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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五点半，训练营的安保闸门悄然开启。
林夜穿着便装，悄然踏入营地。
他一身风尘仆仆，眼底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和冷静。他没有惊动任何人，也没有说出自己在外面到底做了什么，只在东五分部的人事终端上递交了一份简短的说明。
不到半小时，系统档案里就多了一行更新备注:
【执行期间触及主动防卫事件，目标己经击毙，行为未超规。】
整个异能局的记录系统同步刷新，无需宣扬，所有的高层导师都知晓了一件事:
林夜，他杀过了人。
不是模拟训练，不是战场演习。而更令导师关注的是，却是他事后的精神曲线分析图–––
平稳，甚至过于平稳。
没有应急反应，没有悔恨或愧疚，也没有过激的情绪爆发。他的波动像一条极度压缩的首线，冷静、精准、甚至略带某种压抑下的沉稳冷漠。
许鹤年第一时间将林夜归入了“深渊者预备名单”，并亲自标注评语:
“对致命行为具备足够逻辑判断与执行力，且无情绪崩溃，精神强度破界，疑似存在精神缓冲或未知念识维度。”
他原本就是特殊观测对象，如今更被默认为——“目标具备主动下潜意识可能，需做全周期跟踪评估”。
而林夜，仅仅在宿舍里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便重新坐回了精神课程教室。
训练课室·密闭精神评估区
“今天我们做一个感知类项目：精神感应同步。”
导师将一只银白色的共振装置摆在中央，一头连接设备，一头连接精神引导端口。
“你们呢，要两两一组哦，试试用精神频率去‘瞅瞅’对方的潜意识构造。”导师稍稍顿了顿。
众人开始组队，杜炎迫不及待地扯住了其他人，赵婉灵则主动站起身，语气温和:“我想和林夜一组，可以吗？”
全班瞬间安静了几秒。
导师淡淡扫了她一眼，点头:“可以。”
林夜神色平静地站起，在她身旁坐下。他没有拒绝，却也没有表现出亲近。
“别紧张。”赵婉灵笑了笑，侧头看向他，“这次我会轻一点。”
“……你每次都这么说。”林夜冷静回应，心里却己有防备。
两人坐在感应椅上，双手分别按在精神反馈台上。
嗡——！
精神频率同步程序开始运作。
一层温润如雾的意识轻轻靠近林夜，如湖面泛起的薄光，无声、无息，却极具渗透性。
他保持着极低输出的接触频段，感知赵婉灵传来的信息。
她的意识果然如过去一样，柔和、精准，丝毫没有攻击性。可就在林夜试图以最低频段“回馈”时，他忽然感受到一种诡异的错位。
雾气之下，竟有一层多重重影。
一种说不出的异样入侵感——仿佛赵婉灵的意识，己经不再是单一主体，而是多重共生的精神结构。
更令他震惊的是，他在其中一层意识结构内，隐约看到了一张扭曲的“面具”浮影。
–––不属于赵婉灵。
林夜心中警铃大作，却不敢有明显动作。
“你在看什么？”赵婉灵突然在脑海里开口，声音平稳。
但林夜感觉到了压抑感。
那不是赵婉灵的语气，更像是某个借用她身体在发声的存在。
林夜下意识调低精神输出，却在这时，另一个熟悉的声音出现在他脑后–––
老吕！
“别让她看到你真实的频段。”老吕声音疲惫却压得极低，仿佛从精神缝隙中挤出。
“她不对劲，己经不是单一的精神个体。”
“我怀疑……她体内残留某种侵入型意识碎片，跟我当年碰到的‘精神夺舍’类似。”
“她可能不知道，但她的精神波段有偏差，像是被人长时间精神引导和操控后的结果。”
“你能确认吗？”林夜在脑海里中回应。
老吕沉默片刻:“不能确认。因为我看到那片精神网，断了主控线–––她现在，很可能是一个‘自控幻想体’。”
林夜强压震惊，把精神频段装成极度单调的线性反馈，只保留最低程度的同步曲线，防止暴露。
赵婉灵似乎感知到了他的退却，微微一笑：
“你……不相信我？”
林夜看着她，沉默许久：“我们彼此之间，都有太多秘密。”
同步装置的光圈缓缓熄灭。
“本次精神同步——未达标。”系统播报响起。
导师记录时皱了皱眉头，赵婉灵轻轻收手，转身离开。
但那一瞬间，林夜分明感觉到她眼中有某种冰冷的阴影闪过。
不是怨，也不是失望，而是——思维不属于此地的错位感。
这不是赵婉灵的表情。
当晚，林夜坐在宿舍床沿，眼神凝重。
老吕的声音再次浮现:
“她的问题，不是她一个人的事。是她背后的‘精神链条’，断了主控。”
“也就是说......”林夜喃喃，“她被远程操控过？”
“或许更复杂。”老吕沉声道，“有一种更危险的可能:她的身体还是她的，但精神早己不是了。”
林夜闭上眼，那天第一次杀人时的画面再次浮现。
对方的神情，并不是挣扎，而是某种期待？
像是，他想被杀。
像是，有人在用那个“清道夫”的异能强行引发冲突，为的就是逼林夜出手–––测试他的“临界反应”。
“深渊不是你自己跳下去的。”老吕轻声说，“有时候，是被人一把推下去的。”
林夜心头发紧，脑海里忽然闪现红裙女人的面容–––那始终不曾离开的梦中幻象。
这次，她站在幽暗走廊的尽头，缓缓抬手，指向林夜，轻声唤:
“澹台静......”
那熟悉的名字一经响起，林夜体内精神曲线剧烈震荡。
【警告:精神波动临界–––同步干扰进入警戒阈值】
林夜一把捂住额头，意识陷入崩溃状态。
血色的雾霭迅速占据视野，他跌入一片无边血红迷宫之中。
红裙女人缓缓走近，指尖轻触他的眉心，低语:
“你终究会看见我是谁。”
“梦......只是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