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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欲之渊，情劫入梦
【魂台梦域 · 第二念】
幻象再启。
魂台之中，李云凡的身形缓缓坠入一方血色雾海。
天地之间，只有赤红——天空如血染帷幕，大地化作焦黑荒土，枯骨嶙峋，无数冤魂在雾中哀嚎。
“第二念：怒欲。”
冷若烟在魂台之外望着光影：“他若不能破怒欲，便会沉沦执念，走向偏途。”
——
李云凡睁开双眼，耳边传来雷鸣与咆哮。
“哈哈哈——李云凡，你就是靠着一点破雷印得势？”
“不过是走了狗屎运罢了！”
“你算什么！凭你也配做宗门传道者？！”
十数道熟悉或陌生的面孔出现在西方：沈光赫、卫昀泽、裂雷堂副使雷济，甚至连灵药谷、剑心峰的弟子也纷纷咆哮着对他喝骂。
而此时的李云凡，站在一处高台之上，身披宗门传道袍，脚下是无数尸山血海。
“你靠什么站上来的？！”
“靠背后女人的牺牲？靠欺骗师门？靠踩着同门的尸体爬上来？”
“你从不承认你心中的杀意，但你一路走来，每一步都染满血！”
忽然，高台之下的灵犀鼠也站了起来，双眼泛红：“啾……你还记得沈老爷子吗？”
“他曾救你母子一命，你却让他孙子死在擂台。”
“你说你无愧于心？”
李云凡浑身雷光浮动，目光中却流露出挣扎。
“我不是……我从未想过杀他。”
“可你杀了。”一道熟悉的女声响起。
——林语柔。
她穿着曾在云南镇的青衣裙款款走来，目光清冷。
“你说你是为了正义，为了证明凡人之道。”
“可你如今，与当初你憎恨的修士，有何不同？”
“你攀登而上，遗忘下方血海之人。”
“你所守护的初心，早被你的怒与欲，蚕食殆尽。”
李云凡步步后退，怒雷不止，识海翻滚，凡雷印震动。
他仰头怒吼：“我没有忘！”
“我……怎敢忘！”
“我一路走来，死去的每一个人，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我不是为了他们而死，是为了不让他们白死！”
“你们说我杀人，那我承认！”
“可若我不杀，我就会被杀！”
“若我不杀，我何以守住这条凡人之道！”
“若我不杀，我怎对得起心中那道不肯跪下的火！”
轰隆隆！
雷霆自天而降，将整个幻境轰然撕裂。
李云凡抬起双手，雷印化作血色烈焰，在他掌中凝成一柄雷炎长剑。
“怒是焰，欲是刃。”
“我以吾雷，炼吾心！”
“你们说我堕落，那就来看看，我的堕落，是不是比你们的清高更光明！”
“凡人不可怒？不可欲？不可狂？！”
“我偏要怒！要欲！要狂！要站到这天地之巅，用我的名字，把这世道砸碎重铸！”
雷剑劈下，幻影尽散！
第二念·怒欲破！
魂台上空，第二道魂纹骤现，为“雷炎魂印”，凝聚于凡雷印之侧。
冷若烟闭眼，喃喃低语：“他不仅压制了怒与欲，还让它们为他所用……”
“这不是压抑执念，而是炼化执念。”
“他走的……己非一般之道。”
“或许，真能以凡之身，镇压幽冥。”
……
【梦域深处】
第三念，悄然开启。
这一回，出现的是一座青石古镇，桃花满径，流水潺潺。
林语柔倚在柳树下，笑如春风。
她看着前方缓缓走来的李云凡，轻轻道：
“你说过，会娶我。”
“你说过，若有一日踏仙成圣，会在天上为我铺桃花。”
“如今……我还在，而你……还记得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