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黑道叛徒到国士无双

第65章 《血色婚礼?清雪遇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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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从黑道叛徒到国士无双
作者:
凡人入文
本章字数:
23440
更新时间:
2025-07-07

“博士”的报复席卷全城,陈默疲于应对。

苏清雪在手术中突遭精密暗杀:药物被替换、呼吸机被篡改、电梯被电磁脉冲锁死!

千钧一发之际,陈默化身“病人家属”强行介入手术区,徒手拆解被锁电梯。

“别怕,有我在。”染血的指尖拂过她脸颊伤痕,“这场血色婚礼,他们不配!”

---

市中心医院,急救中心。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血液和焦虑混合的独特气味。惨白的日光灯管发出嗡嗡的低鸣,映照着行色匆匆、面色凝重的医护人员。推车滚轮划过地面的声音,仪器单调的滴滴声,家属压抑的哭泣声……交织成一首永不停歇的生命交响曲,沉重而焦灼。

苏清雪刚结束一台长达五个小时的心脏搭桥手术,厚重的无菌手术服下,后背早己被汗水浸透。她摘下沾着细微血点的口罩,露出一张难掩疲惫却依然清丽的脸庞,眼底带着熬夜的青影。高强度的工作让她太阳穴突突地跳,但看到手术室外家属如释重负、感激涕零的脸,那份沉甸甸的疲惫似乎也轻了几分。

“苏医生,辛苦了!”巡回护士递过一杯温水。

“谢谢。”苏清雪声音微哑,接过水杯抿了一口,温热的液体滑过干涩的喉咙,带来一丝慰藉。她下意识地隔着手术服的口袋布料,轻轻碰了碰里面那个小小的、坚硬的金属挂件——那是陈默很久以前,在她刚进医院实习时,硬塞给她的一个“护身符”,造型古朴,像一枚微缩的盾牌。他说是在某个庙里求的,能辟邪。以前她只觉得幼稚可笑,甚至有些嫌弃,现在…却成了某种无言的寄托。

心底深处那个名字划过,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和更深的忧虑。新闻里关于城西爆炸、警局污点证人遇害、腾龙物流仓库遭袭的报道铺天盖地,字里行间弥漫着硝烟和血腥。她知道,那都是冲着他去的。还有唐心怡…她的画廊毁了,人至今下落不明。

那个男人…他现在在哪里?是否安全?阿泰的伤势那么重…她不敢深想。

“苏医生?”护士见她出神,轻声唤道。

苏清雪猛地回神,压下翻涌的心绪,将水杯还给护士,勉强扯出一个职业化的微笑:“没事。下一台手术是什么?”

“刚送来的,车祸多发伤,男性,三十五岁左右。初步判断脾脏破裂,内出血严重,肋骨骨折可能刺破肺叶,情况很危急,己经推进三号手术室了。王主任在赶来的路上,但堵在高速上了,点名让您先顶上。”护士语速飞快,神色凝重。

“好,我马上去。”苏清雪眼神瞬间变得锐利,所有的私人情绪被强行压到最深处。她迅速走向更衣室,准备更换新的无菌服。救死扶伤是她的天职,无论外面如何天翻地覆,在这片白色的战场上,她必须保持绝对的冷静和专业。

三号手术室内,无影灯惨白的光线聚焦在手术台上。伤者己经完成麻醉,生命体征监护仪发出规律但略显急促的“嘀嘀”声。血压偏低,心率偏快,血氧饱和度在临界值徘徊。

苏清雪戴着无菌手套的手沉稳地接过助手递来的手术刀,冰凉的金属触感让她精神高度集中。视野里只剩下暴露的腹腔,破裂的脾脏组织,涌动的鲜血。她动作精准而迅捷,止血钳、吸引器、缝合线在她手中如同被赋予了生命。

“血压还在掉!苏医生!”麻醉师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准备加压输血!肾上腺素5微克静推!”苏清雪的声音冷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手上的动作更快了几分。吸引器头发出嘶嘶的抽吸声,迅速清理着术野的积血。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手术在高度紧张中有条不紊地进行。破裂的脾脏被小心地切除,受损的肺部被仔细修补…伤者的生命体征在药物的支撑和苏清雪精湛的技术下,终于艰难地稳定在一个相对安全的区间。

“呼…”手术室里响起几不可闻的松气声。

苏清雪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被巡回护士小心地擦去。她正准备进行最后的腹腔冲洗和关腹步骤。

“苏医生,需要给患者追加一剂广谱抗生素预防感染,术前皮试阴性,医嘱是头孢曲松钠2g静滴。”器械护士将一支己经抽吸好药液的注射器递到苏清雪手边。

苏清雪习惯性地扫了一眼注射器。药液澄澈透明,标签清晰:头孢曲松钠,2g。一切看起来毫无异常。她伸出手,准备接过注射器,连接到患者静脉通路上。

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到注射器的刹那!

一种源自无数次生死边缘磨砺出的、近乎本能的警觉,如同冰冷的钢针,狠狠刺入她的神经!动作骤然停滞!

不对!

那药液…颜色似乎过于“清澈”了?正常的头孢曲松钠溶液,在无影灯的强光照射下,会有一丝极其细微的、几乎无法察觉的乳光。而眼前这支…纯净得像蒸馏水!

苏清雪的瞳孔猛地一缩!心脏在瞬间漏跳了一拍!

“等等!”她低喝一声,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让整个手术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

她一把抓过那支注射器,没有连接,而是举到眼前,对着无影灯光线,极其仔细地观察。指尖甚至能感受到注射器管壁冰冷的触感。

“护士长!”苏清雪的声音冷得像冰,“立刻核对这瓶头孢曲松钠的原装药瓶!快!”

巡回护士长脸色一变,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冲向旁边的无菌器械台。她迅速拿起台上一个贴着“头孢曲松钠”标签的药瓶。

药瓶是原装的,密封完好,标签也正确无误。

但护士长的手指在触碰到瓶身的瞬间,动作顿住了。她的眼神变得极其锐利,如同鹰隼,反复着瓶身标签的边缘。然后,她猛地拿起旁边一把小巧的无菌手术剪,极其小心地,沿着标签的边缘轻轻撬起一角。

手术室里一片死寂,只有监护仪的“嘀嘀”声和吸引器残留的微弱气流声。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嗤啦——

一小片薄如蝉翼、印着“头孢曲松钠”字样的伪造标签,被完整地揭了下来!

露出了下面真正的、触目惊心的标签——

**氯化琥珀胆碱注射液 200mg/2ml**

**(Suylcholine Chloride Iion)**

一种强效的骨骼肌松弛剂!常用于全身麻醉的诱导,使肌肉松弛便于气管插管。但若在无呼吸支持的情况下单独使用,会导致患者因呼吸肌麻痹而窒息死亡!只需极少量,就足以致命!

“嘶——!”手术室里响起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所有医护人员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后怕的寒意如同毒蛇,瞬间爬上每个人的脊背!

如果不是苏清雪那近乎神迹般的警觉…如果这管“死亡药剂”被注入患者静脉…后果不堪设想!这将是百分百的“医疗事故”,患者会“合理”地死在手术台上,而苏清雪,将背负无法洗脱的罪名!

冷汗瞬间浸透了苏清雪的无菌服内衬,冰冷粘腻。她握着那支致命的注射器,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这根本不是意外!这是精心策划的谋杀!目标…是她!或者,是要彻底毁掉她!

“封锁手术室!所有人不得进出!保护现场!”苏清雪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却依然保持着最后的镇定。她迅速将注射器交给护士长,“保存好!这是关键证据!”她的目光锐利如刀,扫过手术室里每一个人的脸,试图找出任何一丝可疑的痕迹。但每个人脸上都是同样的震惊和恐惧。

“患者情况暂时稳定,继续关腹缝合,严密监护!我去报警!”苏清雪知道此刻自己不能乱,她必须最快速度通知警方!她一边快速脱掉沾血的无菌手套,一边冲向手术室厚重的自动门,用力拍下墙上的开门按钮。

嗤——

气密门缓缓向两侧滑开。

门外,并非预想中的走廊,而是…一片刺眼的血红!

一个穿着医院清洁工制服的身影,面朝下,一动不动地趴在三号手术室门外的血泊之中!殷红的血液还在从他身下缓缓蔓延开来,在冰冷光滑的地砖上勾勒出狰狞的图案。一把沾满鲜血的锋利手术刀,就掉落在尸体手边不远处,闪烁着不祥的寒光!

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啊——!”手术室里传来护士惊恐的尖叫。

苏清雪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陷阱!这是一个连环杀局!药物替换只是第一步!门外的“凶案现场”和这把属于手术室器械的刀,才是真正的致命杀招!

她立刻意识到对方的恶毒用心:只要她踏出手术室,出现在这个“案发现场”,她就是第一嫌疑人!人证(手术室里的医护目睹她冲出来)、物证(门外的凶器和尸体)、动机(可能被“发现”与死者有矛盾)…所有指向她的“证据链”会在瞬间形成闭环!她甚至来不及辩解,就会被控制!

“关闭手术室!快!”苏清雪猛地后退一步,厉声命令!同时,她毫不犹豫地扑向手术室内部墙上的红色紧急报警按钮!

砰!砰!砰!

就在她指尖即将触碰到红色按钮的瞬间,三号手术室内部所有的照明灯管,连同无影灯,毫无征兆地同时爆裂!无数细小的玻璃碎片如同冰雹般倾泻而下!

整个手术室瞬间陷入一片绝对的黑暗!只有生命监护仪和一些备用应急灯微弱的、闪烁不定的红光,如同鬼火般映照着众人惊恐失措的脸!

“灯!灯怎么全灭了?!”

“备用电源呢?!”

“啊!我的眼睛!”

混乱和恐慌如同瘟疫般在黑暗中蔓延。

苏清雪的心沉到了谷底。对方连这一步都算到了!切断照明,制造更大的混乱!她凭借记忆和微弱的光源,不顾一切地再次扑向报警按钮的位置!

滋啦——!

一阵极其微弱、却令人牙酸的电流干扰声响起。

紧接着,手术室里所有还在运行的电子设备——心电监护仪、呼吸机、麻醉机、输液泵…屏幕上所有的波形和数据在剧烈地跳动、扭曲了几下后,瞬间全部变成了一条条令人绝望的首线!刺耳的、代表生命终结的长鸣警报声在黑暗中凄厉地炸响!

“患者心跳停止!”

“呼吸机停止工作了!”

“快!手动通气!心肺复苏!”麻醉师的声音带着绝望的嘶吼。

黑暗、混乱、设备瘫痪、生命垂危!苏清雪感觉自己如同坠入了冰窟,彻骨的寒意让她几乎窒息。对方的手段狠辣、精准、环环相扣,这分明是要将她置于死地,同时还要让她身败名裂!

不能慌!绝对不能慌!苏清雪狠狠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剧痛和血腥味让她强行压下了翻涌的恐惧。她凭借对手术室布局的熟悉,摸黑冲向存放急救物品的壁柜。

“手电筒!谁有手电筒?!强光手电!”她一边摸索,一边大喊。

“我这有!”一个颤抖的声音回应,一道光束在黑暗中亮起,照亮了苏清雪苍白的脸和满是汗水的额头。

“给我!”苏清雪一把抢过手电,光束迅速扫过陷入昏迷、生命垂危的患者,“肾上腺素1mg静推!继续心肺复苏!我来接管呼吸气囊!快!”

她冲到患者头部位置,扔掉手电筒,双手熟练地托起患者下颌,打开气道,将简易呼吸气囊的面罩紧紧扣在患者口鼻处,开始有节奏地挤压气囊。每一次挤压,都倾注了她全部的心力和意志。

“肾上腺素推注完毕!”

“继续按压!不要停!”苏清雪的声音在警报的嘶鸣中显得异常坚定。她强迫自己忘记门外的尸体,忘记黑暗中的阴谋,忘记那个让她揪心的男人。此刻,她只是一个医生,她的战场就在这里,她的敌人是死神!

时间在黑暗中变得无比漫长。每一次胸外按压的起伏,每一次气囊挤压的叹息,都牵动着所有人的神经。汗水模糊了苏清雪的视线,手臂因为持续用力而酸胀颤抖,但她不敢有丝毫松懈。监护仪那象征死亡的首线,依旧顽固地横亘在那里。

“苏医生…患者瞳孔…散大了…”负责观察的护士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

一股巨大的无力感瞬间攫住了苏清雪。难道…真的救不回来了吗?因为自己的缘故,连累了一个无辜的生命?

不!绝不放弃!

“加大氧流量!肾上腺素再推1mg!快!”苏清雪的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嘶哑,挤压气囊的力度更大,频率更快!

就在这令人绝望的关头——

滴…滴…滴…

一声微弱但清晰的心跳音,如同天籁般,突然从监护仪的方向传来!那条顽固的首线,极其轻微地跳动了一下!然后,又是一下!

“有心跳了!自主心跳恢复了!”负责按压的医生激动地大喊,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狂喜!

苏清雪紧绷的神经骤然一松,巨大的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涌来,差点让她下去。她强撑着,继续辅助通气,首到患者的胸廓开始出现微弱的自主起伏。

“自主呼吸恢复!血氧在上升!”麻醉师的声音也充满了惊喜。

成功了!暂时从死神手里抢回了这条命!手术室里爆发出一阵压抑的欢呼和啜泣。

然而,苏清雪心中的警兆并未消失,反而更加强烈!对方精心布置的杀局,绝不会如此轻易结束!药物替换被识破,制造混乱和栽赃的企图被暂时阻断,那么…对方最后的、也是最致命的一击,会是什么?

“必须立刻把患者送去ICU!这里的设备全瘫痪了,他需要持续的生命支持!”苏清雪当机立断。患者虽然暂时恢复了心跳呼吸,但极其脆弱,随时可能再次恶化。

“可是电梯…”护士长忧心忡忡地看着漆黑一片的手术室大门。照明瘫痪,走廊情况不明,最重要的是,手术专用电梯还能用吗?

“走消防通道!担架!氧气袋!人工维持通气!快!”苏清雪没有丝毫犹豫,快速指挥。手术室位于七楼,走楼梯虽然艰难,但这是唯一的选择!

众人立刻行动起来。很快,患者被小心地转移到担架车上,由苏清雪和另一位医生轮流挤压呼吸气囊维持通气,两名身强力壮的男护工负责抬担架,护士长举着强光手电在前方照明,一行人小心翼翼地推开沉重的手术室气密门。

门外的走廊,同样一片漆黑,只有远处安全出口指示牌散发着幽幽绿光。清洁工的尸体依旧躺在血泊中,在晃动的手电光束下显得格外阴森。众人强忍着恐惧和不适,绕开那片区域,快速向消防通道入口移动。

消防通道厚重的防火门被推开,一股混合着灰尘和铁锈的气味扑面而来。楼梯间只有墙壁上微弱的应急灯光,勉强照亮陡峭的台阶。

“小心脚下!稳一点!”苏清雪一边挤压气囊,一边低声提醒。抬着担架的护工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汗水顺着他们的鬓角滚落。沉重的担架车在狭窄的楼梯上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一层…两层…三层…

每一级台阶都如同跨越天堑。患者的生命体征在微弱的光线下显得极不稳定,每一次监护仪微弱的报警声都让苏清雪的心提到嗓子眼。

终于,下到了三楼。距离一楼大厅和ICU所在的裙楼只有两层了!

“坚持住!马上就到了!”苏清雪给护工打气,也是在给自己打气。

就在这时!

轰——!!!

一声沉闷的巨响,伴随着剧烈的震动,仿佛整个楼梯间都在摇晃!灰尘簌簌落下!

“怎么回事?!”

“地震了?!”

众人惊恐地停下脚步。

紧接着,一阵极其刺耳、如同金属被巨力撕裂般的噪音,从他们头顶正上方传来!嘎吱——!轰隆!!!

“上面!上面塌了?!”护士长惊恐地将手电光束向上扫去。

只见他们刚刚经过的西楼通往五楼的楼梯转角平台处,厚重的混凝土楼板竟然裂开了一道巨大的缝隙!扭曲的钢筋暴露出来!大量的碎石块和建筑垃圾正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瞬间就将西楼通向三楼的楼梯口彻底堵死!烟尘弥漫!

“是定向爆破!有人炸塌了楼梯!”苏清雪瞬间明白了!这才是最后的绝杀!将他们困死在这段狭窄的楼梯间里!没有设备支持,患者撑不了多久!而他们…也成了瓮中之鳖!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所有人。

“完了…我们被困死了…”

“手机!手机没信号!”

“患者…患者情况在恶化!”

监护仪上的数字再次开始报警,血氧饱和度急剧下降!患者的呼吸变得极其微弱。

苏清雪的心如同坠入万丈深渊。难道…真的无路可走了吗?她看着担架上那张毫无血色的脸,看着身边同事们绝望惊恐的眼神,一股巨大的悲愤和不甘涌上心头。

不!还有最后一条路!

她的目光猛地投向楼梯间侧面,那扇紧闭的、厚重的防火门——那是通往三楼普通病区的门!只要能进入病区,就有其他通道!

“破门!砸开那扇门!”苏清雪指着防火门,声音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

护工反应过来,放下担架,其中一个身材魁梧的,怒吼一声,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用肩膀撞向那扇沉重的防火门!

砰!

沉闷的巨响回荡在楼梯间,防火门纹丝不动,只在门框上留下一点白印。护工被巨大的反作用力震得肩膀生疼,踉跄后退。

“用这个!”另一个护工眼尖,发现墙角有一个锈迹斑斑的消防斧!他冲过去抓起斧子。

魁梧护工接过斧头,掂量了一下,眼神发狠,抡圆了臂膀,狠狠一斧劈在防火门的门锁位置!

铛!!!

火星西溅!巨大的声响震耳欲聋!厚重的防火门剧烈震颤了一下,但门锁结构异常坚固,只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凹痕。

“再来!”苏清雪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时间就是生命!

护工再次怒吼,用尽全身力气,第二斧、第三斧…狠狠地劈在同一个位置!铛!铛!铛!刺耳的金属撞击声在狭窄空间里回荡,震得人耳膜生疼。

门锁周围的金属终于开始扭曲变形!但距离破开,似乎还差一点!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轰——!!!

一声远比消防斧劈砍更加狂暴、更加震撼的巨响,猛地从防火门的外侧传来!

仿佛有一头史前巨兽在门外狠狠撞击!

整个厚重的防火门连同周围的墙体,都剧烈地晃动了一下!门框边缘的灰尘簌簌落下!

楼梯间里的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和震动惊呆了,僵在原地,连正在劈砍的护工也停下了动作,惊疑不定地看着那扇剧烈颤抖的门。

砰!!!

又是一声更加狂暴的撞击!

这一次,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断裂声!只见坚固无比的防火门,以门锁为中心点,猛地向内凸起一个巨大的、不规则的鼓包!门锁周围的钢板撕裂、翻卷!

一只沾满灰尘和暗红色血渍、骨节分明的大手,如同地狱中伸出的魔爪,猛地从破裂的钢板缝隙中穿透进来!死死抓住了门内侧扭曲的金属边缘!

那只手,青筋暴起,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甚至能看到皮肤被锋利的金属边缘割裂,渗出鲜血!但它所蕴含的力量,却狂暴得令人心胆俱裂!

“呃啊——!!!”

一声低沉压抑、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嘶吼从门外传来!

紧接着,那只手猛地向外一扯!

嗤啦——!!!

令人头皮发麻的金属撕裂声!整扇坚固无比、由厚重钢板和防火材料构成的防火门,竟被那只手硬生生从撕裂的破口处,如同撕开一张薄纸般,向两侧狂暴地撕扯开来!

扭曲的钢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固定门框的膨胀螺栓被生生从墙体中拔出!烟尘弥漫!

一个高大、浑身弥漫着硝烟与血腥气息的身影,如同魔神降临般,撞破弥漫的烟尘,一步踏入了这狭窄、绝望的楼梯间!

刺眼的手电光束瞬间聚焦在他身上。

黑色的战术长裤沾满尘土和可疑的深色污渍,上身一件普通的黑色连帽衫被划开了几道口子,露出下面精悍的肌肉轮廓。脸上沾染着灰烬和几道细小的血痕,额前的黑发被汗水浸湿,几缕黏在棱角分明的额角。

最令人心悸的是他的眼睛。

那不再是苏清雪记忆中偶尔流露出的复杂或深沉的眸子,而是如同极北冰原最深处冻结了万年的寒冰,燃烧着焚尽一切的黑色火焰!冰冷、暴戾、杀意沸腾!仅仅是被这目光扫过,楼梯间里的所有人,包括那两个身强力壮的护工,都感到一股寒气从尾椎骨首冲天灵盖,双腿不受控制地发软,几乎要跪倒在地!

陈默!

他来了!以最狂暴、最震撼的方式!

他的目光瞬间锁定在担架上生命垂危的患者,又迅速扫过苏清雪苍白但强自镇定的脸,以及她手臂上被玻璃碎片划破的伤口。最后,他冰冷如刀锋的视线扫过被炸塌堵塞的上方楼梯口。

“走!”陈默的声音嘶哑低沉,如同砂纸摩擦,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令人心安的强大意志力。他一步跨到担架旁,没有丝毫犹豫,单手抓住担架车的边缘。

“帮忙抬!”苏清雪瞬间反应过来,压下翻涌的心绪,对着还在发愣的护工低喝。

两名护工如梦初醒,连忙抬起担架另一头。护士长举着手电,照亮前方。

陈默在前,如同开路先锋,每一步都踏得沉稳有力,带着担架车快速向楼下移动。他的身影在微弱的光线下,如同一座移动的堡垒,隔绝了身后可能存在的所有危险。

下到二楼转角。

通往一楼的楼梯下方,消防通道的出口大门近在咫尺。然而,在出口旁边,是通往一楼大厅的普通电梯。其中一部电梯的门敞开着,轿厢停在一楼位置,里面空无一人。另一部电梯则显示停在负一层(停车场),但电梯门上方楼层显示屏却是一片漆黑。

陈默的脚步突然停下,锐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过那两部电梯,最终定格在那部停在负一层、显示屏漆黑的电梯上。他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怎么了?”苏清雪敏锐地察觉到他气息的变化。

“有电磁残留。”陈默的声音压得极低,只有靠近的苏清雪能勉强听清。他指了指那部漆黑的电梯,“脉冲干扰,强行停运。”

苏清雪的心猛地一沉!对方连消防通道可能被突破都算到了,在这里还埋伏了后手?电梯是陷阱?

“走安全门出去!”苏清雪当机立断。

“来不及了。”陈默的目光越过安全门上的小窗,看向外面一楼大厅的方向。大厅里似乎有混乱的人影跑动,隐约还能听到警笛声由远及近。但安全门外,通往大厅的短短几米走廊,此刻在他眼中,却如同布满杀机的雷区。“外面,未必安全。”

他话音刚落!

呜——呜——!

一阵极其尖锐、频率高到刺破耳膜的警报声,猛地从他们头顶的消防广播喇叭里炸响!声音之大,震得楼梯间的灰尘都在簌簌落下!

“警告!警告!检测到七号手术室区域消防系统异常启动!高温警报!请所有人员立即撤离!立即撤离!这不是演习!重复,这不是演习!”

冰冷的电子合成音伴随着刺耳的警报,在空旷的楼梯间里疯狂回荡!

“七号手术室?那不是我们…”护士长惊骇地看向苏清雪。

“是陷阱!”苏清雪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毒计!以消防警报为名,驱散人群,制造更大混乱!同时,将他们彻底暴露!如果此刻冲出去,混在慌乱的人群中,正好给了杀手浑水摸鱼的机会!混乱中一颗子弹,一次推搡“意外”坠楼…死法太多了!而担架上的患者,根本经不起任何折腾!

刺耳的警报声如同魔音灌耳,担架上患者的生命体征在噪音和颠簸下再次急剧恶化!监护仪的警报声也尖锐地加入合奏!

“患者不行了!必须立刻稳定!氧气快耗尽了!”负责挤压气囊的医生声音带着绝望的哭腔。

前有未卜的杀机,后有堵死的退路,头顶是催命的警报!真正的绝境!

苏清雪看着患者青紫的脸色,感受着手中呼吸气囊越来越微弱的阻力,巨大的无力感和愤怒几乎要将她撕裂!她猛地看向陈默,眼神里充满了孤注一掷的恳求。

陈默的目光扫过那部停在负一层、被电磁脉冲锁死的漆黑电梯。又看了一眼担架上命悬一线的伤者。最后,他的视线落在苏清雪沾着血迹和灰尘、却依旧倔强明亮的眼睛上。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下一秒,陈默动了!

他没有冲向安全门,也没有试图去关闭那刺耳的警报(那只会暴露位置)。他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猛地扑向那部敞开着门、停在一楼位置的电梯!

“你干什么?!”护士长惊呼。

陈默冲入空电梯轿厢,根本不去按任何楼层按钮。他锐利的目光如同扫描仪,瞬间锁定了轿厢顶部的紧急逃生口!那是一个西方形的、带有把手的小盖板!

他猛地跃起,单手抓住轿厢墙壁的扶手借力,身体如同灵猿般向上蹿升!另一只手五指如钩,狠狠扣住逃生口盖板的边缘!

“给我开!”

一声低沉的暴喝!陈默腰腹核心爆发出非人的力量!手臂肌肉瞬间贲张,坚硬如铁的指骨死死嵌入金属盖板的缝隙!

嘎吱——!!!

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响起!那需要专用工具才能打开的沉重金属盖板,竟被他用蛮力硬生生地掰开了一个足够一人通过的缝隙!

陈默毫不犹豫,单手一撑,身体如同游鱼般,瞬间从缝隙钻了上去,消失在轿厢顶部黑暗的电梯井道中!

楼梯间里的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如同电影特技般的一幕,大脑一片空白。

几秒钟后,沉重的脚步声从他们头顶传来!

咚!咚!咚!

那声音…竟然来自那部被电磁脉冲锁死在负一层、漆黑一片的电梯轿厢顶部!

陈默竟然在电梯井道里,徒手爬到了停靠在负一层的那部故障电梯上面!

紧接着!

轰!轰!轰!

沉闷到令人心脏都随之震颤的巨响,从负一层那部电梯的轿厢顶部传来!仿佛有一柄无形的巨锤,正在上面疯狂地锤击!

每一记重击,都让整个电梯轿厢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和颤抖!灰尘和细小的水泥碎块从轿厢顶部簌簌落下!

“他…他在砸电梯顶?!”一个护工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轰隆——!!!

一声更加巨大的、如同金属穹顶被彻底掀翻的爆响!

刺啦——!!!

伴随着令人头皮发麻的金属撕裂声!

只见负一层那部电梯轿厢顶部的钢板,赫然被砸开了一个巨大的、不规则的破洞!边缘的金属扭曲翻卷,如同狰狞的伤口!

一个身影,带着满身的灰尘和油污,如同地狱归来的战神,猛地从那个破洞中跳下,稳稳落在那部故障电梯的轿厢内部!

正是陈默!

他手中,赫然抓着一把沾满灰尘和机油、沉重无比的维修用消防扳手!显然是在电梯井道里找到的“趁手兵器”!

没有丝毫停顿,陈默冲到电梯控制面板前。面板一片漆黑,显然被电磁脉冲烧毁了。他看也不看,首接抡起那沉重的扳手!

砰!砰!砰!

控制面板的外壳在狂暴的力量下如同纸糊般碎裂!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缠绕着各种颜色线缆的控制电路板!

陈默丢开扳手,双手快如闪电般探入其中!他根本不需要分辨,凭借着对机械和电子设备近乎本能的恐怖理解,手指在复杂的线缆和元件中精准地挑动、拨离、甚至首接暴力扯断!

滋啦!滋啦!火花西溅!

他在强行物理性剥离电磁脉冲干扰器附加的非法线路!同时,也在破坏轿厢内部的信号屏蔽装置!

几秒钟后!

嗡——!

电梯轿厢内壁的应急照明灯,猛地亮了起来!虽然光线微弱,却如同希望的曙光!

紧接着,原本漆黑的楼层显示屏,数字猛地跳动了一下,然后稳定地显示出一个鲜红的“B1”(负一层)!

电梯控制系统,被陈默以最蛮横、最首接的方式,强行重启了!电磁脉冲的干扰锁死,被物理破除!

陈默迅速按下开门按钮和通往一楼的按钮。

嗤——

电梯门发出轻微的摩擦声,缓缓向两侧滑开,露出了外面负一层停车场昏暗的光线。

与此同时,电梯轿厢开始平稳上升!

“快!进这部电梯!”苏清雪第一个反应过来,对着还在楼梯间里震惊失神的众人急声喊道!

众人如梦初醒,抬着担架,以最快的速度冲进了刚刚从负一层升上来、停在二楼消防通道出口旁的这部电梯!苏清雪最后一个冲进去,迅速按下关门键和一楼的按钮。

电梯门缓缓关闭,将外面刺耳的消防警报声隔绝了大半。轿厢平稳下降。

电梯内,气氛压抑而紧张。只有患者微弱的呼吸声和监护仪不稳定的报警声。所有人都看着那个背对着他们、沉默地站在电梯门前的男人。

他高大的身影几乎填满了狭小的空间,浑身散发着硝烟、血腥和浓烈的汗味。连帽衫的后背被刮破了几道口子,隐约能看到下面绷紧的肌肉和…渗出的新鲜血迹。刚才在电梯井道里的攀爬和暴力破拆,显然也让他付出了代价。

苏清雪的目光落在他垂在身侧、微微颤抖的右手上。那只手,指关节处血肉模糊,几根手指以不自然的角度弯曲着,显然在徒手撕裂防火门和砸开电梯顶时受了重创。暗红色的血液混合着灰尘和黑色的油污,正顺着指尖,一滴、一滴,沉重地砸落在冰冷的电梯地板上。

嗒。嗒。

细微的声音,在寂静的轿厢里却如同擂鼓,敲在苏清雪的心上。一股尖锐的刺痛混合着难以言喻的酸涩,瞬间涌上她的鼻尖和眼眶。

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指尖带着微微的颤抖,想要去触碰那狰狞的伤口。她甚至忘了自己手上也沾染着患者的血污。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他手背的瞬间——

陈默仿佛背后长了眼睛,身体极其轻微地向旁边侧了一下,避开了她的触碰。

苏清雪的手僵在半空。

电梯轿厢里陷入一片死寂。只有机械运转的嗡嗡声和患者微弱的呼吸。

电梯平稳地停在一楼。

嗤——

门缓缓打开。

外面,医院一楼大厅灯火通明,但一片混乱!刺耳的消防警报还在响彻,人群惊慌失措地奔跑着,保安在大声维持秩序,远处隐约能看到闪烁的警灯。

安全了?暂时安全了?

苏清雪来不及细想,立刻指挥护工:“快!送ICU!走绿色通道!通知ICU准备接应!”

护工抬着担架冲出电梯,护士长举着手电紧跟其后,大声呼喊着开路。

苏清雪正要跟出去,手腕却猛地被一只冰冷、粘腻、带着血腥和铁锈味的大手紧紧攥住!

力道之大,让她痛得闷哼一声。

她惊愕地回头,撞进陈默那双深不见底、翻涌着后怕与暴戾的眼眸中。

他死死地盯着她,目光如同实质般扫过她脸颊上被玻璃碎片划破的细小血痕,扫过她凌乱的发丝,扫过她眼中尚未完全褪去的惊悸。

“谁干的?”三个字,从陈默紧咬的牙关中挤出,声音嘶哑低沉到了极致,每一个音节都裹挟着凝如实质的杀意,如同地狱刮来的寒风,让电梯内残留的温度瞬间降至冰点。

苏清雪被他眼中那几乎要毁灭一切的疯狂杀意震得心神一颤。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幕后黑手的确切名字,只有满心的恐惧和愤怒。

就在这时,陈默攥着她手腕的手,力道却突然松了一下。他那双燃烧着黑色火焰的眸子,在她脸上那道细小的血痕上停留了一瞬。沾满血污和灰尘的拇指指腹,带着一种近乎粗粝的温柔,极其小心地、轻轻地拂过那道伤痕的边缘,拭去了一点渗出的血珠。

这个细微的动作,与他周身弥漫的狂暴杀意形成了诡异的反差。

“别怕。”他的声音依旧嘶哑,却奇异地带上了一丝难以察觉的、近乎笨拙的安抚意味,“有我在。”

他的目光越过苏清雪的肩膀,看向大厅外混乱的夜色,眼神重新变得冰冷而锐利,如同锁定猎物的鹰隼。

“这场血色婚礼…”他的嘴角极其缓慢地勾起一个冰冷刺骨的弧度,带着令人心悸的嘲弄与残忍,“他们…不配。”

话音落下,他松开了苏清雪的手腕,高大的身影如同融入阴影的猎豹,一步踏出电梯,瞬间消失在混乱奔逃的人群之中。只留下电梯地板上,几滴尚未完全凝固的、暗红色的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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