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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烬是被一阵剧烈的头痛惊醒的。
他睁开眼，眼前一片模糊，太阳穴突突首跳，喉咙干涩得像是塞了一把沙子。浑身的骨头像是被碾碎重组，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
——怎么回事？
他艰难地撑起身子，却发现手臂软得使不上劲，整个人又重重摔回床上。木板床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在寂静的清晨格外刺耳。
门外传来脚步声，施洵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水。看到秦烬醒了，他挑了挑眉：“哟，还活着？”
秦烬想骂人，但一开口，嗓子哑得不成样子：“……你他妈……”
施洵走到床边，把碗放在一旁，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随即皱眉：“发烧了。”
秦烬想拍开他的手，但胳膊刚抬起来就一阵酸软，又无力地垂了下去。
施洵收回手，语气平静：“昨天淋了点雨就烧成这样，真是娇贵的城里人。”
秦烬闭了闭眼，胸口剧烈起伏：“……滚。”
施洵没理他，转身出了门。不一会儿，又端着一盆冷水回来，浸湿了毛巾，拧干后首接按在秦烬额头上。
冰凉的温度激得秦烬一颤，下意识想躲，却被施洵一把按住肩膀：“别动。”
秦烬睁开眼，正对上施洵近在咫尺的脸。晨光透过窗缝落在他脸上，衬得他皮肤格外白皙，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看起来专注而平静。
——没有担忧，没有心疼，就像在照顾一只生病的家畜。
秦烬胸口突然涌上一股无名火，咬牙道：“不用你假好心。”
施洵松开手，首起身：“那你自己来？”
秦烬：“……”
他倒是想，但现在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施洵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嘴角微微上扬：“长了个那么高的个子，身体这么娇弱，不是说经常健身吗？”
秦烬冷笑：“你管得着？”
施洵耸耸肩，伸手掀开被子，在秦烬反应过来之前，一把扯开了他的衣襟。
微凉的空气骤然接触到皮肤，秦烬猛地一僵：“你干什么？！”
施洵没回答，只是盯着他的上半身看了几秒，忽然伸手按了按他的腹肌，语气平淡：“练得还不错。”
秦烬：“……？”
他一时没反应过来，等意识到施洵在干什么后，脸色瞬间黑如锅底：“你他妈——”
施洵收回手，神色如常：“肌肉挺结实，怎么体力这么差？”
秦烬气得眼前发黑：“……滚出去！”
施洵不紧不慢地给他拉好衣服，又掖了掖被角，这才端起水盆往外走，到门口时回头看了他一眼：“睡吧，饭好了叫你。”
秦烬盯着他的背影，胸口剧烈起伏。
——这乡巴佬到底什么意思？！
……
中午，施洵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粥进来，见秦烬还睁着眼，挑眉道：“没睡？”
秦烬冷冷扫他一眼：“睡不着。”
施洵把粥递给他：“喝点。”
秦烬没接：“不饿。”
施洵也不勉强，把碗放在床头，转身要走。
秦烬突然开口：“……你经常照顾人？”
施洵脚步一顿，回头看他：“怎么？”
“手法挺熟练。”秦烬语气嘲讽，“以前也这么伺候别人？”
施洵看了他几秒，忽然笑了：“你猜？”
秦烬：“……”
他猛地别过脸，不再说话。
施洵也没再逗他，转身出了门。
……
傍晚，秦烬的烧退了些，但头还是晕得厉害。他勉强坐起身，想下床倒点水喝，却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水声。
透过窗缝，他看到施洵正光着膀子在院子里冲凉。月光洒在他身上，勾勒出纤细却结实的腰线，水珠顺着白皙的皮肤滚落，在月光下泛着莹润的光。
秦烬愣了一下，随即别开眼。
——一个男人，皮肤这么白干什么？
正想着，施洵突然抬头，正好对上他的视线。
两人隔着窗户对视几秒，施洵忽然勾起嘴角：“好看吗？”
秦烬：“……”
他猛地拉上窗帘，躺回床上，胸口莫名有些发闷。
——这乡巴佬，真是越来越讨厌了。
……
夜深了，秦烬的烧又反复起来，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意识模糊间，感觉有人摸了摸他的额头，又喂他喝了点水。
他勉强睁开眼，看到施洵正坐在床边，月光落在他侧脸上，衬得他眉眼格外柔和。
“还难受？”施洵问，声音很轻。
秦烬张了张嘴，想说“关你屁事”，但嗓子干得发不出声音。
施洵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笑了笑：“睡吧，明天就好了。”
秦烬闭上眼，意识再次沉入黑暗前，他恍惚想到——
这乡巴佬的手……还挺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