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住要走的人,眼神带着一种陌生的审视:“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陈长风吗?”
“他不是这样的,他不会看着这么多无辜的人去死的!”
小月的情绪有些失控,声音比较尖锐,立刻让周围的人明白了什么,一时间大家都慌张地收拾起东西来。
更有甚者,直接跪到了陈长风的跟前,一个劲儿地苦苦哀求。
“求英雄带着我们一起走吧!”
“我们收留了你们这么多天,你不能忘恩负义啊!”
“就算我们多有得罪,但你至少,至少把孩子带走,他们都是无辜的,他们什么都没做错啊!”
当折涟推开门,映入眼帘的便是这一幕。
她的视线在陈长风身上稍作停留,随即转向小月,冷冷地嘲讽道:“到现在还搞不清楚状况,难怪陈公子对你只字未提。”
“你在胡说什么!”
小月的怒火瞬间被点燃,她怒视着折涟:“你又有何资格,不过是个被陈长风半路捡起,好心收留的流浪者罢了!”
两人之间的争执一触即发,陈长风及时出声制止:“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有心思争吵!”
他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冷意,但终究没有痛下死手。
“你们现在立刻下山,一直向西北方向前进,如果运气好,或许还有生还的机会。”
那些人位于东南方向,与西北方向正好相反,即使他们发现异常追来,恐怕也为时已晚。
“找个人多的地方躲藏,不要与祁桎有任何接触。”
陈长风警告着,正如俗话所说,真正的隐者藏于市井之中,在茫茫人海中寻找几个普通人,难度可想而知。
有了明确的方向,这群人立刻开始收拾行装,虽然神色慌张,但行动却井然有序,显示出他们丰富的经验。
陈长风看了看折涟和小月,低声催促:“小月,你快点收拾,时间不等人。”
他们必定是一群善于算计的人,谁也无法确定他们是否在其他地方也布下了陷阱。
时间紧迫,山下那些人一旦发现陈长风不见了,必定会立刻上山搜寻。
在小月收拾东西的空档,陈长风登高望远,将整片森林的轮廓尽收眼底。
山林茂密,大小山丘连绵起伏,陈长风心中默默规划,一旦出现任何变故,也能找出最佳的逃生路线。
折涟在一旁焦急等待,她对这个组织的恐惧远超过陈长风等人。
敌人近在咫尺,随时可能将他们困在山顶,她哪里还能保持镇定。
“还没好吗?能有什么可收拾的,需要这么久?”
折涟不时催促,若非看在陈长风的面子上,她早就直接冲进去了。
旁边的少年似乎受到姐姐情绪的影响,也开始变得焦躁不安,紧紧抓住唯一的依靠:“姐姐,是那些人又追上来了么?”
尽管折驿曾在陈长风面前表现出强硬,甚至想要砸门与陈长风对峙,但他毕竟年纪尚轻,一直受到家人的宠爱,面对真正的危险时,内心的恐惧是难以掩饰的。
折涟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能轻轻拍打少年的头顶,一次又一次地安抚他。
她无法直言,这次面对的并非上一批人,但可能比上一批更加恐怖。
陈长风观察完地形,看到山脚下一团密集的黑点,瞳孔骤然紧缩。
他迅速转过身,向一列房屋走去,使劲敲打着门:“小月!你准备好了吗?东西都不要了,我们必须立刻离开!”
“他们已经到达山脚,若不赶紧走,就真的危险了!”二十多位元婴期的强者,即便是陈长风也感到难以应对。
折涟姐弟本就心神不宁,听到这话更是坐立不安。
她弯下腰抱起折驿,对陈长风匆匆说道:“我们先走一步,若有缘,将来再会!”陈长风脸色一沉,并未阻止。
他不能阻止折涟姐弟陪他在这里冒险,若再不走,真的就无法离开了。
陈长风目光锐利地盯着紧闭的门,愤怒涌上心头,猛地一掌击下。
砰!
那扇简陋的木门应声而碎,直接裂成几块…
正准备开门的小月,背上行李,直接愣在了原地,木屑飞溅,划过她的脸颊,留下几道细微的伤痕。
或许没想到陈长风会突然这么做,小月的表情还保持着要回答的样子,嘴巴微张,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你、你想要做什么?”
她的语气中带着失望和震惊:“你难道也想对我动手吗!”他们可是从雪原就一直相互扶持的伙伴啊!
如果换作以前,陈长风或许还会解释,但现在,小月的行为太过分了。
“收拾几件衣服花了这么长时间,你的意图我们都心知肚明,时间紧迫,先离开再说。”
陈长风脸色阴沉地丢下一句话,急忙转身离去。
小月低下头,眼眶泛红,在一阵愤怒之后急忙跟上陈长风的步伐。
她承认,刚才自己确实是故意拖延时间的。
但那也只是为了想让陈长风看清楚,折涟姐弟并不是真正的盟友!他们并非一路人!
陈长风和折涟分道扬镳,一个先行从西面下山,另一个稍后朝北面行进。
既然人已经在山下,发现山顶无人只是时间问题,一起走只会让目标更加明显。
没有了折涟姐弟的陪伴,小月才开始恢复正常,一路上跟随陈长风,两人数月来的默契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一个负责领路辨别方向,另一个则时刻警惕后方的动静,以防追兵突然袭来。
与此同时,祁桎带着二十多位元婴期的高手在山下四处搜寻,却始终找不到陈长风的踪迹。
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一边焦急万分,一边还要安抚身后那些时不时要用修为压制他的恶徒。
“再找找,再找找肯定能找到的。”
“我做得很隐蔽,他绝对不可能察觉,陈长风对我非常信任。”
然而其他人并不买账,一而再再而三的解释和拖延,只会让他们更加烦躁。
为首的人直接将刀架在祁桎的脖子上:“不用找了,直接带我们去你们的住处,不管找不找得到,他总要回去的。”
颈项上,刀锋锐利,冷冽的触感让祁桎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几乎要双腿无力地跪下。