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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朱雀大街还蒙着层薄雾，姜禾揉了揉发酸的手腕，将最后一屉小笼包端上简易木架。昨夜收摊后，她在城郊农户家借住了一晚，用帮厨洗碗的代价换了半袋面粉和新鲜猪肉。此刻看着蒸笼里升腾的热气，她忽然想起现代厨房里便捷的电器，心里泛起一丝苦涩。
"小娘子，再来两个小笼包！"昨日那位书生又来光顾，姜禾强打起精神应了声，余光瞥见街角闪过一抹玄色衣角。那黑衣人己经连续三天出现，每次都要一碗阳春面，却始终戴着斗笠，连喝汤时都刻意压低帽檐。
案板上还剩最后两块肋排，是今早用所有余钱换来的。姜禾咬咬牙，决定冒险一试。她记得《山家清供》里记载过宋代己有糖醋做法，若能将现代改良版糖醋排骨做出来，或许能打开销路。想到这里，她麻利地将肋排斩成小段，裹上用米酒和蛋液调制的面糊。
油锅刚烧到七成热，街边突然传来尖锐的叫骂声。"哪里来的野丫头！坏了这街上的规矩！"姜禾抬头，见一位头戴金钗的中年妇人叉着腰站在摊前，身后跟着两个膀大腰圆的伙计。妇人嫌恶地打量着蒸笼："瞧瞧这西不像的吃食，也敢在朱雀大街叫卖？"
围观的百姓渐渐围拢过来。姜禾握紧了锅铲，她认得这妇人——隔壁胭脂铺的老板娘，昨日就曾冷嘲热讽说她"不守妇道抛头露面"。"这位娘子，"姜禾深吸一口气，将炸好的排骨重新入锅，浇上调好的糖醋汁，"民女虽无名师传授，但这道菜......"
滋啦一声，琥珀色的酱汁在锅中翻滚，混合着陈醋与冰糖的酸甜香气瞬间弥漫开来。妇人下意识吸了吸鼻子，脸色却依旧难看："花里胡哨的，定是用了什么邪门法子！"话音未落，人群里突然响起孩童的惊叹："好香！像过年时的糖画味道！"
姜禾趁机夹起一块裹满酱汁的排骨，琥珀色的糖衣在阳光下泛着的光泽："各位街坊，若是觉得难吃，分文不取。"她将排骨递给离得最近的老汉，老人试探着咬了一口，酥脆的外壳在齿间绽开，酸甜的酱汁混着鲜嫩的肉汁，惊得他差点咬到舌头："这......这滋味，老汉活了六十岁都没尝过！"
"我也要！"书生挤到前排，"昨日的小笼包己是一绝，没想到这排骨更妙！"人群骚动起来，几个富家公子模样的人甚至掏出银子要包下整锅。胭脂铺老板娘脸色涨得通红，跺脚道："不过是些旁门左道......"
"这位娘子怕是嫉妒了？"清冽的男声突然从身后传来。姜禾回头，正对上一双墨玉般的眼睛。沈砚清今日换了藏青色锦袍，腰间玉佩随着动作轻晃，他手中折扇轻点案板："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小娘子的手艺，倒是应了圣人之言。"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低笑。老板娘脸色青白交错，恨恨地瞪了姜禾一眼，带着伙计匆匆离去。姜禾正要道谢，却见沈砚清己经转身融入人群，只留下若有似无的檀香萦绕在鼻尖。
"好哇！竟敢抢本王的风头！"一声夸张的惊呼响起。萧驰野翻身下马，腰间佩剑随着动作发出清脆声响，"本王还没尝过，你们倒先吃起来了！"他径首走到摊前，伸手要抓排骨，却被姜禾用锅铲挡住。
"王爷请用筷子。"姜禾递过竹筷，强压下心头的紧张。萧驰野挑眉看着她，突然笑出声来："有趣！比那些见了本王就腿软的女子有意思多了！"他咬下一大口排骨，酱汁沾到嘴角也不在意，"明日本王带侍卫来，你得多备些！"
暮色渐浓时，姜禾数着今日赚的铜钱，心情总算放松下来。正要收摊，却发现案板下压着张字条，歪斜的字迹写着："速速离开汴京，否则性命难保。"她猛地抬头，只看见街角黑衣人的斗笠在暮色中一闪而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