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女掌事:毒心赘婿泪满襟

第33章 莲生有刺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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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哑女掌事:毒心赘婿泪满襟
作者:
麦香驴火
本章字数:
4320
更新时间:
2025-06-21

我攥着药包的手在烛火下投出摇晃的影子。

妆匣里那包断魂草碎叶蜷成深褐色的团,像被揉皱的旧记忆——昨日在染布上看见母亲写的"绾儿当言"时,我喉间烧起来的那团火,此刻正顺着血管往西肢窜。

药罐在炭炉上咕嘟作响,药香混着焦苦钻进鼻腔。

我蹲在炉前,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这是我偷翻了染坊三十年的旧医书,又比对了陆府库房里所有偏方才凑出的方子。

据说用断魂草配青竹沥,能冲开被淤血堵住的声窍。

"咕噜——"药汤滚得更急了。

我端起陶碗的手在抖,水面晃出细碎的光,映着我眼底的热。

仰头饮尽时,苦汁顺着喉咙往下淌,像吞了把烧红的针。

铜镜就立在妆台边。我扶着桌角站起身,喉结动了动。

"啊——"

声音卡在喉咙里,像被无形的手攥住了声带。

我张着嘴,眼泪突然涌出来。

镜中的人眼睛通红,嘴唇发颤,活像被拔了舌的傀儡。

"啪!"药碗砸在地上,瓷片溅到脚边。

我蹲下去捡碎片,指尖被划出血珠,却感觉不到疼。

母亲的字迹又浮现在眼前:"绾儿当言"——她坠河前最后一次在我手心写的字,此刻正刺得我心口发疼。

炭炉里的火星噼啪爆开。我突然抓起药渣,冲进染坊。

染缸里的靛蓝还泛着冷光。

我把药渣倒进石臼,举起木杵用力研磨。

药汁混着靛蓝在石臼里打转,渐渐凝成深蓝的膏体。

我蘸了一点抹在染布上,又添了勺蜂蜜——这是母亲教我的,染液里加蜜,颜色能渗得更深。

"我不是哑女。"我在纸上写下这行字,墨迹未干就被我按进染缸。

布面上浮起深蓝的字迹,像用刀刻进去的,"只是未到开口之时。"

窗外传来脚步声。

我抬头,看见陆宴站在染坊门口。

他手里捏着一方素白的帕子,指尖沾着靛蓝——那是我今早落在案头的染线。

"赵三爷的罪证。"他走过来,帕子在我眼前展开。

素白的帕面上什么都没有,可他指腹抹过帕角,竟渗出浅褐色的痕迹,"我用密线绣了账目,遇水显形。"

我盯着那帕子,突然想起昨夜他靴底的轻粉。

原来他早就在布局——洒轻粉追踪赵三爷的人,用染线藏密信,连我熬药时他都在观察。

"小梅去商会了。"他把帕子叠好,放进我掌心,"老掌柜们看见这些,陆家的船不会再给赵三爷运私货。"

我捏紧帕子,指节发白。

远处传来敲梆子的声音,己近未时。

陆宴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掌心有薄茧蹭过我泛青的指节:"跟我去账房。"

账房的门虚掩着,赵三爷的笑声从里面飘出来。

他穿了件簇新的湖蓝缎子马褂,正往茶盏里续水,见我们进来,茶勺"当啷"掉在桌上。

"陆...陆姑爷。"他堆起笑,目光却扫过我手里的帕子,"今日怎么有空来账房?"

陆宴没接话。

他反手闩上门,从袖中取出那方帕子,浸进旁边的茶盏。

帕子遇水的瞬间,褐色字迹像活了似的爬满整方布面。

我凑近看,是赵三爷与"北戎商队"的交易记录,连去年腊月往镇北王府旧址运火油的车数都写得清清楚楚。

"伪造!"赵三爷扑过来要抢帕子,被陆宴一脚踹在凳腿上。

他踉跄着撞翻算盘,铜珠噼里啪啦滚了一地,"你...你凭什么说这是我的账?"

"凭这个。"

门"吱呀"被推开。

青松押着个灰衣汉子进来,那汉子额角渗血,裤脚沾着泥——正是昨日在醉仙楼被抓的青布衫。

"赵爷,"汉子跪在地上,声音发颤,"当年火烧镇北王府粮仓,是您爹给北戎人递的火折子。

还有陆家大姑娘..."他抬头看了我一眼,"她喝的那碗补汤里,也有您放的鹤顶红。"

"住口!"赵三爷抄起算盘砸过去,却被青松按住手腕。

他脸上的肥肉首抖,马褂前襟全是汗,"你...你血口喷人!"

陆宴的指节抵在桌沿,骨节泛白。

他眼尾的淡疤突然绷首,像道要裂开的刀痕:"十年前陆家接镇北王府的染布生意,你爹趁机安进来。

大姐姐发现了火油单子,所以你杀了她。"

赵三爷的腿一软,瘫在地上。

他盯着陆宴腰间的玉佩——那是我昨日在他枕头下看见的,内侧刻着"镇北"二字。

"你...你是..."

"我是来讨账的。"陆宴弯腰抓起他衣领,声音像淬了冰,"镇北王府的血,陆家大姐姐的命,还有...我夫人的声音。"

他最后那句"我夫人"说得极轻,却像根针戳进我心口。

我摸了摸颈间的玉锁——那是陆宴今早给我的,说在云栖巷宅子里找到的,刻着"苏绾"二字。

月上柳梢时,我站在染坊门前。

夜风卷着染布哗哗响,深蓝的布角扫过我手背,像母亲的手在轻拍。

"冷吗?"

陆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的披风落在我肩上,带着他身上的松木香。

我转身,看见他眼底的疲惫淡了些,连眼尾的疤都软了下来。

"这一战,不只是为了过去。"他伸手替我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更是为了我们的未来。"

我望着他,喉间又烧起来。

这次不是疼,是痒,像有只蝴蝶在扑腾翅膀。

我轻轻握住他的手,在他掌心画了朵莲——花瓣是软的,根须却像铁线。

他低头看我掌心,突然笑了。

那笑极淡,却让他眼尾的疤都弯了:"我等你开口说'莲'的那天。"

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咚——"的一声,惊起几只夜鸟。

我望着染坊里那缸靛蓝,突然想起今日研磨药渣时,药汁混着染液凝成的深蓝膏体。

或许...用染坊的"褪色墨"调一调,能让帕子上的字迹更清晰?

我摸了摸披风下的帕子,指尖沾了点靛蓝。

明天,该去库房看看那批新到的青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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