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几乎是秒接。
“孔薇,”沈砚对着电话那头吩咐,声音瞬间切换成了公事公办的冷静,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通知法务部,可以动手了。目标,‘星耀娱乐’赵东升。按A方案执行,24小时倒计时,现在开始。
另外,联系‘星耀’那几个墙头草股东,告诉他们,沈砚这边有笔生意想跟他们谈谈,关于他们手上那点快变成废纸的股份收购价。”
他的语速不快,条理却清晰。
纪星野站在一旁,听着沈砚平淡却沉稳有力的声音,心脏依旧在胸腔里狂跳,但这一次,是因为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全感。
他看着沈砚线条流畅的侧脸,看着他运筹帷幄的从容,披在肩头的西装外套似乎变得更加沉重,也变得更加温暖。
沈砚挂了电话,转向纪星野,脸上又挂起了那副温和无害的笑容。
“好了。”他轻描淡写地说,“现在,你需要好好休息,养足精神。明天开始,会很忙。”
他看了看纪星野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旧卫衣,又扫了一眼这间破旧的出租屋,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这里不能再住了。”沈砚的语气温和却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强势。
“收拾一下必需品,今晚就搬走。我在‘云顶’有套公寓,安保和环境都很好,暂时空着,你先住过去。”
“云顶?!”纪星野这下是真的惊了。
那是A市顶级的高端公寓,据说一平米能顶他在这破地方租十年!
“沈先生,这太……”他下意识地想拒绝,太贵重了,他承受不起。
“这是工作需要。”沈砚打断他,理由依旧冠冕堂皇,不容反驳。
“你现在是我最重要的艺人,安全和隐私是首要保障。
住在狗仔随时能摸上来的地方,是对我们未来计划的巨大风险。”
他走近一步,微微低头,温热的呼吸几乎拂过纪星野的额发,声音微微压低,带着一丝哄诱的意味,“听话,嗯?就当是……新老板给你的员工福利?”
那声低沉的“听话”和微微上扬的尾音,像羽毛搔过纪星野的心尖,他的耳尖再次红了起来,他拒绝的话也再次卡在了喉咙里。
他张了张嘴,看着沈砚近在咫尺的、带着笑意和不容置疑的眼睛,最终只是抿紧了唇,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沈砚眼底的笑意更盛。很好,猎物正在一步步踏入他精心布置的领地。
纪星野的东西少得可怜,一个半旧的行李箱就装下了他全部的家当,除了那把视若珍宝的旧吉他。
沈砚主动接过了行李箱,将那把旧吉他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动作轻柔得像对待什么稀世珍宝。
“走吧。”沈砚撑开伞,示意纪星野跟上。
走出昏暗破败的楼道,重新踏入冰冷的雨幕。
劳斯莱斯曜影静静停在路边,像一头蛰伏在雨夜中的优雅猛兽。
司机老柴己经下车,恭敬地拉开了后座车门。
沈砚护着纪星野坐进温暖干燥的车厢,自己才绕到另一边上车。
纪星野坐在舒适的真皮座椅上,身上还披着沈砚的西装外套,鼻尖萦绕着挥之不去的冷杉香气,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被雨水模糊的破败街景,有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
短短几个小时,他的人生轨迹被彻底扭转。
车子平稳地驶向城市的璀璨中心。
沈砚似乎有些疲惫,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车厢里很安静,只有雨点敲打车顶的细密声响和空调送风的微弱声音。
纪星野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身旁的沈砚身上。
闭着眼睛的沈砚,褪去了那份温润如玉的伪装,侧脸的线条显得更加清晰冷峻,带着一种疏离感。
可就是这个人,刚才用那样强大而温柔的力量,将他从泥潭中拉了出来。
一种陌生的、滚烫的暖流在心底蔓延。
纪星野看着沈砚搭在膝盖上的手,骨节分明,修长有力。
鬼使神差地,他动了动手指,指尖无意识地轻轻蹭了一下沈砚放在两人座位中间的手背。
闭目养神的沈砚,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却没有睁开眼。只是那只被触碰的手,极其自然地翻转过来,掌心向上,轻轻覆在了纪星野那只不安分的手指上。
温热干燥的掌心,瞬间包裹住纪星野微凉的指尖。
纪星野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像被烫到一样想缩回手,却被沈砚看似随意、实则不容挣脱地握住了。
沈砚依旧闭着眼,仿佛只是无意识的动作,唇角却勾起了一个极其微小、却足以让纪星野血液加速的弧度。
他手指微微收拢,将纪星野的手更紧密地包裹在自己的掌心里。
纪星野僵住了,一动不敢动。
指尖传来的温度和力度是如此清晰,混合着沈砚身上清冽的冷杉香,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暧昧。
他感觉自己的脸颊又开始发烫,只能僵硬地转过头,看向窗外流光溢彩的夜景,试图掩饰内心的兵荒马乱。
沈砚握着那只微凉的手,感受着对方指尖细微的颤抖和逐渐升高的温度,心中那点愉悦像投入烈火的干柴,瞬间燃成了燎原之势。
猎物主动伸出了爪子。虽然只是试探性的一蹭,但这开端,比他预想的还要美妙。
他依旧闭着眼,拇指指腹却开始有一下没一下地、极其缓慢地着纪星野的手背皮肤。
那动作轻缓得如同羽毛拂过,带着一种近乎调情的意味,在寂静的车厢里无声地放大。
纪星野的呼吸彻底乱了。
车子驶入地下车库,最终停在了“云顶”公寓的专属电梯前。
沈砚终于睁开了眼,松开了握着纪星野的手,动作自然得仿佛刚才那漫长的、无声的撩拨从未发生。
他率先下车,撑开伞,为纪星野拉开车门。
“到了。”沈砚的声音温和如初。
纪星野几乎是逃也似的钻出车厢,站在奢华明亮的地下车库里,脸上还带着未褪尽的红晕。
他低头看着自己刚刚被沈砚握过、此刻仿佛还残留着对方温度和触感的手,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止。
沈砚看着他微红的耳尖和躲闪的眼神,眼底的笑意深不见底。
他一手拖着行李箱,一手抱着吉他,示意纪星野跟上。
电梯平稳上升,首达顶层。
沈砚输入指纹,厚重的金属门无声滑开,露出里面极致简约却处处透着昂贵意味的空间。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A市璀璨的夜景,万家灯火如同倾倒的星河。
“以后你就住这里。”沈砚将行李箱和吉他放在玄关,语气随意自然。
“主卧在那边,里面东西都是新的。冰箱里有吃的,密码是……”他报了一串数字。
纪星野站在门口,看着眼前这间比他整个出租屋大上数倍、奢华得如同杂志内页的公寓,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沈先生,”他忍不住开口,声音带着一丝犹豫,“这里……太贵重了。我……”
沈砚转过身,走到他面前,微微低头看着他。
距离再次拉近,他身上那股强大的、混合着冷杉香气的压迫感再次袭来。
“纪星野,”沈砚打断他,声音低沉而清晰,却又带着一种不自觉的温柔安慰,“记住,从现在起,你值得最好的。”
他的目光如有实质,落在纪星野脸上,带着欣赏,也带着一种更深沉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