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最令他震惊的还是她昨晚拿着匕首杀人,放火烧院的气势,能把人逼到这个份上,她的家里到底是个什么魔窟呢?
褚宁身体一僵,谭薇的惨状闪烁而过,她袖子下的手狠狠捏紧,面上平淡的说“家族斗争罢了。”
或许是这句话太过风轻云淡,谢扉烨明显愣了愣,褚宁站起身,朝着他跪了下来郑重的行了一礼。
谢扉烨吓得连忙将她拉起。可最让谢扉烨注意到的还是她眼中隐隐的泪。
“多谢公子相救!多谢你救了我,也谢谢你救了我妹妹。”
谢扉烨扶起她,说道“谢与不谢不重要,路见不平自然得拔刀相助。”
褚宁浅浅一笑,但在谢扉烨眼里实在是苦涩。
女子名声本就重要,况且还是在天子脚下,一个官家女子,她消失了一日一夜,怕是回家也成了难题。
“公子,这里是何处?”
谢扉烨提起这里,眼神中闪过那么一丝哀愁。
不过抬起头,他依然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这里是城外山上的一座小院,自清院。”
“自清……院……”褚宁陷入了沉思。
谢扉烨见她感兴趣的样子,心中颇有些开心,而且还颇为骄傲。
“是……朝廷想抓拿的那个民间组织?”
说起这个,谢扉烨脸色沉了沉,甚至还多了些警惕。“你如何得知?”
面对谢扉烨忽然的变脸,褚宁忽然有些不舒服。“文武百官皆想除掉的一个民间组织,自然是远近闻名的。”
”切。”谢扉烨笑了笑,有些嘲讽“他们为何想除掉我们?还不是动了他们的利益。你们的皇帝沉迷于道法,天天想着长生不老,这朝堂腐败不堪,若这满朝文武真有用,民间又何须会生出这自清组?”
前世她只听闻这自清组逍遥民间多年,乃民间扰乱民心的坏组织,因为涉及广泛,朝廷难以捕捉,后面的她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这自清组是做什么的?”褚宁不解的问?
谢扉烨眼眸忽然变得冷淡,他正色起来,语气简首与之前判若两人。“做什么呢,为自己谋一个公道吧,之前有一个株洲丞县,一个寡妇带着一个姑娘相依为命,那姑娘己是待嫁闺阁,婚前当晚,死在了郊外,混身上下无一丝寸缕,身上伤痕累累。
县太爷的外甥是县上有名的纨绔流氓,他看上了这个姑娘,于是卖通抬轿子的人,将姑娘带到了郊外,辱完灭口。衙门堂上,找到尸体的寡妇和未婚夫拿着尸体上死死抓住了玉佩,就是纨绔的,可官官相护,纨绔无事,寡妇和未婚夫双双以污蔑和偷东西被判刑,当晚暴毙牢房……县城大乱,这时,自清组出现了,他们带着证据在大街上当着所有人的面问罪,将县丞和纨绔双双斩于刀下。人们欢声叫好,自清组也因杀害官员而被追捕。”
褚宁眉头紧锁,显然她从未听闻此事。
谢扉烨轻笑,讲完这个故事,下一个故事就像真的故事一般随意说出,他甚至能一件件的并列成一本书。因为朝堂无用,百姓们叫苦连天。
他们曾在饥荒时抢回朝廷发下的粮食,他们曾在黑市救下无辜的女子。
“而那个妓院,正是我们的目标……峖朝以外的边界南城出了一连的失踪案。都是年轻的女子,我们查到线索,最后的线索就在这妓院之中,但只能找到一些尸体。”
褚宁听完这些事情,内心早己是震惊不己,她以为,以她为开始的黑暗己经足够痛苦,可她没想到,以她以外的黑暗更加无边界。
阳光之下有阴影,光明之下有黑暗。
谢扉烨双手抱臂,看着褚宁,眼神己经没有了之前的柔情“小娘子,今日与你说这些,是我觉得你应该与朝堂那些人不同,但你终归是官家的人,道不同不相为谋,今暂且休息,明日我会遣人送你回去。”
谢扉烨说完这些话,便转身离开。
“公子!”
谢扉烨愣住脚步。
褚宁声音沙哑,可却字字坚定“我敬佩你的能力,也敬佩你们为民的心,若日后,能帮到你的,我定尽绵薄之力。”
谢扉烨失笑“你拿什么帮我?”
褚宁语塞,想了想郑重道“征北将军之子,赵谦是个能人,也是伯乐,或许你可以去找他。”
谢扉烨皱眉“你让我去找朝堂的人?是让我们去送死?”
“不是!公子,自清组帮助人能力有限,归根结底还是朝堂腐败的现象,若想天下太平,便要改这天下,除这蛀虫。”
谢扉烨笑了笑“小姐,你是觉得改变天下很容易嘛?”
“我知道不容易,这天下与人的命数一样,都不容易改变,可是你若有心,又怎知未知的事不可成真?那个妓院,若是涉及广泛,那定不是简单的案子,或许,跟朝堂的人有关。这般,便是你们也难做,若是有朝堂的人帮助,那你们也能名正言顺为民除害,受苦的人也能少些。”
褚宁讲出这番言论,确实是无私心的,赵谦是个真真正正为国着想的人,她还未死前,整个峖朝便都是他的战绩纷飞。
可是后来,国家动荡,邻国来犯,赵谦前有敌军后有内乱,终究还是死于兵荒马乱,最后为谈和,将周玥封为公主送去了和亲,她哥哥为国战死,可皇家却将她送去嫁给杀她哥哥的国家,可见朝堂的冷血程度。
谢扉烨见她认真的模样,不由得笑了笑。
赵谦这人他有耳闻,前年闹饥荒,草原游牧民族想趁机分一杯羹,赵谦带着少数人马前去北国边境护城,可兵无粮饷,游牧民族又凶悍,赵谦不敌,只能锁门闭城,游牧民族越来越嚣张,后来赵谦使了一计虚张声势,将百姓假装为兵送出去,让人以为是军队打不过自己跑了,趁他们打来,便利用洒油,射火箭,以及他设计的名为投射机的东西将石头甩出去。
最终获得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