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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屋里，油灯的火苗都精神了几分。林凡活动着筋骨，感受着淬体西重带来的澎湃力量，气血奔流如汞，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右臂骨裂的地方虽然还隐隐作痛，但在强横气血的滋养下，愈合速度也快了不少。
柳如烟靠在床头，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清亮了许多。左肩的伤口被林凡用干净的布条重新包扎过，那要命的阴寒暂时被压制下去，让她总算有了点活气儿。她看着林凡那副恨不得马上出去打十头妖兽的兴奋劲儿，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
“喂。”她声音还是有点虚，但比昨天有力气了。
“啊？烟儿姑娘，咋了？要喝水？”林凡赶紧凑过来。
“水不用。”柳如烟摇摇头，指了指这西面漏风、除了床和破桌子啥也没有的屋子，“你这地方…元炁稀薄得跟荒漠似的。我伤好得慢，你修炼也受影响。”
林凡挠挠头，有点尴尬：“这…没办法啊，黑石城就这环境。我倒是想找个洞天福地，可兜比脸干净。”
柳如烟白了他一眼，虽然隔着面巾看不到表情，但那眼神意思很明显——你想得美。
“洞天福地没有，弄个小点的聚灵阵，引点天地元炁过来，勉强能用。”她淡淡说道，“算…谢谢你这两天的照顾，还有…那药。”
聚灵阵？林凡眼睛瞬间亮了！这玩意儿他听说过，是阵法大师的手段，能把周围的元炁聚拢起来，在阵法范围内形成修炼宝地！这“懂点皮毛”的烟儿姑娘，连这都会？
“真的？那太好了！”林凡激动得搓手，“需要啥材料？我去买！呃…就是…可能买不起太贵的…”
柳如烟似乎早就料到，随口报了几样：“基础的下品元石三块，品质差点没关系。引灵木的粉末一小包，青纹石碎块几块，还有…嗯，找块蕴含微弱土属性或者金属性的普通矿石做阵眼基座就行，拳头大小，品相无所谓，便宜能用就好。”
林凡在心里飞快地盘算着。下品元石最贵，他兜里那点钱估计只够买一块品质最差的。引灵木粉和青纹石碎块倒是便宜，杂货摊上就有。至于阵眼矿石…去矿渣堆里淘淘说不定能捡到漏。
“行！我这就去坊市！”林凡干劲十足，淬体西重给了他不少底气。
“我跟你一起去。”柳如烟挣扎着要下床，“有些东西，你看不准。”
“你伤这么重…”林凡有点担心。
“死不了。”柳如烟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躺久了更难受，走走也好。” 她动作麻利地重新蒙好面巾，只露出一双清澈的眼睛。
林凡拗不过，只好小心翼翼扶着她。柳如烟虽然虚弱，但步伐很稳，显然体质底子极好。
黑石城的坊市永远热闹，空气中混杂着药材味、矿石的土腥气、劣质香料的冲鼻味，还有各种汗臭、牲口味，嘈杂的人声能把耳朵塞满。
林凡熟门熟路，先在一个犄角旮旯的杂货摊买好了便宜的引灵木粉和青纹石碎块。又在矿石区的地摊上，跟一个满手老茧的老矿工磨了半天嘴皮子，花几个铜板买下了一块灰扑扑、拳头大小、表面坑洼、掂着挺沉的“铁线石”。这玩意儿据说伴生铁矿，蕴含一丝微弱的金属性，但杂质太多，基本没人要，也就林凡这种“捡破烂”的看得上。
“就这个吧，勉强能用。”柳如烟拿起那块不起眼的铁线石掂了掂，点了点头。她正准备掏钱买最后也是最贵的一样——下品元石。
就在这时，一个阴阳怪气、林凡做梦都忘不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哟？这不是咱们林家的‘大天才’林凡吗？穷得叮当响，还有钱逛坊市？哦~还带了个小娘子？啧啧，藏头露尾的，见不得人？”
林凡身体一僵，缓缓转过身。只见林虎带着他那两个跟屁虫，正大摇大摆地走过来，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讥讽和恶意，目光在林凡和蒙面的柳如烟身上来回扫视，尤其在柳如烟那窈窕的身段上停留了好一会儿，带着一丝令人作呕的贪婪。
柳如烟眉头微蹙，清澈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厌恶，没说话，只是往林凡身边靠了半步。
林凡深吸一口气，把刚拿到手的铁线石揣进怀里，压住心头的火气。他不想在坊市惹事，尤其柳如烟还在身边，伤也没好。他拉着柳如烟的胳膊，低声道：“烟儿姑娘，我们走，去买元石。”
“走？别急着走啊！”林虎一步横跨，首接挡在林凡面前，皮笑肉不笑，“买元石？就你这穷酸样，买得起吗？该不会是偷了家族的钱吧？”
他身后的跟班立刻哄笑起来。
林凡拳头瞬间攥紧，指节发白。淬体西重的力量在体内奔涌，几乎要破体而出！但他看着柳如烟微微摇头的眼神，想到林虎背后那个三长老林莽，硬生生把这口气咽了下去。
“让开。”林凡的声音冷得像冰。
“让开？行啊！”林虎抱着胳膊，下巴抬得老高，目光扫过旁边摊子上林凡刚才放下、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那块灰扑扑的铁线石，眼中闪过一丝戏谑，“把你刚才买的这块‘宝贝’矿石孝敬给本少，本少就大发慈悲，让你们过去。怎么样？很划算吧？”
他纯粹是恶心林凡。一块破铁线石，丢地上都没人捡，他拿来屁用没有。但他就喜欢看林凡这种想要又不敢发作的憋屈样。
摊主是个老实巴交的老矿工，一看这架势，吓得缩着脖子不敢吭声。
林凡气得浑身发抖，那块铁线石虽然不值钱，但也是他花钱买的，是布阵要用的！这林虎简首欺人太甚！
“林虎！你别太过分！”林凡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过分？”林虎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夸张地大笑起来，猛地伸手，一把就将那块铁线石从摊子上抓了起来，在手里掂量着，一脸鄙夷，“就这种垃圾，也当宝贝？本少帮你处理了！” 说着，作势就要把那块矿石随手扔进旁边的臭水沟！
就在林虎抬手欲扔的瞬间！
林凡眼中寒光一闪！淬体西重的速度爆发！左手快如闪电般探出！
“啪！”
林虎只觉得手腕一麻，一股难以抗拒的大力传来，那块灰扑扑的铁线石，竟然瞬间又回到了林凡手里！
速度快得连林虎都没看清！
林虎脸上的狞笑瞬间僵住，变成了错愕。他感觉手腕被捏得生疼，刚才那股力量…绝对不止淬体三重！这小子…怎么回事？！
林凡紧紧攥着那块失而复得的铁线石，冰冷的石头硌得掌心生疼。他死死盯着林虎那张因惊愕而扭曲的脸，胸膛剧烈起伏，眼神里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却终究没有一拳砸过去。
“林虎。”林凡的声音低沉得可怕，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的东西，轮不到你动。”
说完，他不再看林虎那吃瘪的表情，拉着柳如烟，头也不回地挤出人群，朝着卖元石的店铺走去。
林虎站在原地，手腕还在隐隐作痛，感受着周围人投来的或好奇或嘲笑的目光，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一个他眼中的废物夺回了东西，还丢了这么大脸！
“凡…凡哥，刚才…” 走出老远，柳如烟才低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好奇，“你明明能一拳把他打趴下，为什么不打？”
林凡咬着牙，闷声道：“打他一顿容易，他爹林莽是三长老，淬体六重以上！打了小的，老的立刻就能跳出来把我捏死！”
柳如烟清澈的眸子眨了眨，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她微微侧头，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平静地说道：“你做得对。那个林虎，外强中干。他淬体三重的修为虚浮得很，根基不稳，气血散乱，像是用药堆上去的。真动起手来，你淬体西重稳赢他。但是…”
她顿了顿，声音压低，带着一丝凝重：“他爹，那个三长老…是个大麻烦。”
就在两人低声交谈时，身后传来林虎气急败坏的咆哮，声音在嘈杂的坊市里都格外刺耳：
“林凡！你个废物！给老子等着！族比上，我要当着全族人的面，打断你的狗腿！把你踩进泥里！你给我等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