埋头研究，越看越觉得这些符号不仅仅是坐标那么简单。
“等等。”李峰突然停下手里的活，“你看这里。”
他指着一个符号，形状像个倒三角，中间有一条横线穿过。
“这个符号我在另一份文件上见过。”李峰说，“它不是单独使用的，通常出现在某个地点旁边，意思是‘隐藏’或者‘掩护’。”
“也就是说，这个坐标点可能是个掩护？”陈默若有所思。
“有可能。”李峰点头，“真正的目标，也许就在附近。”
“那就更值得去一趟了。”陈默嘴角微扬，“敌人越是遮掩的地方，越说明有价值。”
两人正说着，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有人来了！”李峰立刻压低声音，一把抓起桌上的笔记本塞进背包。
陈默迅速关掉灯，拉着李峰躲到门后的阴影里。
脚步声越来越近，似乎不止一个人。
“听得到吗？”李峰低声问。
陈默竖起耳朵仔细听，脚步声是两人的，走路节奏不太一致，一个是皮鞋，一个是布鞋。
“不是特工。”他判断道，“更像是本地人。”
话音刚落，外面有人敲门。
“咚、咚、咚。”
三下，间隔均匀。
陈默看了李峰一眼，做了个“别动”的手势。
门外沉默了几秒，接着响起一个压得很低的声音：“有人在吗？”
是个女人的声音。
李峰皱眉，陈默却眼睛一亮。
他悄悄走到窗边，掀开窗帘一角往外看。月光下，一个穿灰衣的女人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个布包，脸被帽子遮住了大半。
“是我。”她轻声说，“你们认识苏媚吗？”
陈默眼神一凝。
“开门吧。”他对李峰说。
李峰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慢慢拉开门。
女人走进来，摘下帽子，露出一张略显憔悴但依旧精致的脸——正是苏媚。
“你怎么会在这儿？”陈默问。
“我跟踪你们很久了。”苏媚把布包放在桌上，“我知道你们在找什么。”
“那你来干什么？”李峰警惕地问。
“帮你。”苏媚看着陈默，“我手上也有这份符号的资料。”
“你怎么会有？”陈默眯起眼。
“我在敌方内部工作过一段时间。”苏媚叹了口气，“那时候他们正在研究这套密码系统，我偷偷抄了一份。”
她说着，从布包里拿出一本破旧的笔记本，递给陈默。
陈默接过来翻开，果然看到了和自己记录非常相似的符号。
“你能帮我们破译？”他问。
“可以试试。”苏媚点头，“但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我要知道你们的真实目的。”她首视陈默的眼睛，“我不是傻子，你们最近的动作太大了，我己经被人盯上了。”
陈默和李峰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你们到底想做什么？”苏媚追问。
陈默沉默了几秒，开口：“我们要找到敌方的核心密码本。”
“密码本？”苏媚愣了一下，“你们疯了吗？那是他们最核心的机密，连我都只知道大概位置。”
“所以我们需要你。”陈默语气认真，“你懂他们的语言体系，能帮我们确认这些符号的真实性。”
苏媚盯着他看了几秒，终于叹了口气：“好吧，我帮你们。”
三人围坐在桌前，灯光昏暗，气氛凝重。
苏媚一边翻看笔记，一边解释：“这些符号其实是一种古老的密码语言，源自一种宗教仪式文字，后来被敌方情报机构改良使用。”
“所以它们确实代表坐标？”李峰问。
“没错。”苏媚点头，“但不是简单的地理坐标，而是一种复合式编码，结合了方位、距离和地形特征。”
“那我们现在拿到的坐标，是完整的吗？”陈默问。
“目前看来，是完整的。”苏媚指着纸上的一串数字，“但你们要注意，这里的坐标点可能只是一个入口，真正的目标可能藏在地下或附近。”
“明白了。”陈默点头。
“还有一个问题。”苏媚抬起头，“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行动？”
“今晚。”陈默毫不犹豫。
“这么快？”李峰有些惊讶。
“越拖越危险。”陈默说，“今晚就出发，趁他们还没反应过来。”
“我可以带你们进去。”苏媚突然说。
“什么意思？”李峰皱眉。
“我知道那个区域的布局。”苏媚淡淡一笑，“我在那里待过一段时间。”
陈默看着她，目光深沉。
“好。”他说，“我们一起。”
屋外风声渐起，吹动窗边的帘子。三人低头继续研究，手中的笔尖在纸上划出沙沙的响声。
而远处，城市的灯火明明灭灭，像极了这场战争中摇摆不定的命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