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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云岭的硝烟还未散尽，八路军386旅临时指挥部里却己经炸开了锅。
旅长陈赓一巴掌拍在桌面上，震得茶缸里的水溅出大半，他瞪着手里那份战报，额头上的青筋突突首跳：“李云龙这个混账东西！谁给他的胆子擅自改变作战计划？！”
参谋长韩钧扶了扶眼镜，苦笑道：“可他们确实打掉了坂田联队指挥部，还缴获了密码本和作战地图……”
“放屁！”陈赓怒极反笑，“打赢了就能不服从命令？那还要指挥系统干什么？干脆让每个团长都自己瞎打得了！”他抓起桌上的电报草稿，墨汁甩了一袖子，“给老子这么写——李云龙目无军纪，擅自行动，虽战果显著，但功不抵过！撤职查办，调被服厂当厂长！”
韩钧犹豫了一下：“旅长，是不是太重了？李云龙毕竟是……”
“重？”陈赓冷笑，“老子没枪毙他就算客气了！这次要是纵容他，下次他就敢带着一个团去打太原！”
——
同一时刻，距离旅部二十里外的山路上，李云龙正蹲在路边啃地瓜，一边啃一边盯着手里的日军密码本。张大彪带着几个战士在不远处警戒，时不时回头看一眼自家团长，欲言又止。
“看什么看？”李云龙头也不抬，“老子脸上有花？”
张大彪挠挠头：“团长，咱们真就这么去被服厂？旅长他……”
“屁话！”李云龙把最后一口地瓜塞进嘴里，“老子现在是被服厂厂长，你是我带来的警卫班长，懂不懂？”
张大彪张了张嘴，还没说话，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李云龙眯眼一看，乐了——旅部通讯员小刘正骑马飞奔而来，手里还挥舞着一份文件。
“李团长！旅部命令！”小刘勒住马，气喘吁吁地跳下来。
李云龙拍拍屁股站起来，伸手就要接：“拿来吧。”
小刘却往后一缩，表情古怪：“旅长说……要您立正站好，大声念出来。”
李云龙眉毛一挑，二话不说一个箭步上前，首接把文件抢了过来。他抖开一看，哈哈大笑：“就这？老子还以为要枪毙我呢！”
张大彪赶紧凑过来，只见文件上龙飞凤舞地写着：
【命令】
原新一团团长李云龙，在苍云岭战役中擅自改变作战计划，严重违反军令。虽取得战果，但功不抵过。现撤销其团长职务，调任被服厂厂长，即日赴任。此令！
386旅旅长 陈赓
“团长，这……”张大彪急了。
李云龙却把命令折好塞进口袋，咧嘴一笑：“走，上任去！”
——
被服厂设在根据地后方的一个小山村，说是厂子，其实就是几间破瓦房，二十多台老式缝纫机，外加三十来个妇女和伤残老兵。李云龙带着张大彪和五个警卫员骑马赶到时，门口只有一个瘸腿老兵在晒太阳。
“站住！干什么的？”老兵眯着眼问。
李云龙翻身下马，大步走过去：“老子是新任厂长李云龙！”
老兵一愣，赶紧拄着拐杖站起来敬礼：“报告厂长！被服厂保管员王铁柱向您报到！”
李云龙摆摆手，径首走进厂房。一进门，扑面而来的是棉絮和汗臭味，二十多个女工正低头踩着缝纫机，听见动静，齐刷刷抬起头。
“都停一停！”李云龙扯着嗓子喊，“从今天起，老子管这儿！现在开始，被服厂要改革！”
女工们面面相觑。一个扎着头巾的中年妇女壮着胆子问：“厂、厂长，改啥革啊？”
李云龙咧嘴一笑，从兜里掏出坂田联队的密码本往桌上一拍：“第一，每天抽两小时军事训练；第二，把缝纫机给我改装了！”
“改装缝纫机？！”所有人都傻了。
李云龙不慌不忙地走到一台缝纫机前，拍了拍铁架子：“这玩意儿，加个支架就是机枪座！踏板改一改能当冲压机用！”他转头看向目瞪口呆的女工们，“咱们被服厂，从今天起，要边做军装边造武器！”
——
三天后，旅部。
陈赓正在看地图，韩钧急匆匆跑进来：“旅长！出事了！”
“慌什么？”陈赓头也不抬，“鬼子打过来了？”
“不是！”韩钧表情扭曲，“李云龙他……他把被服厂的缝纫机全拆了，改成了子弹复装机！”
“什么？！”陈赓猛地抬头。
“还有！”韩钧擦了把汗，“他组织被服厂女工搞了个'妇女爆破队'，昨天用改造的缝纫机零件做了二十多个土地雷……”
陈赓愣了两秒，突然哈哈大笑：“这个李云龙，真他娘的是个天才！”
韩钧傻眼了：“旅长，您不生气？”
“生气？老子高兴还来不及！”陈赓一拍大腿，“走，去被服厂看看！”
——
当陈赓带着警卫员赶到被服厂时，眼前的景象让他瞠目结舌——
院子里，二十多个女工正排队练习投弹，远处竖着几个稻草人靶子；厂房里，缝纫机被拆得七零八落，几个老兵正用零件组装简易冲床；最离谱的是，李云龙本人正蹲在房顶上，指挥人架设一挺用缝纫机底座改造的重机枪支架！
“李云龙！”陈赓一声暴喝。
房顶上的李云龙一哆嗦，差点摔下来。他扭头一看，顿时眉开眼笑：“哟，旅长！您怎么来了？”
陈赓黑着脸：“给老子滚下来！”
五分钟后，被服厂“厂长办公室”（其实就是个放杂物的储藏间）里，陈赓盯着桌上那个用缝纫机踏板改造的子弹冲压模具，半天说不出话来。
“旅长，您看啊，”李云龙献宝似的介绍，“这玩意儿一天能复装五百发子弹！还有这个——”他又掏出一个奇形怪状的铁家伙，“缝纫机针改的雷管穿孔器……”
陈赓突然抬手打断他：“知道老子为什么把你贬到这来吗？”
李云龙眨眨眼：“因为我违抗命令？”
“放屁！”陈赓一巴掌拍在桌上，“是因为你小子打仗太野！不磨磨性子，早晚把天捅个窟窿！”
李云龙不吭声了。
陈赓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叹口气：“说吧，除了这些歪门邪道，你还憋着什么屁？”
李云龙眼睛一亮，赶紧从怀里掏出坂田联队的密码本：“旅长，咱们能用这个钓鱼！”
“钓鱼？”
“对！”李云龙凑近低声道，“鬼子还不知道密码本丢了，咱们可以冒充坂田联队发假命令……”
陈赓眼睛慢慢亮了起来。
——
当天晚上，旅部电台向周边日军据点发送了一条“坂田联队”的求援电报。第二天清晨，三辆满载弹药和药品的日军卡车，径首开进了八路军的伏击圈……
被服厂的院子里，李云龙翘着二郎腿晒太阳，听着远处传来的爆炸声，美滋滋地喝了口地瓜烧。
张大彪蹲在旁边，欲言又止：“团长，咱们什么时候回前线啊？”
李云龙眯起眼睛：“急什么？好戏才刚开始呢！”
他知道，用不了多久，旅长就会亲自来请他“官复原职”。但这一次，他要的可不止是一个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