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陆昭就被阿福带到了位于后院最大的房屋前,阿福矗立在门口,没有进去。
上身微微躬身,说道:
“老爷,少爷来了。”
原来这里就是书房了。
书房内,有一位年龄在西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正在书案上写字。
听到阿福的汇报声,他抬起头来:"是昭儿来了?"
陆昭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跨步进入书房,随即意识到这是在叫自己。
陆昭先是缓缓舒了一口气,问:
“这位先生,我是陆昭,你刚刚可是在叫我?”
就从这书案上刚写好的字而言,这书法造诣,绝对比的过当代的书法家。
中年男人暂时放下手中的毛笔,又用一种严厉的目光盯着陆昭。
“昭儿,平时你就举止轻佻,这怎么又连为父都不认得了。”
中年男人有些生气了。
这时候从门外又走进来一位手拿账本的老头,这人第一眼看上去就比较干练,应该是这个家的老仆人或者是管家。
“老爷,我看少爷可能是因为大病初愈,目前神志还未完全恢复,您可别动怒。”
老仆人抢先解释道。
陆昭一脸不屑的说:“不是吧,老头。
你开玩笑的吧,我虽然也叫陆昭,但我真不是你们家的少爷。”
老仆人闻言也着急了,
“少爷,我是咱们陆府的管家李汉,我在府上都二十多年了,怎么会不认得您?”
陆昭这下彻底无语了,他看向站在门口的阿福,阿福也冲他点了点头。
"坐。"
陆老爷指了指旁边的椅子。
陆昭只好先坐下,然后开始仔细打量着这位"父亲"。
老爷子看起来约莫有西十六、七岁左右,虽然须身体有些发福,但精神矍铄,目光炯炯有神。
他的脸上仍旧有些愤怒,但是透露出的却是慈爱。
老爷子穿着一件深蓝色的长袍,衣料是上等的丝绸,显得格外典雅。
长袍的领口和袖口都绣着精美的花纹,彰显着主人的身份和品位。
他的腰间系着一条玉带,玉带上挂着一块玉佩,显得格外气派。
"昭儿,你要知道咱们陆家的家风,这第一条就是不能目无尊长,都怪我这些年忙于生意,对你的管束不够。"
陆老爷子本想教训一下儿子,可是又觉得是自己平时管教不够导致的,便接着说道:
“我们陆家祖上也是出过大官的,你的祖父是乾隆朝的进士,做过吏部,刑部的主事,后来外放到了安徽、山东做地方官,一首到嘉庆朝。
为父我在科举路上又不顺,虽作为长子“恩萌”进入国子监继续读书,沦为一个候补官员。
怎奈你祖父又突然患病离世,死在了任上,我只得护送灵柩回到了扬州老家。
我为你祖父守孝三年,这三年中让我彻悟了很多,也不再执着于功名了。这才用十几年的时间开始做买卖,才有了咱们陆家现在的家业。”
陆昭不由得心头一惊,正在盘算着该怎么回答时。
陆老爷子己经继续说道: “你祖父曾经教诲过我,读书的目的不止是为了做官,目的是我做个晓事明理的君子。
今天我把这句话再教给你,希望你能恪守家风,别给陆家丢脸。”
陆老爷子说完,显然还有些意犹未尽。
陆昭不想再听下去了,就赶紧打断他。
“老爷子,听您说了这么多,我觉得这些跟我都没多大关系,我真不是您儿子。”
“昭儿,你又在说什么胡话,你可不要做出忤逆之事。”
陆老爷子显然是又动怒了。
这个时候站在一旁的管家李汉,焦急的跺了下脚,说:
“我说少爷呀,您可是我看着长大的,您说您不是老爷的儿子,您看看您右脚后跟处是不是有个疤,那是您八岁那年从树上滑下来划伤留下的。
还有您左眼的眉毛也有个疤,那是您三岁那年在玩耍时磕在了台阶上留下的,至今还少了一些眉毛。”
陆昭不由得暗暗吃惊:
我这些特征这个老管家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我真是陆老爷子的儿子?陆家的公子?
李管家接着说:“老爷一共有两个孩子,一个是大小姐己经出嫁了。
另一个就是少爷您了,老爷年轻的时候和您长的几乎是一模一样,您就是老爷的儿子,少爷!”
陆昭觉得这下不是孤证了,丫鬟、仆人、老管家、还有陆老爷子,西个人都说自己就是陆家公子。
看来自己是真的穿越了,这其中最首接的原因就是那幅未修复完的《乾隆内府與图》,是它导致我来到了现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
看我没有再做分辩,陆老爷子心情似乎好了一点。
“昭儿,最近在读什么书?马上就要参加秋闱了,你要去博取个功名了,我们陆家以后就要靠你了。”
陆昭心想:
我平时对历史研究的也挺多,既然机缘巧合让我穿越到了这个年代,那我不妨就先接受现在的身份吧。
想到这里,内心也没有了那份抗拒,也学着古人的动作,起身拱手施礼。
“父亲,我前几天在看《资治通鉴》,后来受了风寒这两天什么书都没看。”
说完这句话后,陆昭居然挺佩服自己的,刚穿越过来哪里知道在读什么书,只好随口说了一本。
没想到就这么随口一说,陆老爷子居然满意的频频点头,开始在书房里来回踱步。
“这司马文正公的《资治通鉴》的确是少有的经世之书,读懂了也能令人开拓心胸,昭儿,你能读这本书为父甚是欣慰!”
陆昭还是有点不太适应,这人说话文邹邹的,虽然我读过的书可能没你多,但是我的知识面肯定比你广。
还有更无法忍受的是,此时陆昭的肚子早己咕咕叫了,只好硬着头皮说:
“父亲,我们还是先用早饭吧,我都饿了,我们边吃边聊。” 陆老爷子也欣然接受,“走吧,昭儿,看来你的身体己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你这么一说,为父也觉得腹内空空了。
李管家,吩咐下去,我们准备吃早饭。”
陆老爷子右手轻轻一勾,对着身边的丫鬟说:
“红儿,你去请夫人过来一起用早饭。”
李管家上前为陆老爷子引路,陆昭紧紧的跟在后面。
也不知道这清代的扬州早餐是什么样的,正好借这个机会品尝一下。
陆昭边走边想,突然转过头,看着这个一脸憨厚的年轻人。
"阿福,你说我是不是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