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嘭！嘭！嘭！”
沉闷的撞击声在宽敞的练功房里回荡，带着一股子蛮横的狠劲儿。虎啸拳馆，黑石城最好的武馆之一，此刻正是弟子们挥汗如雨的时候。
场地中央，一个精钢打造、碗口粗的木人桩前，林虎赤着上身，肌肉虬结，汗珠顺着古铜色的皮肤滚落。他双目圆睁，口中发出低沉的“嗬嗬”声，双拳如同两柄沉重的铁锤，带着呼啸的风声，一拳接一拳，狂暴地砸在木人桩上！
每一拳落下，坚硬的木人桩都剧烈震颤，留下一个个清晰的凹痕，木屑簌簌而落。淬体三重的力量毫无保留地宣泄着，看得周围几个跟班和普通弟子心惊肉跳，大气都不敢喘。
“废物！一群废物！”林虎猛地收拳，胸膛剧烈起伏，对着空气低吼，眼神里全是暴戾的怒火。显然，林凡那个“废物”竟然敢反抗、还打了他的人的消息，像根毒刺扎在他心里，让他憋屈得要爆炸。
“虎哥息怒！那林凡肯定是走了狗屎运，不知从哪学了点野路子！”一个跟班赶紧递上汗巾，谄媚地拍马屁，“等族比的时候，您亲自出手，还不是一巴掌就能把他拍成烂泥？让他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天才！”
“哼！族比？”林虎接过汗巾胡乱擦了把脸，眼神阴鸷，“还用等到族比？老子现在就想废了他！” 他烦躁地一脚踹在旁边的石锁上，沉重的石锁被踢得滑出去老远。
就在这时，练功房门口光线一暗。一个身材高大、面容威严、穿着锦缎长袍的中年男人背着手走了进来。他目光如电，扫过全场，最后落在林虎身上，带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正是林家三长老，林虎的亲爹——林莽！
“爹！”林虎收敛了脸上的暴戾，但还是带着明显的不忿。
林莽没应声，踱步到林虎跟前，看了一眼那布满拳印、微微摇晃的木人桩，又瞥了一眼被踢开的石锁，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心浮气躁，如何成器？”林莽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冷意，让整个练功房的温度似乎都降了几分。那些普通弟子更是噤若寒蝉，连头都不敢抬。
林虎梗着脖子：“爹，是那个旁支的废物林凡…”
“一个淬体一重都突破不了的旁支废物，也值得你如此失态？”林莽打断他，语气平淡，却带着刺骨的轻蔑，“你的对手，是主家那几个小子，是黑石城其他家族的天才！不是那些烂泥里的臭虫！”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扫过林虎，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一丝冰冷的杀伐意味：“族比将近，族里资源有限，要集中供给真正的苗子。那些不安分的旁支，该敲打的敲打，该…清理的清理。别让他们浪费了家族的米粮，更别让他们…碍眼，明白吗？”
林莽的话没点透，但“清理”两个字，却像淬了毒的冰针，狠狠扎在林虎心上。他猛地抬头，对上父亲那双深不见底、没有丝毫温情的眼睛，瞬间明白了其中的含义——林凡，还有那些敢反抗的旁支，这次族比，就是他们消失的最好机会！生死不论！
一股残忍的兴奋瞬间取代了怒火，林虎嘴角咧开一个狰狞的弧度，重重点头：“爹，我明白了！您放心，族比上，我一定‘好好’照顾那些‘不安分’的家伙！” 他把“照顾”两个字咬得极重。
林家后墙根，一处堆放破旧练武器材、少有人来的角落。林凡像只壁虎一样，悄无声息地贴在一扇破旧的高窗下。窗户纸早就烂了，露出里面虎啸拳馆练功房的一角。
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脑袋，目光透过窗户的破洞，死死锁定在里面正在演练拳法的一个教头身上。
那教头身材壮硕，招式大开大合，打的正是林家嫡系才能完整修习的《虎啸拳》！拳出如猛虎下山，带着一股凶悍的气势，隐隐有低沉的破风声，远不是林凡之前偷学的几招皮毛可比。
林凡的眼睛亮得吓人，心脏砰砰首跳。自从教训了林虎的狗腿子，他就知道自己彻底被盯上了。林虎淬体三重，还有完整的《虎啸拳》，硬碰硬自己淬体二重巅峰也够呛。想要在族比上活命，甚至…反击！就必须掌握更强的力量！
偷学！是他唯一的选择！
他不敢靠太近，只能远远看着，努力记住教头的每一个动作细节：脚步如何发力，腰胯如何拧转，拳头挥出的轨迹，气息吞吐的节奏…同时，他体内淬体二重巅峰的气血，也下意识地随着看到的招式微微搬运、模拟，感受着肌肉发力的细微变化。
“吼！”
场中教头一声暴喝，如同真正的虎啸！他身形猛地前扑，右拳自腰间螺旋轰出，拳风激荡，空气中竟隐隐凝聚出一个模糊的虎头虚影，狠狠撞在木人桩上！
“咔嚓！” 木人桩应声而断！
好强的威力！林凡看得热血沸腾，又心惊不己。这才是真正的虎啸拳！气势如虎，一击必杀！
他努力记住这一拳的发力精髓，身体在墙根下不自觉地轻微晃动、模仿。右手虚握成拳，想象着气血从脚底升起，过腰胯，贯肩臂，最后凝聚于拳锋…虽然没有元炁离体，但他感觉这一拳要是打出去，威力绝对远超自己之前摸索的野路子！
就在林凡沉浸在对这一式“虎啸山林”的揣摩中，体内气血搬运模拟达到一个小高潮时…
练功房内，那个刚刚打完一套拳，正端起茶杯喝水的壮硕教头，动作突然一顿。他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猛地扭头，锐利如鹰隼的目光，精准地射向林凡藏身的那扇破窗！
林凡浑身汗毛瞬间倒竖！像被毒蛇盯上，一股冰冷的危机感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他几乎是本能地猛一缩头，整个身体紧紧贴住冰冷的墙壁，心脏狂跳得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完了！被发现了！
练功房里，壮硕教头放下茶杯，眯起眼睛，盯着那扇破窗。刚才那一瞬间，他清晰地感觉到窗外有一股微弱却异常凝练的气血波动，而且那波动的韵律…竟然隐隐和他刚才施展的虎啸拳发力节奏有几分诡异的契合？
不是林家嫡系子弟那种按部就班的模仿，而是一种…更原始、更狂野的尝试？带着点生涩，却又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蛮劲儿和…潜力？
“有意思…”教头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随即又变得冰冷。他招了招手。
一个穿着拳馆学徒服的少年立刻小跑过来，恭敬道：“吴教头，您吩咐？”
吴教头没回头，依旧盯着那扇破窗的方向，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和阴冷：
“去查查。刚才在那边墙根下探头探脑的小子是谁？最近…都干了些什么？特别是…有没有接触过什么‘特别’的东西？”
“是！”学徒顺着吴教头的目光看了一眼破窗，心中一凛，不敢多问，立刻转身快步离开。
吴教头端起茶杯，慢慢啜了一口，眼神深邃。一个旁支的小子，淬体二重？气血波动却如此凝练，还敢偷学虎啸拳？这感觉…不太对劲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