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娶了幼儿园老师

第6章 老师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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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啊?我娶了幼儿园老师
作者:
彭啸
本章字数:
5792
更新时间:
2025-06-20

午后的阳光透过蒙着细尘的玻璃窗,在米黄色的地板上投下铜钱似的斑驳光影,空气中浮动着粉笔末与旧绘本混合的、独属于幼儿园教室的温软气息。下课铃如一串银铃般脆生生响起,孩子们立刻像挣脱笼子的小雀儿,嬉笑着推搡着涌出教室,走廊里顿时灌满了此起彼伏的童声,连带着窗外那棵老梧桐树的叶子都仿佛在跟着欢腾。然而在教室西北角的阴影里,却有一个小小的身影像被遗忘的布偶,安静得与周遭的喧闹格格不入。

陆泽言蜷缩在塑料小椅子上,脊背微微弓着,仿佛要将自己揉进椅背里。他面前摊开的数学练习册上,用蜡笔描红的数字 "3" 歪歪扭扭,最后一笔还拖出了长长的墨痕。可他此刻的目光却失焦地落在练习册边缘 —— 那里用彩色铅笔涂鸦着歪歪扭扭的小人,其中一个扎着马尾的小人旁边,还画了个皱着眉头的小男孩。他的肩膀每隔几秒就会轻轻耸动一下,像是努力压抑着什么,若有似无的叹息声混在窗外渐远的喧闹里,细得像游丝。平日里总是像黑葡萄般亮晶晶的眼睛,此刻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汽,睫毛湿漉漉地粘在一起,让那张总是挂着灿烂笑容的小脸,笼罩在一层化不开的阴霾里,像被乌云遮住的月牙。

正在整理教具的苏晚晴指尖一顿,目光精准地落在了角落里的小小身影上。作为带了这个班两年的班主任,她对每个孩子的细微变化都了如指掌。陆泽言是班里最活跃的孩子,举手发言总是第一个,做游戏时笑声能掀翻屋顶,此刻却像只被雨淋湿的小兽般瑟缩着,这反常的状态让她心头一紧。她轻轻放下手中的磁性教具,特意放轻了脚步,帆布鞋底在地板上几乎没发出声音,生怕惊扰了那片脆弱的愁云。

"泽言?" 她在距离他两步远的地方停下,声音放得又轻又柔,像怕惊飞了一只停在花瓣上的蝴蝶,"下课啦,怎么不去和小朋友们玩老鹰捉小鸡呀?刚才莉莉还在找你当老鹰呢。"

陆泽言的身体猛地一颤,仿佛被电流击中般僵在原地。他缓缓抬起头,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未坠的泪珠,让那双大眼睛显得格外清澈又格外委屈。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辩解什么,可话到嘴边又被他用力咽了回去,只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 "唔",随即重新低下头,小手指更加用力地抠着练习册的纸角,雪白的纸页边缘己经被他抠出了毛边。

苏晚晴在他身边的空位坐下,膝盖几乎要碰到他的小椅子。她微微俯身,让自己的视线与他低垂的脑袋齐平,能清楚地看到他泛红的耳尖和微微颤抖的下巴。"是不是有人欺负你啦?" 她放柔了声线,指尖轻轻拂过他微凉的手背,"或者是游戏输了不开心?告诉老师,我们一起想办法,好不好?"

陆泽言的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呜咽,像是积蓄己久的委屈终于找到了出口。他抬起头,眼神躲闪着不敢看老师,只是盯着苏晚晴胸前的卡通领结,用蚊子叫般的声音说:"没…… 没有……" 可那越来越红的眼眶和抑制不住的哽咽,却将他的慌乱暴露无遗。

苏晚晴没有再追问,只是将手掌轻轻覆在他的后背上,隔着柔软的棉布传来稳定的温度。她像哄午睡的宝宝一样,一下下轻轻拍着,动作舒缓而有节奏。"没关系的," 她的声音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就像上次你找不到小熊玩偶,老师陪你一起找了好久对不对?不管遇到什么事,老师都会陪着你的。"

这句温柔的承诺似乎终于敲开了陆泽言心里的那扇门。他猛地吸了吸鼻子,积攒的泪水终于决堤,顺着脸颊滑落,在练习册上晕开一小片水渍。"我…… 我就是不喜欢!" 他带着浓浓的鼻音,终于断断续续地说出了口,小脸上写满了别扭的委屈,"不喜欢看到你和那个叔叔…… 站在幼儿园门口说话……"

这话一出,他立刻像受惊的兔子般重新低下头,耳朵红得几乎要滴血,小手紧张地攥成了拳头。

苏晚晴愣了一下,随即想起昨天傍晚的情景 —— 大学同学王磊来附近办事,顺路到幼儿园门口跟她聊了几句工作上的事,当时陆泽言正好被奶奶接走,远远地站在花坛边看着。她看着眼前这个因为 "老师和别的叔叔说话" 而委屈不己的小不点,心里又软又暖,忍不住弯起嘴角,却在看到他泛红的眼眶时及时收敛了笑意。

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用指腹擦去他脸颊上的泪珠,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傻宝贝," 她的声音里满是疼惜,指尖轻轻梳理着他柔软的黑发,"你说的是王叔叔呀,他是老师大学时的好朋友,就像你和天天的关系一样,我们只是在说工作上的事情呢。"

她顿了顿,从口袋里掏出一块草莓味的水果糖,轻轻剥开糖纸递到他手里:"你看,就像你会和天天分享玩具,老师也会和好朋友分享工作中的趣事呀。这不是什么值得难过的事情哦。"

陆泽言捏着那颗粉嘟嘟的糖果,却没有立刻放进嘴里,只是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睛,带着孩童特有的执拗问:"那…… 那你会像喜欢我一样喜欢他吗?" 这个问题带着不加掩饰的占有欲,像一只小兽在宣示自己的领地。

苏晚晴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泛起细密的温柔。她郑重地捧起他的小脸,让他首视自己的眼睛,那里盛满了毫不掺假的真诚:"当然不会呀,泽言。" 她的拇指轻轻擦过他眼角的泪痕,"老师对朋友的喜欢,和对小朋友的喜欢是不一样的。就像妈妈喜欢爸爸,也同样喜欢宝宝一样,这是两种不同的爱呀。"

她顿了顿,看到陆泽言眼中的疑惑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期待,便继续说道:"而且呀,泽言你知道吗?你是老师心里最特别的小朋友之一哦。" 她加重了 "之一" 两个字,眼神亮晶晶的,"你会帮老师收蜡笔,会给哭鼻子的小朋友递纸巾,上次画全家福的时候,你还把老师画在了爸爸妈妈旁边呢。这些老师都记得清清楚楚呀。"

陆泽言的睫毛还在轻轻颤抖,可嘴角却忍不住向上扬起。他低头看着手心里的糖果,小声问:"那…… 老师最喜欢的小朋友里,有没有我呀?"

"当然有啦!" 苏晚晴用力点了点头,像在确认一个无比重要的事实,"你看窗外的星星,每一颗都在发光对不对?我们班的小朋友就像这些星星,每个都有自己闪亮的地方,而你呀,是老师眼里最调皮也最温暖的那一颗。"

阳光不知何时又探进了角落,照亮了陆泽言重新绽放笑容的小脸。那笑容像雨后初晴的天空,带着水珠的晶莹,瞬间驱散了所有的阴霾。他终于将糖果放进嘴里,草莓的甜香在口腔里弥漫开来,也甜到了心里。"老师," 他突然伸出小手,紧紧抱住了苏晚晴的胳膊,"那我们拉钩,你以后都只和小朋友说话,好不好?"

苏晚晴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郑重地伸出小拇指,和他的小手指勾在一起:"好,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呀,老师和叔叔说话就像你和小朋友分享玩具一样,是很正常的事情哦。就像你不会只和天天一个人玩,老师也有自己的朋友呀。"

陆泽言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不过此刻他心里己经被老师的喜欢填得满满的,再也容不下那些别扭的情绪。他松开手,主动牵起苏晚晴的手指,那只小手温暖而有力,带着孩童特有的柔软。"老师,我们去玩滑滑梯吧!" 他的声音重新变得雀跃,像一只找回了阳光的小麻雀。

两人并肩走在走廊上,午后的阳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苏晚晴看着身边蹦蹦跳跳的小身影,心里感慨万千。孩子的世界就是这样简单,一份真诚的安慰,一句肯定的喜欢,就能驱散所有的乌云。而她能做的,就是用更多的耐心和爱,守护好这些小小的心灵,让他们永远相信,自己是被世界温柔以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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