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女掌事:毒心赘婿泪满襟

第30章 书中有眼,针锋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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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哑女掌事:毒心赘婿泪满襟
作者:
麦香驴火
本章字数:
3734
更新时间:
2025-06-21

我把《北境战图》往床底暗柜塞的时候,指节擦过柜角的木刺,火辣辣的疼。

可这点疼比不过掌心那片镇北王府令牌的锈迹,正顺着纹路往肉里钻——昨夜陆宴说害我失声的马夫腰牌有镇北云纹,此刻这令牌上的云纹却在我手心里发烫,像要把二十年的旧疤焐开。

窗纸泛白时,我到底没忍住又把书册掏出来。

蓝布封皮还带着陆宴身上那股冷香,混着点墨锭味,许是他翻书时沾的。

我对着晨光掰开书脊暗格,除了令牌,竟还滑出张泛黄的羊皮纸。

展开时簌簌掉碎屑,正面画着歪歪扭扭的山脉河流,背面用朱砂点了个圈,旁边写着"镇北王府旧址"六个小字,墨迹晕开,像被泪水泡过。

我指尖抵着那个红圈,突然听见院外传来李文书的咳嗽声。

"夫人。"他的声音混着夜露的湿,从门缝里渗进来,"老奴给您送盏醒神茶。"

我手一抖,羊皮纸差点掉地上。

赶紧把地图往裙褶里塞,偏那布料刮得大腿生疼——这是陆家给继室做的素绸裙,针脚密得像道网。

等我理好衣襟去开门,李文书正端着青瓷盏站在廊下,月光漏过他斑白的鬓角,照得茶盏里的水纹泛着冷光。

"这么晚......"我比划着问,指尖在他脸上扫过。

李文书在陆家当差三十年,从前给老太爷管账,现在守着藏经阁,眼尾的皱纹比染坊的靛缸还深。

此刻他眼角跳了跳,把茶盏往我手里送:"夫人近日总往书阁跑,老奴怕您熬坏了眼。"

茶雾漫上来,熏得我鼻尖发酸。

我捧着茶盏的手没松,他的手指却先敲了敲桌沿——两下轻,一下重。

这是染坊里暗传消息的暗号,"有隐情"。

我盯着他浑浊的眼睛,他又补了句:"有些书,不该看,也看不懂。"话音落时,他的拇指在桌角摸了摸,那里有道新刮的痕迹,像用刀尖划的。

我突然想起昨夜在书阁,李文书翻《北境战录》时,指尖也在同样的位置顿过。

原来书里的机关,他早知道。

"谢李伯。"我用帕子写了几个字递过去。

他扫了眼帕子,喉结动了动,转身时衣角带起一阵风,把我裙褶里的羊皮纸吹得窸窣响。

我赶紧按住裙子,听着他的脚步声消失在巷口,这才发现茶盏底下压着张纸条——"赵三今日申时查院"。

晨鸡打鸣时,我把那张并蒂莲样稿泡进了靛蓝染缸。

缸里的水正烧得滚,染料咕嘟咕嘟冒气泡,像在吞吃什么秘密。

赵三爷的笑声是跟着日头一起撞进院子的。

他穿着月白湖绸衫,手里摇着湘妃竹扇,身后跟着王守义,腰间别着陆家的鎏金腰牌,晃得人眼晕:"苏夫人好雅兴,起这么早染布?"

"听闻夫人昨夜在书阁翻了半宿书。"王守义扯着嗓子接话,眼睛往我房里扫,"陆家典籍金贵,若是少了片纸......"

"王护院这是要搜房?"我指着他脚边的铜盆,比划得急了些,帕子从腕间滑下来。

赵三爷眯眼笑:"夫人若没做亏心事,让护院查查也是该的。"

王守义的手刚搭上床沿,我就抄起了染缸边的木勺。

他掀开床底暗柜时,我把靛蓝染料泼了过去——深青色的液体溅在他怀里的账簿上,像朵突然绽放的花。

"你!"他踉跄着后退,怀里的账簿"啪"地掉在地上。

众人凑过去看,原本空白的纸页上渐渐浮出两朵并蒂莲,花瓣脉络清晰,连花心里的金粉都染得透亮。

"这是我前日练手的样稿。"我捡起账簿,对着太阳晃了晃。

染坊的隐色技法,用明矾水写在纸上看不见,遇靛蓝就显形——这是我在染缸前蹲了三个日夜才试出来的。

赵三爷的扇骨"咔"地断了根,他盯着那两朵花,脸色比染缸里的布还青。

"苏夫人好手段。"

冷不丁的声音从院门口传来。

我抬头,陆宴正倚着朱漆门柱,外袍没系扣,露出一截紧绷的锁骨。

他眼尾的淡疤被日头照着,像道没擦干净的血。

王守义缩了缩脖子,赵三爷堆起笑:"妹夫这是......"

"陆家的脸都让你们丢尽了。"陆宴踢开脚边的木凳,凳腿砸在青石板上发出闷响。

他走到我跟前,指腹蹭掉我袖角的染料,声音轻得像片羽毛:"跟我来。"

众人散得比风还快。

陆宴从袖中摸出枚铜钥匙,钥匙齿上沾着墨渍,显然刚用过。

他把钥匙塞进我手心,指腹压着我的虎口:"书房第三层,最里面的檀木柜。"

"为什么?"我在帕子上写。

他低头看我,眼尾的疤跟着动了动:"你昨天藏地图时,裙角沾了蓝布纤维。"顿了顿,又补了句,"镇北王府的蓝。"

风掀起他的衣摆,我这才发现他腰间别着把匕首,刀柄上缠着段褪色的红绳——和我幼年丢失的玉锁上的红绳,是同个花色。

夜漏三更时,我握着那枚铜钥匙站在书房外。

月光从瓦缝里漏下来,照得钥匙齿发亮。

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咚——",像在敲我的心跳。

门轴转动的声音很轻,轻得像句没说出口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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