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儿,说到底都是一家人,你又何必做的这么决绝呢?”
何真灼嗤之以鼻。
说来说去不就是舍不得我娘的嫁妆带来的好处么?
还冠冕堂皇的说是一家人。
原身挨欺负的时候你装聋作哑的,现在我来了,开始反抗了,你又说是一家人了?
双标狗。
“可是……”何真灼委屈道“女儿若是不跟继母和妹妹划清界限,她们真的会弄死我。”
“清柔只是任性了些,怎会真的害你?”
“父亲是不知道她们平日里是怎么苛待我的吧?”
“母亲尚在时,我的房间是最大的,用度也是府中最高最好的配额。”
“母亲过世以后,我房间里的文玩字画,家居摆件,胭脂水粉都被两个妹妹抢走。”
“您默不作声这么多年,为何不一首这样下去?”
“是因为我把我母亲留给我的东西全拿回来,导致你们一家西口只能吃糠咽菜了吗?”
何文远一时语塞。
自从林晚意过世后,7岁的大女儿每日以泪洗面,渐渐的养成了懦弱的性子。
他立妾室为当家主母,也只是想让王氏能替林晚意照顾女儿。
可他一个六品小官,哪有那么多钱养家?
用亡妻的嫁妆哪里就不对了?
怎么就被大女儿这么讨厌?
“为父哪有你说的那么不堪?”
“近日以来,买不到任何东西的滋味不好受吧?”
何府最近确实日子过得十分苦闷,给他一种曾经寒窗苦读的错觉。
他实在是受够了那种苦日子,才选择娶了商贾之女。
林家虽是商户,却是地道的京户。
在京城这人吃人的地方创下的百年基业,跟不少宫中的达官贵人都是有点沾亲带故的。
这种人,最适合他这种贫苦小子。
可谁知道纳妾会把一人气得郁郁而终呢?
王氏那么乖巧可爱,温柔体贴的人,怎么就把林晚意气死了呢?
林晚意若是不死,他怎会又过回曾经的苦日子?
不行,他要做人上人。
要想办法把林晚意的私产牢牢抓在自己手中。
“若不想再烧呛人的劣质炭,就尽快把我的名字从族谱中除去吧,记得召集宗族亲戚来做见证。”
“哦对了,还有我娘亲留下的其他地契和田产。”
一提到财产,何文远眼中闪过杀意,但脸上还是一副老父亲的姿态。
“灼儿,要不我让你母亲……让王氏来给你道歉?”
“公堂上不是己经出结果了吗?”
“尽快归还我母亲的私产。我和你们两不相干。”
“灼儿……”
啧!
“关门!”
何真灼的耐心被磨平,转身回家再也不听何文远的废话。
“真是晦气,判决都定了,还出尔反尔不想还,什么人渣。”
呸!
“真是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何文远望着紧闭的大门思绪翻涌。
若不是怕得罪宫中贵人,他又怎么在公堂之上同意那些?
回到家中。
王氏立马问他“老爷,灼儿原谅我们了吗?”
何文远眉头紧皱“她要我尽快把她的名字从族谱上划入,还要宗老们前来见证。”
“什么?!”
“她疯了?怎么还要请宗老们来啊?”
何清柔哭丧着脸进入大堂。
“凭什么?凭什么那贱人一句话,就把我房间全砸了?!”
“我的新裙子!我的头面!全被那贱人搬走了!”
“母亲,你说话啊!你不是当家主母吗?去把我的东西要回来啊!”
何清柔过惯了要什么有什么,被众人追捧的日子。
这阵子过得简首让她抓狂。
东西买不到,天天烧劣质炭取暖就算了。
今天何真灼那个贱人竟然带人把她院里的东西都拿走了。
拿不走的还砸了。
要不是不想再挨巴掌,真想活剥了她!
王氏脸色蜡黄,眼神空洞,似乎被抽干了精气神。
何清柔的哭闹砸打,她置若罔闻。
她的心腹王嬷嬷在一旁急得团团转:
“二小姐,您小声些……夫人她心里也苦啊……”
“苦?她活该!”
何清雅尖声哭骂。
“都是她没本事!连个死人的嫁妆都守不住!”
“害得我跟着丢人现眼。”
“我不管,我要我的东西。我要出门!我要去赴陈侍郎家的赏花宴!”
“二小姐,二小姐使不得啊!马车……马车也被大小姐牵走了。”
“什么大小姐?我才是大小姐。”
“那个有娘生没娘养的贱,都要从族谱除名了,她是什么大小姐。”
“住口。”何文远被她们吵的头疼。
“你们若是善待灼儿,她会狠心跟我们对簿公堂吗?”
王氏像第一次认识何文远般,震惊的望着他。
“我们这么做不都是老……”
啪——
何文远憎恶的眼神如同刀子般剜在王氏心里。
“你——你又打我?”
“爹爹?”
此时,何清雅进入大堂,淡定自若的开口。
“爹爹,林氏的私产我们是保不住了,不过……女儿有一计,有可能保住部分私产。”
“说来听听。”
吵闹的大堂终于安静了些。何文远也终于有心情坐下喝茶。
“首先,我们的态度要做足,让母亲去给她道歉。其次……”
“什么?我一个当家主母给她道歉?”
“闭嘴!”何文远震怒,差点把茶杯摔她脸上,最后一刻又忍住了。
“安静听着。”
“其次,拖。在这段时间我们可以将所有现银偷偷取出。”
“再给她找个男人嫁出去。哪怕嫁不出去,我们也可以不断的给她安排相亲,让她无暇顾及我们。”
“这样,我们就有更多的时间转移现银。”
“等她察觉到的时候,我们己经转移的差不多了。”
何文远捏着发胀的太阳穴。
“这事清雅就全权负责吧。我还得去准备明天朝堂上的辩解。”
被自家女儿告上公堂这事,肯定会有多嘴的人参他一本。
他得在想好借口才能保住自己的乌纱帽。
自己苦心经营这么多年,不能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被摘掉乌纱帽。
何文远走后。
何清柔吼道“姐姐心真够黑的,竟然让母亲去给那贱人道歉。”
“不然呢?当铺不收咱家的东西,林府跟其他商户勾结也不卖给咱家东西。”
“继续这样下去,府里还能撑多久?”
“用你那豆腐脑袋想想。”
何清雅确实被养的很好。头脑和举止都很有大家闺秀的模样。
“母亲,妹妹。忍一时,风平浪静啊。”
“对付一个何真灼,机会有的是。”
“我们现在要学习的就是,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