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李克用连道三声好,霍然起身,负手踱步,玄色袍袖无风自动,一股睥睨天下的霸气勃然而发,“朱温篡逆,契丹猖獗,天下板荡,皆因龙脉被锁,天命无主!玉玺崩碎,枷锁松动,此诚大乱之始,亦是大治之机!本王若得此‘钥匙’与‘引路之灯’,借星核之力,重聚玉玺,再铸九狱玄链!届时,锁链加身者,非是龙脉,而是这万里山河,尽归本王掌心!天命所归,谁敢不从?”
他猛地转身,独眼灼灼地盯着玉玑子,如同燃烧的炭火:“观主,那星核桀骜,此子心性亦非庸碌。赵九重情,恐为其所惑。重铸玉玺,需以星核之力为炉火,以‘传国’残片为引,更需…身负大气运、与星核有染之人为祭!方能引动九狱,彻底锁死这乾坤山河!”
玉玑子古井无波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微微颔首,如同在应承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大王深谋远虑。祭品…己在瓮中。星核躁动,便是重铸之始。贫道自当布下‘玄都锁灵阵’,静待时机。只是,那陨星核心凶戾异常,反噬之力恐……”
“无妨!”李克用大手一挥,打断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些许反噬,自有本王与观主合力镇压!待功成之日,玄都观即为国教,观主便是我朝国师,与国同休!”
玉玑子眼帘微垂,掩去眸底深处一闪而过的漠然,稽首道:“无量天尊。贫道,谨遵王命。” 阴影浮动,他的身影如同融入水墨,悄然淡去,只留下殿内浓郁的檀香和那挥之不去的冰冷杀伐之气。
李克用独眼望向殿外阴沉的天空,嘴角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近乎残酷的弧度。星核?钥匙?李无锋?赵九?都不过是他通往那至高王座上的踏脚石。锁链铮鸣,只待祭品入炉,山河重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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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九的府邸成了李无锋暂时的栖身之所。赵九待他极厚,不仅吩咐下人小心伺候,寻来上好伤药,更是时常亲自陪他说话,将晋阳城的风物、晋王府的规矩、河东诸将的性情,乃至天下大势,毫无保留地告知。他是真心将李无锋视作了过命的兄弟。
“无锋,你看那边,”一日午后,赵九指着校场方向传来的震天喊杀声,眼中闪烁着骄傲的光芒,“那是我河东最精锐的‘鸦儿军’在操练!个个都是以一当百的好汉!义父常说,有这支铁军在,何愁天下不定!”他拍了拍李无锋的肩膀,压低声音,“等你好利索了,哥哥想办法把你弄进‘鸦儿军’!凭你的本事和胆魄,定能出人头地!”
李无锋心中感激,但更多的却是沉重。晋王府表面恢弘威严,暗流却汹涌得让他背脊发寒。他婉拒了赵九让他搬去更好厢房的好意,坚持住在靠近后门、相对僻静的那间简陋客房。这里便于观察,也便于……万一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