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使小哥的脸上露出了一种奇怪的神情,我脸上的笑容都有点挂不住了。
唐突了,和精神病聊了几句自己也犯病了,帮他挂号的时候给我自己也挂个号吧。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为自己狡辩,鬼使小哥的黑色西装裤兜里就传来了一声提示音,听着像是手机收到短信的声音,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立马换上了一副公事公办的嘴脸。
“你现在是人体状态,但是还是能够看见我,并且还能和我聊天,这不是一件好事。”
我点头,猜想他突然换了一副嘴脸是不是也是因为他领导给他发消息,地府工作人员也要被领导压迫,哪里的打工人怎么都那么惨……啊不是,我怎么又跟着精神病的思路走了?是不是真的要去挂个号啊?
“这种情况我还没有遇见过,等我回去请教过前辈们,再来解决这件事情。”
我继续点头,虽然小哥你是个刚上任的新手,但是说起话来己经很有社畜的风范了。
不对啊!我怎么还真的信啊?他这种情况真的不用打110吗??
“我还有别的灵魂要引渡,等事情办完了再来解决你的事。”
这就是要走了……
“等等!”我立马喊住了他,声音有点大,把他喊得一愣。
“……刚刚我问你的问题,你能不能假装没听见?”
求求了!我还要脸!
——我是分割线——
我忧心忡忡的给爪爪发消息,和他说我大概真的有可能早早的离开这美丽的人间去见阎王爷,昨天晚上好像遇见个莫名其妙出现又莫名其妙消失的精神病,张口闭口就是这些事儿。
还没等我悲戚完,对面来了一条消息:“别吧,万一阎王爷长得像江南百景图里的那个钟馗呢?”
我出离愤怒,连环扣字。
“?”
“这是好看不好看的问题吗?”
“你唯一担心的就是阎王爷长得不好看怎么办吗?”
“你难道不该惋惜我这朵祖国娇艳的花朵马上就要凋零了吗?”
“你有心吗?”
“你都不思考精神病半夜来我家我的人身安全能不能得到保证吗?”
等我发完这几句,对面终于开始回正常的内容了。
爪爪:“你还年轻,别想阎王,也别想精神病。”
我露出老母亲欣慰的笑容,他终于回归正题开始惋惜我这条年轻的生命了。
爪爪:“但是,如果你和阎王真的能成,能不能让我活久一点?”
“……”
我微笑打字:“如果可以的话,我会和他说我想让你下来陪我!”
爪爪始终认为我在说屁话,他还问我阴间的WiFi信号为什么那么好,用的是哪家的路由器。
我放弃了浪费时间和爪爪解释现在的状况,谁知道下一秒那个鬼使会不会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我的面前,然后对我宣告死刑。
——他如果真的是精神病,能随便进出我房间也差不多算是对我宣告死刑了。
我病急乱投医,趁着年假西处乱溜达,先是查了监控,又问了邻居和爸妈昨天晚上有没有察觉到可疑人员,得到否定答复后又接着盲目的拜了菩萨、佛祖、上帝、锦鲤等等,祈祷他们保佑我能够长命百岁,祈祷真的是那个“鬼使”弄错了。
祈祷之虔诚,令我妈都震惊,还以为我在家好端端的中邪了,回家以后一边打我一边喊着“不管你是谁从我儿子身上下来!”
我一边挨打一边又在社交软件上转了个锦鲤。
不论是哪个显灵都好,我想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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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哪个都没显灵。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临时抱佛脚不够虔诚,三天之后,那位鬼使小哥又出现在了我面前。
我看着他那张帅脸,内心拔凉,头一回发现还有看美人儿不能治愈的伤痛。
人间不首的。
肯定是因为个数不够,一个美人儿不够,那就两个!
让我没想到的是——
居然真的有两个。
因为之前的那个鬼使小哥的工作失误,让我多活了一天,上头给他安排了一个看起来很精英的前辈带着一块儿工作。
他的前辈戴着个金丝边眼镜,是个斯文败类类型的帅哥,拿着个平板站在外边等我们,据说是因为最近工作量大,原本懒得和他一块儿来收拾烂摊子,但是害怕鬼使小哥又和我聊几句忘了自己该干嘛捅更大的篓子,所以站在外面监督他工作。
很不幸,我就是那个烂摊子。
精英前辈话不多,看起来是个狠人,他只抬眼看了看我,像扫码一样用手里的平板对着我的脑门儿扫了一下,平板滴了一声,美人儿对着屏幕随手划拉了几下,看着鬼使小哥说:“走吧。”
这下我可真要去见阎王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