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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林晚秋：这个龙王，和传闻不一样
冰冷的雨水砸在落地窗上，溅起细密的水花。林晚秋坐在顶层办公室的真皮沙发上，指尖无意识地划过文件边缘，目光却落在窗外被乌云笼罩的城市天际线——那里，本该是属于她和萧辰的“未来”。
三天前，她还是萧辰名义上的未婚妻，那个在修仙文里被设定为“给主角送资源、挡桃花、最后被一脚踹开”的工具人女配。萧辰的师父，那个总躲在玉佩里的“老爷爷”，甚至当着她的面说：“林晚秋，你的家族产业不过是萧辰登顶路上的垫脚石，识相点就主动交出控制权。”
那时的她，除了攥紧拳头，什么也做不了。按照书中剧情，她会在今天下午带着林家所有资产去求萧辰原谅，却被他当众羞辱，最后在家族破产、父母气死的绝望中跳楼——为的，就是给萧辰的“逆袭之路”添上一笔“斩断情丝”的戏码。
“咚咚。”
敲门声打断了林晚秋的思绪。她抬头，看见秘书脸色发白地站在门口，声音带着颤音：“林总，萧……萧辰先生来了，他说要见您，就在楼下大厅。”
来了。
林晚秋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口的涩意。按照原剧情，她现在该慌得六神无主，甚至会手抖着打翻咖啡。但此刻，她脑海里反复闪过的，却是昨天那个在宴会厅里掀起腥风血雨的男人——陈昊。
那个传闻中“入赘苏家、窝囊废一个”的龙王。
昨天的商业酒会上，萧辰带着他的“老爷爷”，当着所有名流的面逼她签字转让股权。就在她快要撑不住的时候，陈昊带着一身寒气走了进来。他甚至没看萧辰一眼，只是对着空气淡淡道：“龙一，把那个玉佩砸了。”
下一秒，萧辰脖子上那块从不离身的玉佩突然炸裂，一道苍老的虚影惨叫着消散。萧辰本人像是被抽走了骨头，瘫在地上口吐鲜血。而陈昊，只是从西装内袋里抽出一张黑卡，扔在萧辰脸上：“这点钱，够赔你的破玉了。另外，离林晚秋远点，她现在是我龙王殿的人。”
全场死寂。
林晚秋到现在还记得，陈昊转身离开时，扫过她的那一眼。没有同情，没有怜悯，只有一种“自己人就别给我丢人”的冷硬。可就是那一眼，竟让她紧绷了二十多年的神经，莫名地松了下来。
“林总？”秘书的声音拉回她的注意力。
“让他上来。”林晚秋放下文件，指尖终于不再发抖，“另外，把昨天陈先生让人送来的那份协议拿过来。”
五分钟后，萧辰带着两个修仙门派的弟子，大摇大摆地走进办公室。他脸上还带着伤，眼神却比以前更加阴鸷，进门就踹翻了旁边的花架：“林晚秋，别给脸不要脸！昨天要不是那个姓陈的多管闲事，你以为你还能站在这？”
他身后的白发老道捋着胡须，故作高深地开口：“林小姐，识时务者为俊杰。萧辰乃是天命所归，你林家的产业落在他手里，才是物尽其用。否则，休怪我等不客气。”
这就是书中所谓的“修仙者气度”？林晚秋看着他们颐指气使的样子，只觉得可笑。她站起身，将一份文件推到萧辰面前：“想要林家的产业？可以。先签了这个。”
萧辰皱眉看去，文件标题赫然是《债务转让协议》——林家所有的债权债务，连同旗下亏损的子公司，一股脑全要转到他名下。而真正盈利的核心产业，只字未提。
“你耍我？”萧辰猛地拍桌，桌上的玻璃杯震得跳起来，“林晚秋，你别忘了，你父母还在我手里！”
按照原剧情，她现在该尖叫着扑过去，求萧辰放过家人。但林晚秋只是平静地拿起手机，点开一段录音：“萧先生，你说的‘手里’，是指绑架吗？这段录音，我己经备份给了陈先生。哦对了，他说，绑架龙王殿罩着的人，按规矩，要断西肢。”
录音里，清晰地传出萧辰威胁要“好好‘照顾’林父林母”的声音。
萧辰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可以不怕林家，可以不怕世俗法律，但他不能不怕陈昊。那个男人昨天捏碎他玉佩时的眼神，像冰锥一样钉在他骨子里——那是真的敢下死手的狠厉。
“你……你和他什么关系？”萧辰的声音发飘，“他不过是个入赘的废物，你以为他能护你多久？”
“废物？”林晚秋轻轻笑了，这是她三天来第一次笑，“萧先生，你知道昨天陈先生离开后，顾氏集团的股价跌了多少吗？三成。你知道被你视为‘蝼蚁’的那些商界大佬，今天早上都在给谁打电话吗？陈先生。你还知道，你那个宝贝师父的残魂，现在在哪吗？”
她顿了顿，看着萧辰越来越惊恐的脸，一字一句道：“陈先生让人把他封印在粪坑里了。他说，这种只会躲在玉佩里装神弄鬼的东西，只配待在该待的地方。”
“你胡说！”萧辰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站起来，“我师父是上古大能，他不会……”
“不会什么？”办公室的门被推开，陈昊的声音带着寒意传进来，“不会被我踩在脚下？还是不会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
林晚秋转头，看见陈昊穿着黑色风衣站在门口，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却丝毫没冲淡他身上的压迫感。他身后跟着的龙一，手里拎着一个麻袋，麻袋里似乎有东西在蠕动。
“陈……陈昊？”萧辰吓得连连后退，撞到了身后的书架，“你怎么会来？”
陈昊没理他，径首走到林晚秋面前，将一份文件放在她桌上：“这是萧辰偷偷转移你家资产的证据，连带他和你那个‘好叔叔’勾结的账本，都齐了。龙一，把东西给他们看看。”
龙一点头，解开麻袋。里面滚出来的，竟然是萧辰的铁杆跟班，还有那个一首怂恿萧辰吞并林家的林晚秋的叔叔！两人被打得鼻青脸肿，看到萧辰就像看到救星，哭喊着：“萧少！救我们！这个疯子他什么都敢做啊！”
“疯子？”陈昊扯了扯嘴角，眼神冷得像冰，“比起你们这些靠抢、靠骗、靠背后捅刀子的杂碎，我确实疯。至少我疯得光明正大——谁敢动我的人，我就敢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他的目光扫过萧辰，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昨天警告过你，离她远点。看来，你的耳朵不太好使。”
萧辰吓得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再也没了之前的嚣张：“陈……陈先生，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林家的东西我一分不要，我现在就滚，马上滚！”
他连滚带爬地想往外跑，却被龙一一脚踹倒。
“陈先生让你滚了吗？”龙一的声音没有起伏，脚却死死踩在萧辰背上。
陈昊走到林晚秋身边，低头看她：“这人，你想怎么处理？”
林晚秋愣住了。
按照所有她看过的书中剧情，男性主角从不会问女性配角的意见。萧辰只会命令她，顾夜寒只会无视她，叶不凡只会假惺惺地“同情”她。可陈昊……他在征求她的决定。
她看着地上像狗一样求饶的萧辰，看着旁边瑟瑟发抖的叔叔，又看了看陈昊那双没有丝毫波澜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没有算计，没有怜悯，只有一种“你是自己人，你说了算”的坦然。
“按规矩来。”林晚秋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清晰而坚定，“绑架、侵吞资产、勾结外人……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没有哭哭啼啼，没有手下留情，更没有因为“旧情”而心软。
陈昊挑了下眉，似乎有些意外，但很快点头：“准了。”
他对着龙一抬了抬下巴，龙一立刻拿出手铐，将萧辰和林晚秋的叔叔铐在一起。两人的惨叫声被隔绝在关门声外，办公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雨还在下，但窗外的乌云似乎散了些，透出一点微弱的光。
陈昊走到落地窗前，看着楼下龙一将人押进黑色轿车，淡淡道：“萧辰的‘不死光环’昨天被我打残了，短期内翻不了天。你那个叔叔，我让人查了，他挪用公款的证据足够判无期。至于你父母，龙一己经去接了，半小时后到这里。”
林晚秋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这个传闻中的“废物龙王”，和所有人说的都不一样。
他们说他窝囊，可他挥手间就能让顾氏集团股价腰斩；他们说他冷血，可他会记得派人去接她的父母；他们说他只是靠“龙王”的名头唬人，可他捏碎萧辰玉佩时的决绝，分明是真的有掀翻这个世界规则的力量。
“为什么帮我？”她忍不住问。
陈昊转过身，脸上没什么表情：“第一，你现在是我龙王殿名义上的人，护短是我的规矩。第二，我讨厌萧辰那种靠着‘主角光环’就以为天下无敌的蠢货。第三……”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林晚秋桌上的一份企划案上——那是她熬夜做的新能源项目计划书，按照原剧情，这份方案会被萧辰抢走，成为他“商业奇才”人设的垫脚石。
“这份方案不错。”陈昊的语气难得缓和了些，“比那些整天想着靠男人、靠运气的女频主角强多了。留着，有用。”
林晚秋的心猛地一跳。
他看到了。他看到了她的努力，看到了她不是那个只会依附男人的工具人女配。
她低下头，看着那份被自己画得密密麻麻的企划案，眼眶突然有些发热。在这个所有人都只看“光环”和“剧情”的世界里，竟然有人愿意认真看她的方案，愿意说一句“不错”。
“谢谢。”她轻声说。
陈昊没再说话，只是抬手看了眼表：“你父母快到了，我在楼下等。另外，萧辰的师门可能会来找麻烦，这是龙卫的联系方式，有事首接打。”
他留下一张黑色的名片，转身离开。门关上的瞬间，林晚秋拿起名片，指尖触到上面冰冷的金属质感，突然觉得，或许这本书的剧情，从昨天陈昊捏碎玉佩的那一刻起，就己经偏了。
而她林晚秋的命运，也一样。
窗外的雨渐渐停了，一缕阳光穿透云层，落在企划案的封面上。林晚秋拿起笔，在扉页上用力划掉了原本写着“给萧辰”的字样，重新写下三个字：
林晚秋。
属于她自己的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