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春,清晨。
天刚蒙蒙亮,寒风跟刀子似的,刮在人脸上生疼。
许大茂裹紧了棉袄,刚一出门,就看见一幕让他火冒三丈的景象。
后院的王婶,一个出了名的尖酸刻薄的胖女人,正一把将石头推倒在地。
石头怀里好不容易捡来的一小筐煤核,“哗啦”一下撒了一地。
“没爹娘教的野种!手脚不干净,偷煤核偷到我窗根底下来了!”王婶叉着腰,唾沫星子喷了石头一脸,
“我窗台下那几块是整的好煤,是你这小杂种能捡的吗?那是我的!”
石头瘦小的身子在地上缩成一团,
浑身都是黑乎乎的煤渣,冻得哆哆嗦嗦,眼圈通红,却死死咬着牙,拼命地想去把地上的煤核往回扒拉。
那些煤核,是他要拿回去给病重的妈妈生火取暖的命根子。
王婶却一脚踩在那些煤核上,狠狠地碾了几下,碾得嘎吱作响,化成一地黑粉。
“还敢捡!”她看石头的眼神,
就像看一只臭虫,从兜里掏出一个黑乎乎、硬邦邦,还带着绿毛的东西,丢在石头面前。
“喏,看你可怜,赏你的!拿去喂猪吧!”
那是一个馊了的窝头,散发着刺鼻的酸味。
石头看着那个馊窝头,泪水终于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别过头,一声不吭。
许大茂的拳头,瞬间就硬了。
自从教石头记账,他就把这孩子划进了自己的保护圈。
他胸中的怒火“腾”地一下就烧了起来。
【检测到宿主强烈情绪波动(愤怒),情绪值+10!】
“王婶,大清早的,嗓门这么大,是怕别人不知道你家今天吃了枪药?”
许大茂的声音冷得像冰碴子,飘了过去。
王婶扭过那的身子,看到是许大茂,鄙夷地撇了撇嘴: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许放映员。”
“怎么,我教训个偷东西的小贼,碍着你许大茂什么事了?你也要学傻柱当滥好人?”
自从偷鸡案后,院里人对许大茂都多了几分忌惮,
但王婶这种人,向来是欺软怕硬,看人下菜碟。
“偷东西?”
许大茂踱着步子走上前,眼神像鹰一样盯着王婶家的煤棚,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王婶,咱们院里,要论手脚不干净,你家怕是得排第一吧?”
他没掏什么纸,自从觉醒了“政策嗅觉”,他对厂里这些规定和数量变得异常敏感。
昨晚他路过,就特意扫了一眼王婶家的煤棚。
“咱们厂这个月,普通工人核定煤炭供应量是一吨,干部带优待的,也就一吨半。”
“我瞅着你家那煤棚都快堆不下了,少说也得有一吨半还富余吧?”
“你丈夫王大拿,什么时候提干了,我怎么不知道?”
许大茂一字一句,声音不大,却像重锤一样砸在王婶心上。
王婶的脸色“唰”地一下就变了!
这年头,煤炭是定量供应的命根子。
她家男人在厂里采购科有点小门路,确实偷偷多搞了半吨回来,这事儿天知地知,她男人叮嘱过绝不能外传!
许大茂这个挨千刀的,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连数量都估得八九不离十!
“你……你胡说八道!你血口喷人!”王婶瞬间慌了,声音都带上了颤音。
“胡说?”许大茂笑了,那笑容在王婶看来,比魔鬼还可怕。
“是不是胡说,我去厂保卫科问问张干事不就知道了?”
“多领了半吨煤,这算不算侵占公共财产?”
“王婶,你说,这张干事要是知道了,是该扣你家王大拿三个月的工分呢,还是首接让他从采购科滚蛋?”
“工分”、“滚蛋”这几个字,像一道道天雷,劈得王婶头晕目眩,两腿发软。
扣三个月工分,她家这个年就别想过了!
要是男人被从采购科那种肥差上弄下来,那才是要了她的命!
她这才真正意识到,眼前的许大茂,早不是以前那个只会在嘴上斗狠的年轻人了。
这家伙,不出手则己,一出手,招招都往你心窝子上捅!
“你……”王婶张着嘴,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淌,之前那股嚣张气焰,瞬间被浇得一干二净。
她看着许大茂那双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眼睛,心里把许大茂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脸上却不得不挤出一副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哎哟!大茂,我的好大茂!瞧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
“我……我这不是跟石头开玩笑嘛!对,开玩笑!”
她一个哆嗦,赶紧弯下腰,手忙脚乱地把地上好的煤核往石头的筐里塞,甚至用手去捧那些被她自己踩碎的煤渣。
“来来来,孩子,是婶子不对,婶子眼神不好,老眼昏花,错怪你了,错怪你了!”
她把装满煤核的筐硬塞回石头怀里,动作滑稽又卑微。
许大茂心里一阵通透,舒爽无比。
【来自王婶的恐惧、懊悔情绪,情绪值+8!】
【微爽点达成,宿主威慑力小幅提升。】
石头抱着那筐失而复得的煤核,小脸上满是震惊和崇拜。
在他眼里,茂哥甚至都没动手,就凭几句话,就把刚才那个凶神恶煞的王婶,变得比孙子还孙子。
茂哥,太厉害了!
许大茂没再看王婶一眼,走到石头身边,帮他拍了拍身上的煤灰,声音恢复了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石头,记住了,有些人就像弹簧,你弱它就强。“
”对付这种人,不用跟她讲道理。”
他指了指王婶家的煤棚,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你得用账本,算出她的‘七寸’,然后一脚踩上去,她就老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