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不对?”
陈慕下意识的一问,再低头看着桌上的棋盘!
等等!
古代人下的是围棋。
回过神来的陈慕不由觉着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可,刚才牛批己经吹出去了。
岂能露怯来一句冲着面前的‘令儿’姑娘来一句我不会下围棋?
不行不行!
男人呐!
总是这样,不喜欢在钟意的姑娘面前,暴露出有些些许‘无能’,即便是一个小小的围棋。
陈慕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姑娘莫急,且听我言。”
“对弈一局围棋,所需时间甚久,我教你一种全新的玩法,名曰五子棋。”
“五子棋?”
高阳狐疑的看向陈慕。
当然了!
她并未想到,陈慕是不会下围棋这一茬。
毕竟!
作为一个文人,还是能走到皇帝身边的文人,哪能不会下棋呢?
在高阳看来,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当然,对于陈慕的提议,她倒也没有拒绝。
反正!
本质上,她就是想跟陈慕多待上一会儿。
棋盘,也就是个工具。
下围棋,或是下所谓的五子棋,对于她来说,区别不大。
于是!
在陈慕将规则讲解完毕之后。
二人便开始在方寸棋盘上,搏杀起来。
……
一个时辰后。
陈慕脚步虚浮的从别苑中走了出来。
为何虚浮?
皆是因为流汗了流虚了!
为何流汗?
被高阳在棋盘上杀的汗流浃背。
刚开始,陈慕仰仗着多年下五子棋的经验,连着赢了高阳好几盘。
但!
等高阳开始掌握了规则,适应之后,二人便是互有胜负。
这会儿,陈慕还笑着称赞:
“姑娘好悟性!”
但很快,陈慕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因为……
接下来,他一盘都再也没赢过。
“你输了!”
“你输了!”
“你又输了!”
……
高阳宛若得胜的小孔雀,每赢一局,都要扬起白皙的下巴,朝着陈慕声明一句。
而陈慕则是机械的重复着。
“再来!”
“再来!”
“再来一盘!”
……
从开局的豪言壮语,到中间的沉默不语……下到最后,陈慕开始胡言乱语了。
“等等!”
“姑娘!你方才左手落子,换手犯规!”
“我要加罚,连落两子!”
陈慕很是不要脸的胡扯一通,连落两子。
结果……还是输了!
这下……陈慕的道心崩坏了。
“等等!”
“我忽然想起来,家里养的牛还没喂,容我先行一步。”
实在是下不过了。
高阳笑而不语!
这……五子棋,不错!
难得能见到这登徒子,六神无主的一幕。
不过跑路归跑路,二人还是约定好,十日后,与此方别苑,再战一场。
……
“难道我下棋真这么臭?”
陈慕有些怀疑,明明自己小学的时候,还拿过校园五子棋大赛的冠军。
但转念想到‘令儿姑娘’最后那眉开眼笑的样子,再不复来时的苦闷。
陈慕旋即也想开了!
常言道,佳人一笑,胜得黄金万两!
能让‘王令’开心一些,输了就输了吧!
思索间!
陈慕来到了东宫,远远地就看到李承乾在宫门外张望。
“你在张望什么?”
瞅着操着跛足,一蹦一蹦来到自己面前的李承乾,陈慕出声问道。
闻声,李承乾拱手道:
“自是等先生前来教习。”
说完,他望了眼西边的落日余晖,接着道:
“先生今个儿怎么来的这般晚?学生还以为先生不来了。”
陈慕老神自若,没有丝毫的汗颜。
太子哪有妹妹香!
对于让李承乾苦等,他没有丝毫歉意。
“操持了一些杀伐大事,来的晚了些。”
棋盘上的杀伐,也算杀伐,是吧?
可这话听在李承乾的耳中,却是另外的意思。
今日吐谷浑挑衅的事情,他自是知晓。
而陈慕在宴会结束后,跟随父皇去往了太极宫商议事情,他也是知道的。
两相联系之下,李承乾的脑海中,当即浮现出这样一幅画面。
太极宫中!
父皇坐于案几后方。
而陈慕立于面前,挥舞着受伤的左手,口中妙语连珠。
全是应对吐谷浑的精彩计策!
举手投足间,杀伐之意尽显;三言两语中,应敌之策全出。
嘶!
李承乾越想越兴奋,要是方才站在太极宫中,挥斥方遒的人乃是自己那该有多好。
一念至此,李承乾恭敬地弯腰行礼,朗声道:
“先生真乃国之大才!”
“请先生,教习学生此间真意!”
???
陈慕一脸茫然。
这……这孩子又咋滴了?
我就下个五子棋,怎么就是国之大才了?
还有……教习?你要学什么?
五子棋?
不能够,李承乾又不知道五子棋的存在。
况且,看这孩子郑重其事的样子,显然跟五子棋没有关系。
一个小小下棋,还不至于让他兴奋成这样子。
所以……太子,你又误解了什么?
陈慕发现,李承乾这孩子什么都好,但就是喜欢拿着自己的只言片语,进行疯狂脑补。
要不是昨天脑补误解了自己,今天也不至于在宴会期间上演一出‘李难说’的爆笑戏码。
长此以往的脑补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
看来!
李承乾的‘太子改造计划’,依旧是任重而道远。
“教,慢慢都会教给你。”
陈慕尽管不知道李承乾到底是要学什么,但还是随便的应付了一句。
李承乾闻言一喜,再次行礼:
“多谢先生!”
紧接着便再次看到陈慕包扎着白布的左手,旋即歉意涌上心头。
“先生,您这手……是学生害了你啊!”
瞅着李承乾愧疚的眼神,陈慕笑着摆摆手:
“我自愿上去的,有自己的思量,与你无关。”
“就算没我拦着,你爹也不会真的砍你,所以无需愧疚。”
李承乾顿了顿。
“当真不会砍?”
他怎么看着父皇那暴怒的样子,不似作假。
“虎毒不食子,你爹就是一时被你怼的下不来台,有个人一拉,就停手了。”
虎毒不食子?
李承乾一愣,脑海中瞬间浮现出汉武帝刘彻、北魏道武帝拓跋珪等人的名字。
但出于对陈慕的崇敬,这小子倒是出奇的没有反驳。
“不管怎么说,先生的左手因学生而伤,学生想补偿一番。”
闻声,陈慕笑了笑,李承乾这孩子分明挺是尊师重道,怎么到了那帮子腐儒的口里,就是大逆不道。
“你的心意我领了,我什么都不缺,补偿不必了 。”
他倒是缺钱。
可李承乾修缮几间破宫殿都费劲,像是有钱的样子?
况且,陈慕觉着如今为人师,岂能收受学生的变相‘贿赂’?
不过,李承乾并没有打消念头,而是接着道:
“先生,您这般,学生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学生在城郊,有一处田庄,地不多,大概几百亩的样子,就请先生笑纳了吧!”
???
田庄?
几百亩?
还不多?
是我肤浅了,太子……怎么会穷呢?
陈慕震惊的同时,再次开口。
“那个!”
“我刚想起来,家里的牛没地吃草,刚好缺几亩地。”
“我收回自己刚才的话,还来得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