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刚下山,未婚妻让我滚?
“滚吧你!再不入世历练,老子这归真诀的衣钵就真要绝了!”
一声怒吼,十八岁的楚枫被一股无形巨力踹下山。
他一个踉跄,手里的金叶子差点撒了一地。
“师傅,我还没吃早饭呢!”他委屈巴巴地喊道。
山顶传来师傅不耐烦的声音:“吃什么吃!拿着这婚书,给老子滚去都市,履行婚约!顺便把红尘的‘道’给老子悟透了!”
楚枫低头,看着手中泛黄的婚书,又看了看沉甸甸的金叶子。
都市?那是什么地方?能用金叶子买东西吗?
他疑惑地踏出山林,一脚,便踏入了车水马龙、高楼林立的繁华都市。
刺耳的尖啸,扭曲的铁皮声,无数陌生驳杂的气息混成一股洪流,冲刷着他的感官。
高耸入云的建筑是冰冷的“山”,川流不息的铁盒是狂暴的“兽”。
万事万物皆有其“道”,可这里的“道”,太乱,太杂,太快。
楚枫的眉头微微蹙起,一种前所未有的眩晕感袭来。
就在他试图以“归真诀”解析这片混乱的“道场”时,一头赤红色的铁兽发出尖锐的咆哮,朝他猛冲过来。
铁兽的速度极快,裹挟着一股灼热的气浪,在他面前戛然而止,相距不过三寸。
楚枫没有后退,只是好奇地伸出手,轻轻触摸着滚烫的引擎盖。
好奇怪的造物,没有阵法,没有灵气,却能爆发出如此纯粹的动能。
车窗无声地滑下,一张冷艳绝美的脸庞映入眼帘,眼神比山巅的寒冰还要冷冽。
“土包子!走路不长眼吗?”
楚枫懵了。
他听不懂“土包子”是什么,但能清晰地感知到那言语中蕴含的“道”——一种尖锐、冰冷、满是厌弃的情绪。
这就是师傅说的“红尘”吗?充满了不友好。
他收回手,只是用那双清澈纯净的眼睛望着车里的女人,没有说话。
这份纯粹的、不含任何杂质的注视,让林婉儿心头莫名一烦。
她最讨厌这种眼神,像是在审视,又像是什么都看不懂的愚蠢。
坐在副驾的,是她的小姨林曼,一个妆容精致、满身珠光宝气的女人。
林曼捂着鼻子,满脸嫌恶地瞥了一眼楚枫。
“婉儿,别跟这种人废话,一看就是想碰瓷的。赶紧打发了,爷爷还在家等着呢。”
楚枫听到了“碰瓷”二字,虽然不懂,但他记得师傅的嘱咐。
他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掏出那封泛黄的婚书,双手递了过去。
“我来履行婚约。”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车内两人耳中。
空气凝固了片刻。
随即,林曼爆发出一阵尖锐的爆笑,笑得花枝乱颤。
“婚约?哈哈哈,婉儿,我听到了什么?这乡巴佬说他来跟你履行婚约?”
林婉儿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像是结了一层冰霜。
她盯着楚枫,一字一句地开口:“把你那脏东西拿开。我最后警告你一次,立刻从我眼前消失。”
楚枫有些固执地举着婚书,他不懂,师傅明明说林家人会接他的。
后车门打开,一个身材魁梧的黑衣保镖走了下来,浑身散发着一股彪悍的气息。
保镖阿彪捏了捏拳头,骨节发出噼啪的声响。
“小子,没听见我们小姐的话吗?自己滚,还是我帮你滚?”
阿彪身上有微弱的内劲波动,在楚枫的感知里,就像是黑暗中的一粒萤火,脆弱不堪。
楚枫摇摇头,认真地看着他。
“我不想打架。”
“哈!由不得你!”
阿彪狞笑一声,蒲扇般的大手猛地抓向楚枫的衣领。
这一抓,虎虎生风,足以将一块砖头捏碎。
楚枫没有动。
就在阿彪的手即将触碰到他衣领的刹那,他只是极其自然地侧了一下身子,肩膀微微一沉。
一个在旁人看来微不足道的动作。
阿彪却感觉自己抓了个空,全身的力量像是打在了一团旋转的棉花上。一股他完全无法理解的、柔和却又无可抗拒的螺旋力道顺着他的手臂传遍全身。
他那两百斤的身体,仿佛变成了一个陀螺。
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原地旋转了三圈,而后“噗通”一声,仰面朝天摔倒在地,眼冒金星,脑子一片空白。
他……是怎么倒下的?
车里的林婉儿和林曼,脸上的嘲讽僵住了。
她们只看到阿彪气势汹汹地扑过去,然后就像喝醉了酒一样,自己把自己转晕了摔倒。
是阿彪脚滑了?
楚枫看着倒地的阿彪,脸上露出一丝歉意。
师傅说过,山下的人很脆弱,不能随便用力。他好像还是没控制好。
他又记得师傅说过,在山下,钱是万能的。
于是,他从布袋里掏出一片薄薄的金叶子,走到阿彪面前,递了过去。
“这个,给你,看病。”
金叶子在阳光下闪烁着纯粹而的光芒。
阿彪挣扎着坐起来,看着眼前的金叶子,彻底傻了。
林曼的尖叫声再次响起,这次带着一丝气急败坏。
“假金子!他不仅是骗子,还是个疯子!婉儿,报警!立刻报警,让警察把他抓起来!”
林婉儿死死地盯着楚枫,胸口剧烈起伏。
愤怒,羞辱,还有一丝无法解释的诡异感。
她拿出手机,但拨出的却不是报警电话。
“爷爷!”电话一接通,她的声音就充满了压抑的怒火,“你给我找的到底是什么人!一个穿着破烂的乡巴佬,拿着一张假婚书,还会点三脚猫的功夫,现在正拿着假金子在这里耍疯!”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一个苍老而沉稳的声音传来。
“他叫楚枫,对吗?”
林婉儿愣住了:“你怎么……”
“让他接电话。”老人的语气不容置喙。
林婉儿极不情愿地将手机递给楚枫。
楚枫好奇地接过这个能说话的黑色小方块,凑到耳边。
“喂?你是林爷爷吗?我师傅让我来找你。”
“孩子,你到了就好。”老人的声音带着一丝欣慰,“把电话给婉儿,路上辛苦了。”
楚枫“哦”了一声,把手机还给林婉儿。
林婉儿一把夺过手机,挂断。她的脸色在愤怒、屈辱、不解之间变幻,最终化为一片死灰。
爷爷的态度,证明了一切。
这个土包子,这个疯子,真的是她林婉儿的未婚夫。
这简首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她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上车!”
楚枫乖乖地拉开后车门,坐了进去。
一路死寂。
林曼不停地用眼角剜着楚枫,那眼神仿佛在看什么污染物。
楚枫却对车内的气氛毫无察觉。
他的注意力完全被这个飞速移动的“铁盒”吸引了。
他摸摸柔软的真皮座椅,又按下一个按钮。
车窗“唰”地一下降了下来,清新的风灌了进来。
他脸上露出一个发现新奇玩具般纯粹的笑容。
这个笑容,落在林婉儿的后视镜里,像是一根最尖锐的刺,深深扎进她的心脏。
跑车驶入一片戒备森严的顶级富人区,最终在一栋宏伟的庄园前停下。
车刚停稳,别墅的大门便打开了。
一群衣着华贵的男男女女站在台阶上,为首的是一个与林婉-儿有几分相像的年轻男人。
他叫林宇,林婉儿的堂哥。
阿彪走过来,恭敬地为楚枫拉开车门。
楚枫走下车,沐浴在略显刺眼的阳光下,好奇地打量着眼前这栋比师傅的茅草屋大了无数倍的“房子”。
林宇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将楚枫从头到脚刮了一遍,最后停留在他那双沾着些许泥土的布鞋上。
他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讥讽。
“这就是爷爷从山沟里给我们找来的姑爷?”
他顿了顿,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让在场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我还以为是哪里来的叫花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